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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逼你离婚的。”李小姿早就从刘子君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她不同情沈娅,自从沈娅和田参谋长结婚之后,就一直谋算利益。单单为了工作的事情,沈娅就屡次透过田参谋长出面找她几次。李小姿觉得沈娅以前受过别人的欺骗,反应就过度了,对人的戒备心太强。“婚姻是你的,只有你才能决定它的走向,而不是其他人。”
沈娅的眼里闪过一丝忿然,将一切的过错归咎于李小姿夫妇。“若不是你们夫妻在其中搅合,我和老田不会分开的。”
李小姿从沈娅的眼里看到了不满,淡然一笑,唇边的笑意,仿佛乍然开放的花朵一样,闪着迷人的诱惑:“你知道吗,这世上很多人,都会把自己的失败,推到别人的身上去。比如说,一个出身不好的人,倘若他这辈子混得不好,就会把一切原因归咎于出身,却没有想到,有的人出身比他差,照样能活得很精彩。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会把婚姻的失败,推到小三身上,却不明白,不管丈夫是否忠诚,最重要的是她懂不懂得爱自己。如果一个人学不会承担责任,不懂得爱自己,凭什么获得成功,拥有幸福?”
沈娅的身子微微颤动,不过,她还是嘴硬道:“那是因为你一直高高在上,怎么会懂得我们这些人的辛苦和无奈……”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为什么有些百万富翁,亿万富翁,文化学历低,照样能获得成功?只因为这些人勇敢走出去,而不像那些学富五车的学子们,永远跟在别人的背后走路。同样地,一个家庭主妇,如果她把老公当成天,天迟早都会塌下来。”李小姿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比沈娅高贵,沈娅走过的路,其实,她也曾经走过。“女人要学会做自己的依靠,同样地,也要让自己的老公觉得他可以依靠你。两个人互相依靠,才能白头到老,一味地依靠别人,或者依靠自己,最后,两者都没有人可以依靠。”
沈娅听到李小姿这样说,眼神一闪,仿佛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并不能完全明白。”李小姿站起身,给沈娅倒了一杯热茶。“我告诉你,你变得功利起来,是因为你觉得别人不能依靠。可你要是不相信别人,以后怎么生活下去?人生总有被骗的时候,一个人若是没有被人骗过,那代表着她的人生就像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意义。被骗,被背叛,被伤害,都是人生必经的一个过程而已,这个过程走过去,人要么变得成熟起来,豁达,要么就是变得小家子气,处处算计别人。路永远只有两条,一条是阳光路,一个是独木桥,你愿意走哪一边,没人管的着你。但是,你别把自己的错误,推到别人的头上去。若不是你让他灰心了,你认为,你们之间会走到这样的僵局吗?”
李小姿的话,就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把沈娅敲醒了。是的,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事事如意?走过去,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怀着美好的愿望,总会达到幸福的彼岸。抱怨,计较,算计,防备,并不能带来幸福,真正能给自己幸福的是一颗安静平和的心。
沈娅笑了,这两年来,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心无城府地笑了,如今,她发现,不是她不能笑,而是她不愿意去笑,封闭自己的心灵,任阴霾笼罩自己的心灵。“为什么你不早一点跟我说这些?”
