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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让她跟着?”夏子衿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忍不住面露奇怪,若是这冬枣跟进去,总能护着她一些。
“儿臣不想冬枣挨打。”夏安安面露赫色,“她们虽然不会对儿臣怎么样,可是却会对冬枣动手,冬枣上次端茶,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偏推到冬枣身上,儿臣护不住她,便想着让她不要跟着儿臣一起了。”
听到这话,夏子衿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度涌上心头,一双眼睛都红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该早些告诉朕。”
“儿臣不想母皇担忧。”夏安安面露羞涩,眼底却潜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
夏子衿注意到她的低落,眉头微蹙,“安安,不论你的生母是谁,你都是朕的女儿。你的生母虽然是朕的丫鬟,可对于朕来说,她却是唯一的妹妹,因此那些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要朕在这一日,你都是大莱的长宁公主,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欺辱你。”
这番话随着初夏的微风卷到夏安安的耳朵里,将她心上蒙着的迷雾一层层的洗涤干净,露出原本的心脏来。她抬眼看向夏子衿,脸上的笑容再无芥蒂,郑重其事的开口,“母皇,儿臣知道了。”
“回吧,至于你……”夏子衿的视线落到冬枣身上,她刚刚被自己问道,半句辩解都没有,即护主又有担当,倒是个不错的苗子,“回头去尚宫局上了姓名,身为二等女官。”
“奴婢谢皇上。”冬枣大喜过望,心中十分明白,自己之所以被提分位,完全是因为夏安安,夏子衿是要她护好夏安安,“奴婢一定会尽心伺候公主。”
“行了,晓葵,你去通知御膳房今儿的饭菜端到浮雪宫来,朕要陪着长宁用膳。”夏子衿转头望向一直跟着自己的晓葵,低声吩咐。
晓葵立时退下,急匆匆的往御膳房去。夏子衿遂拉着夏安安进屋,询问起她的功课来。
一刻钟后,晓葵就回来复命,说是已经通知过了,御膳房已经在做了,半个时辰后,厨娘就端着吃食过来,因着才登基,加上大莱如今国力消耗过度,经不起浪费,因此这吃穿用度夏子衿都削减到最低,和在长公主府时无甚区别。
徐德仁每每伺候她用膳,眼眶都是红的,这当皇帝的,哪有外人看起来轻松,自家主子这皇帝就更辛苦了。
夏安安喜欢吃水晶蒸饺,御膳房最主要的就是要弄清楚宫里主子的口味,所以在得知夏子衿要陪长宁公主一起用膳,立时加了这么一道菜,夏安安用筷子夹了一个放进碗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夏盛卿不时给她二人夹菜,其乐融融,等用完膳,夏子衿着急回去处理今儿的奏折,叮嘱夏安安复习功课后就回了御书房。夏盛卿怕她劳累,自是在一旁帮她一起批阅奏折。
夏子衿翻开一本,只瞧了一眼,就嗤笑起来,随手扔到一旁。
现在除了江南的水患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夏子衿喘了口气,目光流转,落到夏盛卿身上,抿了抿唇瓣,“盛卿,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夏盛卿抬起头就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觉得奇怪。
夏子衿咬了咬唇,“盛卿,我曾听说,前朝皇室藏着一批宝藏,是真的吗?”
