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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管中山向前一跃,一把推开了吴蔚。吴蔚也听到异响,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抬头看见一块大石头正从天而降!
吴蔚猛一转身,赫然看到管中山正被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压在下面!
“中山!中山!!”吴蔚的声音,已经变了味儿。
他赶紧扑向那块大石头,不料脚下被矿石一绊,整个人扑到在地,正好触摸到了管中山的手。
“中山!你怎么样?!中山……”吴蔚抓着管中山的手,连滚带爬抓到他的面前。
“吴……县长,我……没事。”
吴蔚抬起头看着那块石头,才发现,管中山的胸腹以下部位全都被压在了下面!!
“赶紧救人!救人!!”
石头落下的瞬间,在场的人都傻眼了,呆呆地看着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被压到了巨石之下!
吴蔚凄厉的吼声,惊醒了在场的人,众人一拥而上,围到近前,才发现束手无策。这块石头太大了,怎样从他的身上挪开,而又不伤害他,这件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怎么办?怎么办?赶紧想想办法,救救他!”窦国兴毕竟是他的领导,看到下属身处险境,表现与别人不一样。
“大家都搭把手,把这石头挪开!”冷栋梁喊道。
现场没有人说话,大家随着冷栋梁的喊声,手扶着石头,用力想把他搬开。
“等一等!”吴蔚的眼睛都红了,看着脸上渐失血色的管中山,并没有抬头看众人,“你们这一动,中山就没命了!再想别的办法。找绳子,把石头捆牢靠,用机器把石头吊起来!”
“中山,你别怕!再坚持一会儿!你是英雄……别睡,中山,一直跟我说话,这儿这么多人,你会没事儿的!”吴蔚说完,握着管中山的手,不停地说着。
“盛书记,怎么办?”窦国兴扭头问站在人群外圈儿的盛世才。
盛世才看上去还算冷静,听窦国兴问他,便挥了挥手,说,“听吴县长的!消防的同志,马上拿绳子,把石头捆牢一些,千万别再对中山同志造成二次伤害!”
“是!”
“是!”
七八个消防官兵跑到车前,拿出一条又一条绳子。拿着绳子到近前,这才发现一个面临一个严重问题,石头已经连同管中山一起砸到了地下,管中山脸部朝下,趴在地上,如果想把这石头捆起来,而又不伤害他的话,只能把两侧土挖掉。
“救人要紧!赶紧快挖!大家小心些就是!”吴蔚一听有些人还想争论,便打断众人,他知道,这是能把管中山救出来的最快的方法。
“中山,你怎么样?跟我说会儿话!”吴蔚坐在地上,拍着他的脸蛋,说道。
“吴县……长,我快……坚持……不住了!如果……如果……我走了,把……把我媳妇儿……那事办成!”管中山的手一直被吴蔚握住。
吴蔚的脑子里,什么也不想,甚至不去想是管中山救了他一命,他想的,就是快把管中山救出来。
“好,好,中山,我答应,等你好了,马上办!马上办。你多坚持一会儿,保持清醒,一直跟我说话,好吗?中山,你别闭眼睛!医生!医生!”吴蔚看到管中山的眼睛慢慢合拢,焦急地冲医生狂吼。
医生们在一旁,正商量着怎么救管中山。在场的每一个都知道,这样一块巨石压在身上,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另一种是高位截瘫!无论哪一种可能,对管中山来说,都将是十分残酷的。
“快点挖!快点挖!你们都快点儿!”吴蔚看着管中山越来越苍白的脸,嘶吼着。
工兵锹飞舞着,几分钟的功夫,管中山身体两侧的石头下,已经挖出了一条凹槽,消防官兵快速地捆好绳子,挖掘机已经开了过来。
医生们想尽一切办法,重复着外伤急救程序。
吴蔚跪在管中山头的一侧,窦国兴则跪在了另一侧,两个人轮番和他不停地说着话,管中山的意识越来越弱,一开始还能回答两句,后面只能听到微弱的“哼哼”声。
“中山,你听我说,你媳妇的事儿我都想好了!水务局下面有个防汛抗旱门市,你媳妇儿就去那里,好不好?”吴蔚不停地拍着管中山的脸。
“嗯……”管中山轻轻应了一声。
“对啦,你的女儿,我认她当干女儿,你说怎么样?中山。”
“好……”管中山又应了一声。
“中山,挖掘机现在开始吊开你身上的石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等你好了,你不是说想去青海湖吗?我们两家一起去!我媳妇儿也特别向往青海湖。”吴蔚擦着管中山嘴角不停溢出来的血迹,他的心痛得要命,此时此刻,他想,压在石头下面的是自己!
听到吴蔚的话,管中山眼睛似乎亮了一下,一直贴着地的头微微抬了起来,“吴县长……我……我真想去!不……行了……”
“不会的,中山,你听我说,你一定会没事儿的。医生,再想想办法,让他保持清醒!”吴蔚抓住旁边一位戴眼镜的男医生的,把那男医生抓得生疼。
“我们正在努力,松开!”男医生说道。
“中山!你是我兄弟,你得坚持住!你是我兄弟……你是我兄弟……兄弟……兄弟……”吴蔚抚着管中山的脸,不停地重复着最后两个字。
在消防支队长的指挥下,挖掘机终于慢慢起吊,钢丝绳绑住的巨大石头,正一点点离开管中山的身体。
“快!担架!中山,石头挪开了,你没事儿,中山,你醒醒,我们一起去青海湖!中山,醒醒!求求你,醒醒!醒醒……醒醒……”吴蔚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管中山紧闭的双眼。
吴蔚轻轻抱起他,现场的人看到管中山血肉模糊的身体,很多人别过头去,有几个女人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狂吐,被巨石压住的部分,哪里还有人形!只是一团破碎的骨肉而已。
“中山,你醒醒!”吴蔚的脸贴着管中山的脸。
他不想放下他,这个只有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从来没把他当自己的秘书看,他是他的兄弟!真正的兄弟!!
戴眼镜的男医生蹲下身子,一番检查过后,走到了盛世才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