李小姿坐在沙发上,捧起白玉般的瓷杯,笑着啜了一口热茶。“如果在你一切顺利的时候,告诉你这一切,相信你会觉得我在膈应你,存心让你不痛快。其实,我相信老田这个人的,他或许是粗鲁一点,没有什么文化,可女人要男人的文化学历做什么?说白了,我老公的文化学历也是一般,我自己也不算什么才女,生活不是吟诗作对,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沈娅听完李小姿的话,又觉得自己的视界开阔了一些,是的,她嫌弃老田没有什么文化,有时候,又不说一些情话给自己听,不如前夫温柔体贴。可是,当老田决定要和她分开的时候,沈娅突然发现了他很多优点。他会帮手做家务,家里有重活,都是他一个人扛起来,自己病了,他也会细心地倒一杯水在床头。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是在人前,他总是逢人就夸她贤惠。“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李小姿笑了,一张精致的脸蛋在柔和的光线下,异常地美丽娇艳。“因为我也嫌弃过他啊。刚开始的时候,也想着他不够温柔,不会哄我,可是,后来想想,会温柔体贴,会哄我的男人,未必能对我一辈子不离不弃,或许就是这种不温不热的男人,他才愿意陪我过一辈子。说句不吉利的话,就算有一天,我们会分开,我也希望把最好的记忆留下来。两个人在一起,真的要靠缘分,差一秒,也许,你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段缘。”
沈娅的手静静抚摸着杯沿,一双水眸闪过一丝光。当初,她为了保住儿子去相亲,本来是看中了另外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谁知道,那个男人家里出了事情,离开了S市,她才不得不将就选择老田做伴侣的。现在想想,或许,这就是她和老田的缘分。“我真的很想和老田好好过日子。或许,前段时间,我的心态没有调整好,没有做到一个妻子应有的本分,但是,我会很努力地改正它。”
李小姿从沈娅的眼里看到一抹真诚,知道她是真心想改过,但是,人家夫妻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我只能说,我会尽量帮你说服你丈夫,给你一个机会。剩下的事情,真的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人嘛,都是血肉之躯,谁对谁好,心里总有数的。有些人,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那些人不懂得惜福。可我看得出来,老田是个惜福的人。”
沈娅听到李小姿这句话,心里有底了,至少,李小姿出面说情,的确比自己说话更有分量。“谢谢你。我会好好思考你的话。顺便说一句,上次你在办公室里说我,我也诚心接纳的。我会向我的同事道歉的,不管她原不原谅我。”
李小姿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沈娅到底是真心悔改了,还是在自己的面前演戏?
晚上,刘子君回到家中,李小姿就将沈娅的事情跟刘子君说。刘子君阴着脸,不满道:“你就相信她的话?”
李小姿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信与不信,有什么要紧?最要紧的是她自己怎么做?任何人都只能伸出援手,却不能救一个人出苦海,即使是上帝与佛祖,也不能。”
“什么意思?”刘子君蹙眉,对妻子的话感到迷惑不解。
别些情几。李小姿拨弄手中的茶盅。“婚姻之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果她对老田不好,一时半会做得了假,却不可能一辈子做假。倘若这次,她还不懂得摆正自己的心态,失去婚姻是迟早的事情,至于事业嘛,她或许会成功,但是花无百日红,万一遇到了麻烦,她就会把自己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真不懂得,老田到底看中她什么?”刘子君叹息,老田的条件不错,想要找个好女人过日子,不是不可能。为什么就盯上这根难啃的骨头呢?“要说美貌,她也不算顶尖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或许是看她可怜吧。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态。”李小姿扬唇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沈娅的情形。连她一个女人都会对沈娅产生同情,男人更加会。“前些日子,不是电视里播放了一部悲情戏,你当时不是说,那个女主角是犯贱吗?可是很多人都很同情那个女主角,怜惜她的命运。”
刘子君突然想起一张泫然欲泣的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弱不禁风的身姿,还有眉宇间淡淡流露出来的哀愁。的确,看到女主角出场,很多人都会对这样的角色感到同情,可是,男主明明和别的女子成亲了,这个女子却愿意变成丫鬟服侍男主的一家子。当她被男主的大老婆虐待,还是无怨无悔等待男主。最后,男主的家族败落了,这个女人明明有机会选择更好的生活,却留下来作牛作马帮男主维持一个破落的家。男主在旧.上海闯荡,又娶了一个名门千金,女主为了男主幸福的生活,再次离开男主的家。
这部戏,唐敏看的时候是哭得死去活来,就连刘俊劝也劝不住。可刘子君看了,就觉得这个女人是蠢货,如果男人真的爱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她的感情。所谓的爱情,不能一方无怨无悔地等待,另一方肆无忌惮地挥霍对方的爱情。
“别提那部戏,我看着就是膈应。”刘子君想起那部戏就头疼。爱情能当饭吃吗?能让一个人将自己当成奴婢,任劳任怨吗?古代传统的美德,有的应该继承,可这种糟粕,为什么还有人去提倡?真正健康的感情生活是互动的,彼此索取,彼此给予的,而不是一味地奉献。明明自己不是圣母,还把自己放在圣母的位置上,那不叫做伟大,那叫做犯二,自己作践自己。
李小姿捻起蜜饯,放入口中,笑着道:“很多女人都喜欢看这种戏,把自己当成女主角,在爱情里死去活来。”
说到这些,李小姿的嘴里有了一丝苦涩。女人和男人的爱情永远不同的,女人的爱情是感性的,会想奉献一切美好给自己最爱的男人;男人的爱情是理性的,需要索取的。当男人送鲜花,请吃饭,说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得到女人的身体,霸占女人的心灵,乃至于要牢牢将女人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
刘子君伸出一只铁臂,揽着李小姿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愉悦问道:“老婆,与其把自己当戏里的女主角,爱得死去活来。不如当老公我的女主角,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好了。”
李小姿娇嗔道:“脸皮真厚,赏你吃蜜饯。”说着,李小姿就将手里的蜜饯塞入刘子君的嘴里。刘子君吃下蜜饯,含在嘴里,吻上妻子红艳的樱唇。
半晌,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了,似乎要融化外面的寒霜。
翌日清晨,刘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刘少陵看完手里的喜帖,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们王家欺人太甚!”
