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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你想开展戒烟运动,这个想法很好,我是支持的,也是理解的,毕竟,你这也是为了大家的身体着想嘛~!”
心情好了,对那些烟鬼的惨样也多了几分看戏不嫌事大的心态,张青山自然不会对此过于深究,反倒是要稍稍劝解一下,免得有人说自己失职——反正他是不愁烟抽的,正好转移一下那些烟鬼们的火力点,让他们也尝试一下小芳这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威力。
“不过,你也要清醒的注意一下现在的实际情况,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同志们心里苦闷,身体也都有些吃不消……借烟消愁,你也要理解一下。”见秦芳低头不说话,张青山继续劝解道:“所以了,我个人建议,你要想开展戒烟运动的话,还是等长征胜利以后再进行,我相信,到那时,大家的抵触情绪会相对少很多的……”
秦芳仔细想了想,觉得张青山说的有道理,毕竟,红军中有很多指战员都抽烟,这要展开戒烟运动,其反弹下的压力,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小护士能顶得住的。再说,她一个小护士,就算想开展这样的运动,估计也没那能力,所以,一想到这些现实情况她就不得不服从现实。
但是,秦芳就是秦芳,不服输的个性注定了她不会轻易放弃,哪怕只是现在这么一小点。
“姐夫,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那些新加入的同志中,有几个同志看着没任何问题,可一检查才发现,他们身上各种小毛病不少,不仅要配合治疗,还得戒烟,要不然,任由这些小毛病发展下去,迟早会成大毛病的。”
张青山知道,小芳只是从医生治疗病人的角度出发,却忽略了人情世故。但现在也不是教她这方面的时候,所以,张青山只得摇头苦笑道:“小芳,我的建议是你就当不知道,只要管好你现在收上来的那些烟就是了。”
“姐夫,为什么?我可是为了他们的身体好才这样的,可是,你却说……”
“小芳,看任何问题,我们都必须要方方面面的考虑周全。从你的工作职责来看,你确实没有错,可是,你也得考虑到人情世故。懂不?”
一旁的小罗听到这话,露出一丝深思样,可秦芳到底单纯得多,稍稍想了下后,对张青山摇头道:“姐夫,我还是不明白,你能说具体点吗?”
“这么说吧,你没收了他们的烟,你确实没做错,可问题是,你得看现在的情况,就如同我先前说的那样,现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的心里都不好过,这个时候,有的同志想抽根烟来调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你却非要制止他们抽烟,你说,他们的心里会好受吗?长此以往,他们心里的压力不断的增大,聚集,迟早会闹事的。懂了吗?”
“不是很懂,不过,姐夫,我相信你。”秦芳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张青山,模样甚是可爱。但她确实聪慧,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想问题:“而且,我觉得,把烟换成别的,比如说药水之类的东西,虽然现在用不着,但也不能丢掉……姐夫,是这个意思,对吧?”
是不是的我也懒得考虑,反正,只要能阻止你去做这种对于目前情况来说没什么意义的事就行了。
想到这儿,张青山笑着点点头,道:“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
“那我明白了。”秦芳大咧咧地说:“你放心,今后,除非是你交给我保管的香烟,否则,我绝对不会管他们的。”
“嗯!这就好。”张青山点点头后,对一旁的小罗说:“小罗,一看你就知道,你的社会阅历要比小芳多得多,今后,你可要好好教导她,免得她经常脑子一热,干出一些麻烦事……对了,小罗,你抽烟不?”
“我不抽烟。”
这下,张青山算是彻底放心了。
“不抽烟好啊,对身体有利……好了,小罗,你去忙你的工作,我跟小芳同志还有点话要说。”
等小罗走后,张青山和小芳边走边聊。
“小芳,那些烟你可一定要看好,这关系到同志们的精神稳定问题,你必须要高度重视起来,把这当成你的一项工作任务来抓,切不可掉以轻心,要不然……小芳,你笑什么?”
自从张青山一本正经的开始说教,秦芳的脸上就开始流露出明显的笑意。伴随着说教的长度,秦芳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盛,最终,秦芳实在是忍不住了,居然捂着嘴闷笑起来。
让张青山既尴尬又好气,也忍不住问出声来。
“姐夫,你想要烟就直说,别扯什么同志们的精神稳定问题,我看呐,这不是别人的精神稳定问题,而是你的精神稳定问题,对吧?”