“好端端的,你怎么问起这个?”夏盛卿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继而若无其事的接口,“的确有这么一说,母妃当年提及过,且前朝皇室暗中还豢养着一批探子,只是需得有传国玉玺才能请动他们,据说那批宝藏的地点就刻在玉玺上。”
“我想找到这批宝藏。”夏子衿犹豫半晌还是吐出自己的念头,“现在国库空虚,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似乎有什么战事要发生一样,这样的情况,若是战事起来,只怕……”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袋都快垂到胸口,羞愧的不行,前朝灭亡本就是明圣帝做下的事情,现在她又打起宝藏的主意,怎么算,对夏盛卿来说,都有些欺人太甚的感觉。
夏盛卿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大莱现在的情况,的确是经不起战乱了。只可惜,那宝藏他只是知晓存在,却不知道在哪里。他叹了口气,“子衿,你别瞎想,现在不是还没有出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总会有法子的。你这样担心,别回头给自己熬出病来。”
夏子衿知道自己的确是有些杞人忧天了,只是这心里面的不安一层跟着一层叠上来,扰的她这几日睡着都不得安宁,只是夏盛卿明显是不知道这宝藏在哪里的,继续说下去没什么意义,反而让夏盛卿为难。
她打住话头,顺着夏盛卿的话点头,“嗯,我知道,这不是你这几日晚上都不陪着我,我一个人住在这深宫中,实在是不踏实,你既然答应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自然是不用害怕的。”
夏盛卿笑望着她,手指在她的额头上拂过,微微一笑,“日后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你倒是不必太过忧心。”
夏子衿眨了眨眼睛,复叹息一声,“是我这几日多想了。只是江南突然发生水患,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似是有什么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她说这话的空挡,荣遇已经走到半道上,而吴有为则是快马加鞭,已经到达江南地界。最开始的地方则是浮城,他刚进城,就望见缩在角落可怜巴巴的妇孺。
这浮城地势还算高的,因此倒是损失不大,这些在外边街道躺着的多是别的地方过来避难的,身子的衣衫都是湿漉漉的,好在还能生火,倒不算太凉。
吴有为直接去见了浮城的知府,这浮城知府只负责城里边的岸堤,出事的是下边的蔚县,他就是想查也查不到。浮城知府在听到衙役禀报,说是京城里派了人过来,连衣裳都没来不及换,就急匆匆的出去迎接。
见浮城知府身上都是泥水,吴有为,不由暗中点头,好好的知府在府里自然是不会弄成这样,瞧这浮城里边灾民众多,可一个个的都是安分守己,他一路走来,衣衫华贵,可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更没人来抢夺他的财物,可见都是这知府的功劳。
“下官见过大人。”浮城知府杨衾扫了两边袖子,认真的拱手行礼,面色惶恐,“大人自京城而来,想必还不曾歇息,不如随下官进府,先用了膳食,再容下官细禀。”
不怪他会慌乱,朝廷的文书下发还没有多久,吴有为一路风餐露宿,半点停顿都没有,足足比预计的提早了三天,他这边却还没有准备好,自是心中惶恐。
“也好。那就劳烦杨大人了。”吴有为拱手,含笑的买入府衙,只是眉宇间的忧愁浓的完全化不开,“随便弄些就成。”
现在瞧着虽然还算好,只怕继续下去看到的就不会是这般和平的景象了,浮城纵是能够收纳一些灾民,可到底地方有限,时间久了,必然会撑不住的。
他啃完最后一口豆渣鸡蛋饼,杨衾就捧着厚厚的册子过来,放在他面前,“大人,这些是近日来城里的灾民情况,和下官收集到的附近城镇的受灾情况,以及近一年的粮食收成和存储情况。”
“浮城受灾面积不大,倒是还能救治一些人,只是若是再有更多人,下官却是无能为力了。”杨衾叹了口气,继而面上就涌现出愤愤之色,“下官原想招集城里边的富户捐赠些银两,偏偏他们死活不愿意就罢了,还趁着这个时候大肆涨价,当真是气煞我也。”
他禁不住吹胡子瞪眼,等回过神才想起来跟前坐着的不是他往日里发牢骚的师爷,而是京城里来的官儿,讪笑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适时的闭嘴。
却见吴有为不仅没有露出半分不悦,相反的冷笑一声,“发这种财,他们也不担心做噩梦。”
说起来,国库空虚,这次的赈灾银子还得谢谢那造反不成落得满门处斩的林王了。只是这么一大笔银子,断然不是一朝一夕间积攒的,可偏偏上次北方雪灾,林王是一毛不拔,还在当时的皇帝面前哭穷,这样半点无百姓的人,幸亏没有登上皇位。
吴有为心思翻转,拳头紧握,“杨大人,这城中富户平日里可有领头人?”
“自然是有的,就是城东的虞家,正是因为如此,下官才不好处置。”杨衾满是无可奈何,这些富户商贾绑成一条线,都锁死了嘴,一个字都不肯往外吐,他若是随意下手,只怕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因此,他虽然眼红那些银子,可到底没敢下手。吴有为沉吟片刻开口,“劳烦你休书一封,就说本官要见他们。”
杨衾下意识的就准备询问他可是有什么事情,然而吴有为已经撇过脸去,径自拿起杯子,手指状似无意的在杯沿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