王子原似乎早就料到刘少陵的反映似的,耸了耸肩头,无谓道:“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唐大小姐的主意。”
刘少陵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撕成碎片,倘若不是这个男人,唐利君怎么可能自暴自弃,跟一个老男人结婚?
似乎看出刘少陵眼里的想法,王子原笑了笑,一只手放在办公桌上,轻轻敲击两下。“你觉得这件事是我造成的吗?那你太抬举我了,你们唐家小姐最爱的人,不会是别人,恰恰是她自己。”
这点,他是花了巨大的代价才弄明白的。若不是死而复生,相信他最后悔的是自己高估了唐利君对自己的爱意。
刘少陵满肚子的愤怒,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如王子原所说的,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唐利君自私自利,如果她不是自私自利的话,没有介入王子原的生活,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推动这一切?”这才是刘少陵怀疑的地方,倘若王子原没有在背后搞鬼,刘少陵无法相信。
王子原垂下眼脸,睫毛颤动了几下,唇边的笑意如湖水一样漾开。“我推动这一切做什么?想要自己的前未婚妻做自己的继母?让全S市的男人笑话我?”
刘少陵眼里的怀疑淡去了不少,事实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希望前女友和自己的父亲有牵扯,何况,还是一个普天下皆知的前未婚妻。只是,刘少陵也不排除王子原要报复唐利君这个想法,只是这个想法一跳出来,他自己先吓一跳,怎么可能?纵然他们之间有一些儿女恩怨,但是,王子原也没有恨唐利君恨到毁了自己的名声来报复前未婚妻的。
“最好没有,要是让我知道你和这件事有关系的话,我告诉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刘少陵恨唐利君不给刘家唐家留余地,可不代表他会任由外人欺侮唐家和刘家。
“那是当然。”王子原的神情依然淡然,仿佛他说的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比起你来,我更加不喜欢这桩婚事。”
刘少陵的俊脸罩着一层寒霜,开始忧心刘子君的反应还有两个老爷子的想法。
王子原见刘少陵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就站起身告辞。
刘少陵吩咐秘书送走了王子原,就开始拨打刘子凡和刘子君的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刘子君和刘子凡齐齐出现在刘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一改往日的轻松,这次,办公室的气氛变的凝重,低迷,压抑,就像一层层乌云压在他们三个人的心头上。
“怎么办?”刘子凡第一个开口问道:“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得不轻。”
刘子君的眼里也多了一丝担忧,对唐利君的作为更加看不起。有些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王明基是什么样的混蛋,稍微有耳朵的人都能听说他一些恶棍往事。“老爷子生气,也不能改变事实。”
刘少陵坐在办公室的后面,飞快地转动手里的笔。他的脑子也在快速地转动着,似乎在思索某些事情的可能性。“你们说,能不能让他自动放弃?”
