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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冷喝让我们心惊肉跳。
“冯三顺暂时死不了,他是这个意思吗?”冯大牛狐疑道。
黄毛想了一下,缓缓点头,“依他的本事,似乎没有撒谎的必要。”
“那也就是说,蛊真不是他下的?”曹楠问。
“回去看看再说。”黄毛建议道。
冯大牛点点头,立刻招呼人往卫生院赶去,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冯三顺已经醒过来了,虽然精神不太好,但不像是会死的样子。
众人都懵逼了,不知道这闹的是哪一出。
我心头电光火闪,感觉这事有点……借刀杀人的意思?
和上次汪氏请求我们出手很相似,我们干掉了刺青男,汪氏趁机逃走。
这次我们又和牛鼻子杠上,要是刚才他没干过我们,这会儿恐怕已经被冯家人活活打个半死,再来一次蛊虫“传染”,也被干掉。
故技重施!
只不过换了个套路,让我们误以为冯三顺是被牛鼻子下了蛊。
我越想越觉的这事有可能,于是把猜测说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将信将疑了,虽然过程不一样,但内在的套路却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又被当枪使了?”曹楠无语道。
“如果猜测正确,那汪氏在乡里恐怕还留下了不少眼线,否则她没道理能如此精准的算计蛊师还有我们的反应,布局非常细腻,手段很高超。”黄毛吃惊道。
我点头,黄毛说的没错,汪氏看来只是躲起来了,她并没有彻底离开金盆乡,依然在监视着乡里的一举一动。她肯定是发现牛鼻子来了,所以针对他布了一个局。
可是牛鼻子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没办法对付他,设局没能成功,只能说试探了一下他的实力。
“是与不是还得看顺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冯大牛有所保留,然后吩咐冯家几个后生:“你们去盯住那个外乡人,不要靠太近。”他对汪氏,自始至终都留存有一份很特殊的感情。
几个后生应了一声便去了。
之后我们等了一会儿,冯三顺的情况不仅没有恶化,仿佛好像那些黑血不过是体内的污秽一样,脸色反而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被吓的不轻,还有些惊魂未定。
“顺子,能说话了吗?”冯大牛开口问。
“能。”冯三顺咽了口唾沫,点头。
“那个外乡人找你干什么?”冯大牛直接问。
“他来找我,问汪婶去哪了,还问我,有没有见过一个和他差不多的人。”冯三顺道。
“你怎么回答?”黄毛追问。
“我……”冯三顺目光躲闪了一下,道:“我问他要开口费,结果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开始疼起来了。”
我听的一阵无语,这家伙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什么事都能和钱挂上钩。
“那个人找到了吗,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汪婶和冯五叔弄不好就是他害的。”冯三顺道。
蛊师和蛊女的事,冯家目前只有冯大牛和他爷爷弟弟三人知道,其他的就算听过一言半语,也是分不清真假。汪氏离开之前一把火把老宅子少成白地,乡里人都认为她已经葬身火海,或者是被人掳走了。
“歇着吧。”
冯大牛不置可否,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
卫生院外,黄毛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些人都不想在金盆乡开杀戒,肯定是在顾忌着什么;我们明天再去找那个蛊师接触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目的。”黄毛建议道。
我和曹楠点点头,冯大牛迟疑了一下没应声,算是默认了。
一会儿就到了九点,我和曹楠便先回去,准点敲更,冯大牛还留在卫生院,冯家人可是伤好些个。骨折的,脱臼的,全得忙活照应,好在没有什么要命的伤。
这一夜注定了不平静。
四更之后,我们歇息了一会儿,便重新集合,去了老宅。
冯大牛先招呼过来负责的监视的几个后生问情况,其中一人道:“大牛,这前后门我们都盯着,没有打开过,也没有发现他翻窗跳楼。”
冯大牛于是走到门口敲门,但里面没有人应,从门缝看,那盏马灯也熄灭了。
又敲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应,反倒是大门被拍开了一点,赫然是虚掩着的。冯大牛脸色微变,立刻推开屋门,可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牛鼻子的身影。
我们急忙冲进去,楼上楼下的房间都搜查了一遍,没人,显然已经离开了。
“这……我们没眨过眼呀。”负责监视的几个后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面面相觑。
“依他的本事,想要脱离这些人的视线很容易。”黄毛道,顿了顿,问那几个后生:“里面的灯是什么时候灭的总知道的吧?”
“就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他要出来了,结果左等右等没有任何动静。”其中一个后声道。
黄毛四下看了看,在条凳上摸了一下,道:“还有一点点余温,他刚走没多久。”
“他会去哪呢?”曹楠疑惑的说道。
“肯定会去调查上次那个外乡人,然后顺藤摸瓜搞清楚那人的死因,追查汪氏的下落。”黄毛分析道。
“难怪汪氏要跑,这蛊师太这么厉害,完全不是对手啊。”曹楠感叹了一句。
“各回各家,静观其变吧。”黄毛道。
于是我们只得各自散去,蛊师和蛊女斗上了,肯定有一场波澜,但愿不要再伤及无辜才好。
……
我回到店子,今天赶集日,回笼觉是没得睡了,只能开店做生意。
这段时间生意非常好,因为还有两个多月就过年了,外面那些打工的陆陆续续开始回乡过年,大部分都是些年轻的后生,对电子产品的需求最旺,忙活了一年兜里也有几个钱,舍得花。
这种赶集日能抵得上平时三四个赶集日,忙都忙不过来,前一段时间刚进的货快卖断了。
这一忙就差不多到了下午,天色昏黄,外面又开始下去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我这才闲下来,随便吃了一点东西,打算关门休息一会儿,准备打更。
结果刚吃完一抬头,门口又站了一个人。
不是别人,正是牛鼻子!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谁也没说话。
顿了顿,他缓缓走进来,一步一个泥脚印,印在店里的瓷砖面上,特别难看。水滴连成线从蓑衣落下,在后面留下几条水线。
我手不自觉的伸到抽屉里,握住了短铳,用拇指拨开了火帽上的尼龙保险,随时准备娄火。
他两次来找我,弄不好会出危险;他不轻易开杀戒,并不代表他不能。
“有事?”我问。
牛鼻子一把踢过凳子,坐在我面前,锐利的眼睛盯着我,道:“想和你做一单生意。”
我不动声色,“堂堂修炼者,需要找我做生意?”
“你不也是修炼者么?”牛鼻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
我心头一动,这是第二个存在告诉我,自己是修炼者,第一个是庙灵,而且这句话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和实力。
“那你认为,神话时代已经降临了么?”我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
问题一出口,牛鼻子眼皮一跳,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对这个问题从我口中说出而感到诧异。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神话时代已经降临,但修炼者从未消失。”
我细细品了一下这句话,神话时代已经降临,修炼者从未消失;可修炼者却成了被诅咒的人,严重的,甚至成了不祥人。
听他这样说,貌似苗疆还有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