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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见问吴蔚,是不是还想见林玉可。吴蔚摇摇头,“还是别见了,见了面,话一多,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恐怕就刹不住了。还是等稳当下一段来再说吧。”
“行,听你的。我就不安排你们见面了。说真话,我看着可可挺可怜的——我见犹怜啊。”李见低头,呷了一口茶,说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当年,可可对我,也真够绝情的。不过,现在再回头看看,可可当时可能也是在激我,否则那天在天台上也不至于说出那样的话来。”
两个同学一起,必然会谈起学校时的事情。跟诸多同学见面的情形一样,两个人回顾了彼此相熟的同学,甚至回顾了浴池里看门的老王头。笑一阵,说一阵,唏嘘一阵。
放下了林玉可的事情,吴蔚到单位上班。半路上,便接到了胡李静的电话,说是有事儿想跟他说。吴蔚知道,胡李静说的事情,肯定与周三友有关,让她先一会儿。
吴蔚进门时,胡李静正和索长亮一起,站在他办公室门口里聊着什么。索长亮见吴蔚过来,赶紧让开半个身位,吴蔚进门,胡李静跟了进来。索长亮倒了水,退了出去。
“有什么事?胡主任。”
“我……吴书记,我想,那天你问的那件事我想好了,我要揭发周三友!”
吴蔚的脸上,没有看到震惊。吴蔚把水杯朝他面前推了推,说道:“胡主任,胡姐,你能做出这样的决断,我很感激你!我这人,有人说我是理想主义者,我也觉得自己有那一丁点儿。我看胡姐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女中豪杰。现在看来,我的判断没错。胡姐,说吧。”
只是一个称呼的变化,足以让胡李静激动万分了。胡主任,胡姐,那说明吴蔚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胡李静作了一个深呼吸,沉声说道:“周三友是个混蛋。天底下再也找不到他那样的混蛋!对了,还有刘庚保,也是混蛋中的混蛋!”
看着胸脯剧烈起伏不停的胡李静,吴蔚轻声说道:“胡姐,慢慢说,不要着急。”
胡李静的泪倏倏地掉了下来,她毫不客气地抽过一张纸巾,擦干眼角的泪,道:“对不起,吴书记,我太激动了。这件事,我从来没想过要告诉过别人,因为如果我说出来,我会名誉扫地。不瞒你说,有人说我很风sao,但在别人眼里风流的我,骨子里却是很传统的。如果没有周三友,我的传统不会被打破!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整天背着沉重的十字架!”
周三友居然是这样一个人!——吴蔚听说胡李静的讲述,在脑子里反映的就是这句话。虽然此前对周三友的行为有过估计,觉得他应该是个劣迹昭彰的人,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周三友人格之卑劣,居然会无以复加的地步。
那是三年前,胡李静刚刚到接待中心任主任,顶头上司就是周三友。周三友早就对胡李静的美貌与气质垂涎三尺,却苦于没有机会下手。当成,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一个人,就是刘庚保。
刘庚保的眼睛一直在胡李静的身上转悠,在她当文体局副局长的时候,每逢她主持节目,刘庚保和周三友肯定会去捧场,虽然两个人多有暗示,但滑得像泥鳅一样,深知两个品行的胡李静,却一直不上勾。
近水楼台先得月。胡李静作为闻名全县的美貌少妇,很多人对她都有想法。只不过,胡李静一直左右逢源,一直不肯迈出关键一步,即便县主要领导也不例外。
刘庚保很窝火。他从不承认自己色。他一直觉得,他是个“万人迷”,有权有势有地位又有才,无论什么样的女人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胡李静屡屡脱钩,他只要看到胡李静,脑就会拉得好长。
周三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刘庚保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也一直在寻找机会,把胡李静送上刘庚保的床。
县里的接待任务很重。胡李静负责的这摊子活儿,需要一张巧嘴,更需要好酒量。
胡李静的酒量相当不错。可是再不错的酒量,也架不住迷yao的药性。三年前春节前的那次聚会,胡李静便折在了周三友的阴谋之下。
周三友作为政府办公室的主管领导,年前安排了一次与接待中心的聚会。
酒是好酒,人非好人,宴无好宴。
胡李静哪里知道,喝得正到劲儿上的时候,刘庚保这个当县长的居然过来敬酒。刘庚保那天喝的真是不少,红光满面,醉熏熏的,身子直往那些女孩儿们身上贴,贴得最近的就是胡李静,嘴上还说着什么小胡是我最欣赏的女干部之类的话。
就是那一杯酒下去以后,胡李静的头就晕晕的,趴在桌子上动也不动了。
等到她觉得身上发冷,睁开眼睛的时候,这才看到自己是什么样的状态!
“啊——”胡李静突然尖叫起来,样貌一下子变得有些狰狞,低吼道:“我要杀了他们,要杀了他们!周三友、刘庚保,一个好东西也没有!吴书记,你要把他们送到监狱里去!一定要送进去。他们不是好东西。小桃就是他设计杀的,肯定是他设计杀的!”
吴蔚端起一杯水,走到胡李静面前。胡李静却没有接,从沙发上出溜下来,跪倒在他的面前,居然……居然还抱着他的大腿,哭泣着说道:“吴书记,你一定要为我作主!我还有我的那些女孩子们,除了小桃以外,一个人也没能逃过他们的黑手!吴书记,小桃性子倔,肯定是他们杀的!”
仓惶之中,吴蔚赶紧扶着胡李静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胡姐,你别着急。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话,国家法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的!胡姐,那些带子,在他们俩手里,逼迫着做了不法的事情,是不是这样?”
胡李静抹抹泪,轻点头,咬着嘴唇,而后说道:“是,就是这样。周三友一直拿那录像威胁我。在我的接待中心走账,让那些姑娘们接待上面的领导或客商。是那种‘接待’,懂吗?”
“我懂,姐,我懂!你放心吧,姐,你既然这么信任我,把这些都说了出来,如果我不能为你讨还公道的话,那我这个书记干着也没意思,是不是,姐?”
“呜呜——”胡李静的身子向前一靠,软绵绵地倒在吴蔚的怀里,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