“谁?唐利君吗?”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刘子凡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似乎不相信唐利君会自动放弃,像唐利君这种人,总以为自己傲骨铮铮,说白了,就是固执己见,自私到极点。倘若她念着老爷子这些年辛苦的抚养,也不该作出这些让老爷子蒙羞的事情。这件事要是闹出来,足以让唐老爷子没有颜面出来行走。
“当然不是唐利君。”刘少陵对唐利君彻底失望了。从看到喜帖那刻开始,他就已经当这个表姐死了。“我的意思是王明基。他娶唐利君,为的是利益,如果我们给他更大的利益,他就会自动放弃唐利君。”
刘子凡和刘子君低头思索这个办法的可能性,最后,刘子君摇头:“不行,这样的话,我们太被动了。”
刘子凡也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这个老混蛋是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我们满足他一次,就要满足他第二次,第三次,否则的话,他把这件事说给媒体听,我们刘家就处于被动地位。”
“要不要和唐骏商量一下?”刘子君问其他两个兄弟。
刘子凡和刘少陵摇头,表示不赞同:“唐骏是巴不得唐利君这样做,一旦她和王明基结婚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刘子君想了想,也觉得这个道理是对的。“唐骏恨唐利君不是一朝一夕的。堂兄妹从小斗到大,怎么可能会一夕化解?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件事发生吧?”
刘子君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来了。刘子君拿起手机,看到荧幕上闪着妻子的名字,就知道李小姿必定有要事找他。朝着刘子凡和刘少陵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刘子君道:“抱歉,我要先接一个电话。”
刘子凡和刘少陵两个人露出无所谓的表情。
刘子君一个人走出办公室,走到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开始听李小姿说话。等刘子君听完李小姿的话,就十分吃惊地问道:“你收到喜帖了?唐利君的吗?”
“是啊。”李小姿的手里拿着喜帖,望着喜帖里的两个人,十分膈应。前世,唐利君也发了一张喜帖给李小姿,那个时候,她和王子原两个人柔情蜜意,一对璧人佳偶,哪像现在,和一个猥琐的王明基在一起,衬得她自己都有几分猥琐。
李小姿哑然一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或许,这就是幸灾乐祸吧,看着前世的情敌嫁给一个糟老头,李小姿也有几分报复的快感。说到底,自己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刘子君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你是怎么收到的?”
“有人寄快递,还要本人签收的那种。”李小姿解释道。“我本来没有打算拆开的,后来看到有两封,其中一封写着我的名字,我就拆开了。”
李小姿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刘子君,在她的那封请帖里面,唐利君送了一个断头娃娃给她。李小姿知道,这是唐利君的警告。
刘子君心想,要是此刻唐利君在他面前,他肯定会掐死这个祸害。“你别管那个请帖,扔进垃圾桶去!”
“嗯。”李小姿淡淡嗯了一声,将请帖和断头娃娃放进一个纸盒里面。她知道刘子君现在在震怒中,说出来的话,未必可靠。万一他改变主意了,她上哪里找请帖啊?
刘子君在电话里和李小姿说了几句,就利落地挂线,气冲冲走进办公室。“唐利君简直是太张狂了,居然寄请帖到我家。少陵,你赶紧打电话回去,让钱管家截住包裹,我打电话给唐骏,别让老爷子收到包裹才行。”
刘子君说完之后,见刘子凡和刘少陵没有动作,不禁有几分恼怒。“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啊?一个两个的,跟木头人似的。”
刘少陵看了刘子凡一眼,道:“二哥,你说吧。”
刘子凡摊手,无奈道:“老爷子们已经收到请帖了。”
“**!”刘子君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然后平复一下心情,问道:“老爷子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暴跳如雷,拿家里的青花瓷出气。”自从家里的老爷子有了这种不好的习惯,刘家的青花瓷贵重古董都收起来,逢年过节才摆出来。要是老爷子在旁边,必须有两个佣人跟着,免得老爷子一生气,就拿古董出气。家底再丰厚,也禁不住老爷子败家啊!
刘少陵支着额头,发愁。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第一次,他们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王子原从刘氏集团走出来,眼里带着些许的笑意。倘若前世,不是刘唐两家靠山,唐利君怎么敢背叛他?将绿帽戴在他的头上?那个时候,他真的想亲手了唐利君,解了自己的心头恨,只是残存的理智,提醒他杀人犯法,他才迟迟没有执行。
坐上自己新买的车子,王子原开着车往人潮涌动的市中心而去。将车停在咖啡厅门口,王子原迈着长腿,快步走进去。
在咖啡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十分时尚,一身香奈儿的服饰,无法让人忽略她的存在。一张苍白憔悴的脸庞,虽然有岁月的痕迹,却不能减损她的风韵。看她的五官上,就能依稀看出她年轻时候的美貌。“坐吧,王先生。”
王子原坐下去,一只腿翘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秦夫人,别来无恙?”
