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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以平最后真的灰飞烟灭了,荒芜人烟的地方只留下一座坟头和一颗珠子。
我没有注意这些,一直看着李浩然,脸色凝重,硬声硬气的说:“你为什么要那么着急杀了他?你不想让他说出什么?”
从刚才刘以平说出他也算计着我的纯阴血后,他就勃然大怒,甚至瞬间杀了刘以平,这些都让我起疑。
李浩然脸色阴沉,入鬓的剑眉微微蹙起,冷冷的斜瞥我一眼:“你在怀疑我?”
我就是在怀疑他,很久以前就开始怀疑,没有任何隐瞒,咬牙道:“是,我怀疑你!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他架着我,一手扣住我的下巴,微凉的指腹在肌肤上摩擦,他嗤笑一声,继而风轻云淡的说:“我没有什么可解释,他把你害那么惨,难道我不应该杀了他?”
他明明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却这样忽略掉,我气极撕扯他的衣襟,狂躁出口:“你……”
后面的话被李浩然冷声打断:“我明白你想知道什么,可是我不能说。”他说完,又蹙眉望着我:“宋菲,你明不明白?”
我心情也跟着凝重,好几次他都是这样敷衍我,但是每次有危险,他都是第一个就我于水火,就凭这一点,我好像就应该无条件相信他!
“好,我相信你!”我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点头。
李浩然原本带着愁恼的眉眼,随着我的话慢慢舒展开,好像心里落下了千万斤担子般。
我也不打算再问了,质问又有什么用,现在我已经置身其中,难道还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不过,除了刘以平说的那句话,我还有一件事很好奇……
“你说的鬼门禁术是什么?”我抬起头,懵懂看着他问。
李浩然斜瞥了我一眼,继而身体下降至地面,把大掌从我腰上抽离,继而捡起地上的墨黑珠子,状似随意道:“这颗珠子叫聚魂琉璃珠,属于千年难得一见的圣物。刘以平使用它,在他父亲刚死的那天晚上招魂,招了一魂二魄,聚集于此。”
我看着那颗珠子,觉得特别神奇,真的开阔了眼界。
“这颗珠子和鬼门禁术有什么关系?”
他幽幽的望了我一眼,继而微抿薄唇:“万物皆有生死,他想要凭借个人力量变更生死法则,用琉璃珠加纯阴血,复活他已死百年的父亲,这样的行为是逆天地之大不炜,也是鬼门禁术!”
我好像懂了一些,仔细想了片刻,半懂不懂开口问:“他的父亲是不是刘隆昌?那座宰相府就是他百年以前的房子,刘以平是刘宰相之子?”
话音刚落,李浩然便轻笑出声,神情带着欣喜,扬眉爽朗道:“看来你也不蠢,一点便通。”
我白了他一眼,夸人就不能好好夸?听见前面一句话,心里就不爽!
他转过身,视线朝那座半开的坟头而去,继而扬手一挥,外翻的土立马掩盖露出的白骨。
“一生忠良又有何用,权利滔天又怎能不被灭门!”李浩然桃花眼微眯,好像陷入了回忆,神情染上悲伤。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落寞,有一股莫名的伤感涌上心间。
我绕过他的身体,走到他左手边,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皱眉问:“你怎么了?”
总感觉他身上有什么故事,人说触景难免生情,难道他是想起了什么?
思及此,我就激动到不行,赶紧趁热打铁,刚想追问,便被李浩然抢先:“想知道这里面的故事吗?”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揽过我的腰肢,墨黑的双眼流转着异样光彩,邪魅勾唇看着我。
我被蛊惑了般,傻里傻气的点头,把原本想问的话抛之脑后。
李浩然一手滑过我的脸,略带薄茧的指腹刮暧昧的捻动我的耳垂,看着我幽幽开口:“作为宰相,刘隆昌从不以权谋私贪图享乐,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百姓也很爱戴他,但是也正是因为百姓拥戴他,加之他手握重权,当时的皇帝欲处之而后快,所谓离奇灭门,不过是皇帝的手段罢了,刘隆昌自知命不久矣,在得到消息的那晚连夜把六岁的刘以平送出城……”
我屏息凝神听他说,刘以平的身世如此凄惨,估计是知道父亲惨死,所以才无论如何都要复活他,再去报仇雪恨。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昏君早就死了,他再复活父亲又有什么用处?只是心里的执念让他不能放弃!
怪不得灰飞烟灭的那一刹那,他居然会露出笑容,那样对他算是一种解脱吧。
李浩然说完,神情久久不能回神,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体温度骤然下降,还有原本邪肆的双眸也弥漫着戾气。
我心中大骇,赶紧伸手拍他的手,大声把他叫醒:“李浩然,你怎么了?”
我一直叫唤他,桃花眼里的戾气才慢慢消逝,他紧抿着唇,像是在懊恼:“吓到你了?是我失控了!对不起——”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对不起,以前那样对待我,他都没有道过歉,现在居然向我道歉,今天他是怎么了?
我伸出双手抓住他结实的手臂,拧紧眉头,语气凝重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他的性格致使他不可能会去查这些事情 而且从他刚才露出的神情,就像在讲自己的故事般,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心里“咯噔”一声响,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刚才讲的故事,莫不是就是他自己的身世?
“刘以平的身世,就是你的身世!”
我沉声说出心里的话,没有一点疑问,语气笃定。
可是李浩然的一句话,完完全全把我否定:“你想多了!”他说完,又狂妄道:“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确实他活了那么久,经历过百年沧桑变化,世纪变迁,还有什么是他不可预知的呢?
不过这样的人生,却也很可悲,我不禁有些同情他。
他的语气很冷,脸色阴沉,斜瞥了我一眼,看着我带点同情的双眼,嗤笑出声:“你这是什么眼神?在同情我还是他?”
我鼻翼涌过一阵酸流,刚才差点就想哭出来,吸了吸鼻子,白了他一眼:“两个都不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