就算张青山的脸皮再厚,被熟人当面戳破,他这脸皮也难免有点发热。尴尬的摸了下鼻子,脑子思绪如电的想着对策,嘴上自然吞吞吐吐地应付着:“这个……这个……”
“别这个那个的了。姐夫,我虽然没有你见多识广,可我也不傻,有些话还是能听出来的。”
“小芳,其实我真的很想对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秦芳的好奇心就是重,明知这很可能是张青山故意岔开话题,可她还是想知道。
“姑娘家家的,别这么聪明,要不然,将来哪个敢娶你?”
秦芳虽然做了很多同龄人无法做到的事,可她到底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猛不丁的听到张青山说这个,顿时就闹了个满脸通红。不过她也到底是个泼辣的性子,哪怕她双手捂脸,却还是坚持着要立即报复。
“要你管!”狠狠地骂了句的同时,还不忘狠狠地踩了下张青山的左脚背,然后,捂着脸,转身就跑。
“哎呀~!可痛死我了……”
张青山这一喊,刚跑出几步的秦芳又回头看过来。见张青山龇牙咧嘴的吸凉气,捂着左脚在那做兔子跳,一副很疼的样子。她想了想,从挎包里掏出一包烟,跑过去,塞到张青山手里,说了句“不就是为了从我这里骗走一包烟吗?看你这戏演的,也太差了。”后,又要跑。
哪知,张青山却忍着痛,直着脖子叫道:“小芳,我这怎么能是演戏?明明就是你把我踩的钻心的痛。”
张青山的表演确实无可挑剔,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边说这话,边把手里的烟往口袋里放,而且恰好被秦芳看的个正着。这下,秦芳就摸清楚了他这痛的底气了。
“姐夫,你装,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张青山一听这话,再偷偷地扫了眼秦芳,见其似笑非笑的站在那儿看过来,顿时就明白,自己这把戏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给看穿了。无奈,张青山只得嘿嘿一笑,站直了。
秦芳这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姐夫,你居然敢骗我,你等着,等我见到雪琴姐的时候,你看我怎么打你的小报告。哼!”
说完,秦芳转身就走。
走出几步后,她却猛地转过身来,笑道:“姐夫,你这演戏的功夫太差。下次想找我要烟,我建议你换个节目,这样的话,我看的一高兴,说不定就赏赐你一包烟……姐夫,走咯~!”
看着秦芳高高兴兴地走人,张青山仰天长叹一声后,边掏出烟,撕开,边嘀咕着:“老祖宗们说的真对,这世界上,就是小人跟姑娘家家的最难对付。看着小丫头片子才多大,就这么鬼精鬼精的,将来可怎么得了……不对!应该是,我得好好睁大眼睛看着,看将来谁那么倒霉,敢娶她?嘿!嘿!”
想到这儿,张青山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点燃烟,美滋滋地吸了口,哼着小曲,晃悠悠地继续赶路。
人们形容大山之间山高底大,说看见山,跑死马。而在这水草地里,对于光靠一双腿,踩在坑坑洼洼,并且时刻小心脚下的红军战士们来说,那真是看见人,得细腿。
这不,正前方前面的那支人马,看着是三支队伍中最近的,可结果,足足走了两个半小时,到了下午四点过一点,才与对方会合。
对方人也不多,就八个,其中一个手上受了点刀伤,另外七个全都安然无恙。
张青山作为连队最高领导,自然得第一时间内出面去见他们。
热情的介绍、安抚……加上因为要等待另外两支人马过来,所以,张青山下令,就地宿营。
等忙完第一支碰面的人马后,张青山看着渐渐接近的另外两支人马,心里很是高兴。
等待是最闹心也是最无聊的,张青山干脆抽着烟,看着炊事班的同志们生火做饭,心里很是惬意。
可问题是,老天爷就好像跟他作对一样,非得让他不安生。
这不,他见火升起来了,就想上前点根烟,结果,烟还没有偷偷地掏出一根来,却听有人叫道:“老张,你快跟我去看看。”
张青山扭头一看,却见刘兵一脸怒气的大步走过来。
“怎么了?”
刘兵却边拉着张青山往左边走边随口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秦芳同志要疯了……”
“什么?”
张青山大惊的叫了声后,赶紧向医疗队休息地跑去。可刚跑出十来米,张青山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转身对跟在身后的刘兵问道:“老刘,她真的疯了?”
刘兵看了张青山一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