顾岚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秦夫人的称呼,微微怔忡,似乎反应不过来,随即苦笑,眼神里含着一丝掩饰不了的悲伤。
自从丧女之后,她才发现,自己错过了最重要的人和事情。女儿在世的时候,她的全副精神放在夺宠和争斗上,却忘记了自己的骨血,需要自己的关爱,需要自己的疼爱。她忽略女儿,忽略太久了,以至于现在想起来,心头就像插了一把刀,痛的她无处诉说。
“我一个丧女之妇,还能怎么样?”顾岚喝了一口黑咖啡,似乎想借咖啡的苦味,冲淡她心中的苦味。“不过是苟且偷生而已,倒是你,一个大好青年,被人家如此糟践,就甘心吗?”
王子原望着手里的咖啡,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犹如一圈圈涟漪慢慢扩散。“没有想到,秦夫人侠肝义胆,为我抱不平了。”
顾岚闻言,脸上依然保持淡然的笑意。王子原这种雕虫小技,根本伤不了她分毫。多年的贵妇生活历练,已经让她明白了,唇枪舌战是不会死人的,最怕的是背后那一双黑手,会不动声色掠走其他人的性命。
想到无辜枉死的女儿,顾岚的眼中闪着一丝冷意。如若让她知道杀女的凶手,天涯海角,她必定要对方以血还血。啜了咖啡一口,顾岚含笑而言:“我不过是一片好心,你若是不领情,就当我没说。”
王子原舀了一羹糖放进咖啡里,再慢慢搅拌。“听说秦夫人重金悬赏,寻找杀害爱女的凶手,可有此事?”
顾岚的瞳孔微缩,心口一紧,女人的直觉让她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找自己,绝对不会那么简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替令嫒感到可惜,花样年华,最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就香消玉殒,十分不幸。”王子原的声音压低,放缓,努力营造出可惜的气氛来。
顾岚闻言,脸上的神情一片悲伤。这世上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失去子女的母亲,从身上掉下来的肉,辛苦抚养,谁能想到,白发送黑发人。
“我家的蕾儿是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有人要害死她?”在一个母亲眼里,她的女儿再坏,也是好的。顾岚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怀念自己的女儿。
顾岚撕心裂肺的哭声,引来一些人的注意,不过,那些人接触到王子原冰冷的视线,就立即移开视线,不敢和王子原对上。
“眼泪若是能换回你的女儿,我不介意你继续哭。”王子原喝完手里的咖啡,又点了一杯,继续听顾岚哭泣。
顾岚哭了一会儿,才止住哭声,只是红肿的眼睛难掩憔悴神色。“你的意思,你知道谁害死我的女儿?”
“我并没有这么说。”王子原抚摸着温热的咖啡杯,眼里的精光闪过。“我只是怜惜你爱女一片心,给你提个醒。”
“你说。”顾岚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抽出纸巾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听着。”
“不知道秦夫人有没有收到唐利君的请帖?”王子原的心中闪着一丝快意。唐利君,你不是想要全天下的人耻笑我吗?我就是要你在生命最重要的日子,撕开你狰狞的面目,让全天下的人看清楚你这个蛇蝎美人的真面目。
“我和她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可能收到她的喜帖?”顾岚早就听说唐利君结婚的消息,对这件事并没有放多少心思进去。
“你是和唐利君没有什么交情,可你女儿有啊。”王子原淡淡一笑,一双黑眸如黑夜里的星辰,闪闪发亮。
顾岚的心跳加快,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加快速度流动。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联想到女儿的死亡。“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据我所知,她们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
“如果加上一个刘子君呢?”王子原似乎看透了顾岚的想法,不急不慢地说道。
顾岚听到这句话,心中燃起了一簇火焰。“刘子君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么会和有妇之夫牵扯在一起?”
王子原没有想到顾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会如此厉害,不过,他也乐意做一个糊涂虫。“喜欢一个人,也不是罪过,秦夫人何必这么紧张?”
顾岚点了点头,努力告诉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出杀女儿的真凶,而不是在细节上计较。“你说得对,小女孩,难免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两个不值得喜欢的人。只是,你说我女儿和唐利君是好朋友,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