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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出端倪
德太妃的脸色苍白的厉害，竟然没有一丝血色。沈玉贞不由地多看了两眼，心中顿时大吃一惊。
她原本苍老的面容上，竟然光洁如少女一般。眼眸如波，依旧是恬淡哀伤的模样，可是这一次沈玉贞多看两眼之后，心中还起了一丝怜惜之意。
女人见了尚且如此，更何况男人呢？
德太妃哀哀恸哭，柔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伤。连同周围的人听到后，心中的悲伤之意越发地大了起来。
她已经注意到皇后娘娘注视自己了，不慌不忙地用素帕颜面，低低地哭泣了起来。
殿内全是素缟一片，众人都在殿中哀哭。
直到子时过半的时候，福全有扶着沈玉贞起来，高声道：“陛下有旨，今日礼毕。”
那些老太妃们叩谢过皇恩之后，便各自回宫了。
沈玉贞叫住正要出门的德太妃，道：“德太妃娘娘，请留一下，本宫还有一些话想要同你说……”
德太妃顿住了脚步，转身点了点头，道：“且听皇后娘娘的吩咐。”
既然她以退为进，沈玉贞也不是步步紧逼，叫外人见了说她这个皇后娘娘当的太过嚣张跋扈了些。
沈玉贞和德太妃都坐在了侧殿内，早有宫女备下了热茶来奉上。
“不知皇后娘娘留下我有何事？”德太妃柔柔地问道。
沈玉贞也不急，先是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茶，轻抿一口后，便放在了桌上。
“本宫有好几日没有见着太妃娘娘了，今日看见了你。倒是觉得太妃娘娘大不一样了……”沈玉贞笑着说道。
德太妃摸了摸脸庞，唇角翘了起来。回答道：“皇后娘娘真是好眼力，我今天让素心为我脸上上了那西域进宫的荷粉。这粉细腻而又服帖。倒是让皇后娘娘见笑了，我人老珠黄，想着在皇太后的丧礼上，不能引起别人的微词。这才多擦了一些粉，皇后娘娘不会见怪吧！”
沈玉贞心底暗笑，那皇太后的丧礼作幌子，还真当本宫眼瞎呢！既然她这么说，倒叫自己不好再追问。
来日方长，这德太妃没有什么大的本事，她连沈鸣秋的一半都不如。不过是仗着她这么多年以来的好名声，久居深宫，父皇又对她信任罢了。
时间长了，这德太妃的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不过在此之前，自己已经在她身边布下眼线。她一旦有了什么动作，自己一定会知道的。
起初皇太后的死，自己是怀疑过她。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情，沈玉贞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德太妃胆子不大。
虽然她上次晕倒很有可能是装晕，于是私下里便找了清和宫的一些宫女太监侧面打听了一番。
经他们口中，得知德太妃见到一只老鼠也会发抖半天。
若真是她害死了皇太后，那么今天在这殿中，怕是她早就晕了过去。
不过奇怪的是，这德太妃对皇太后的死，竟然没有一点意外。放佛早就已经知晓了一样，这说明她肯定知道是什么人谋害了皇太后。
不过，要想从她的口中套出来，还是要花费一番功夫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知道德太妃是如何同他们取得联系。
怎么才能擒到那些人！
“太妃娘娘总是这般守礼数，倒叫本宫有些羞愧。时辰也不早了，太妃娘娘的身子刚好，还不要在外边多吹风，早些回去安歇吧！”沈玉贞微笑着说道。
德太妃点了点头，又寒暄了两句，便带着侍女走出殿外。
素心扶着她，前边有提着灯笼的太监。
“娘娘，您身子刚好，实在是不宜劳累。这步行回到清和宫，奴婢怕娘娘的身子受不住。不如叫来轿撵，来让奴才们抬着您回去吧！”素心仔仔细细地看着脚下的路，忠心地说道。
德太妃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媚眼如丝，虽然脸色苍白，可是仍然掩饰不住她的芳华。
她有多少日子没有这样走路了，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
“就是身子好了，才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素心，你不觉得这皇宫又宽敞了许多吗？”德太妃一脸得意地说道。
素心听了这话，又想起皇太后薨世。而太妃娘娘却说这皇宫又宽敞了许多。太妃娘娘分明就是意有所指，不由地从心底打了一个寒颤。
德太妃的苍白的脸上，竟然显现出几分狰狞。
森寒宫墙内，一行人在幽深亢长的通道上行走着。
偶尔从角落里传来几声猫叫，令人不寒而颤。
走着走着，德太妃的脚步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扭过头，双目喷火地望着素心问道：“把你方才说的那些话，再重复一遍？”
素心的胆子也不大，整被角落里野猫的叫声，和风吹树梢的呜咽声吓的不敢出声的时候，却看到了德太妃的一张怒颜。
顿时吓的惊叫了起来：“啊……”
“蠢东西，鬼叫什么！”德太妃被她扯着嗓子的一叫，也吓的浑身一哆嗦。
素心立即反应过来，立即跪在她的脚边，道：“太妃娘娘饶命，奴婢方才心慌意乱，魔怔了。惊扰了太妃娘娘，还请太妃娘娘恕罪！”
德太妃发现自己今天好像特别容易发怒，她望着地上的素心，眼中恢复了一片清明。
柔声道：“素心，快起来吧！你素来胆子小，我都是知道的。方才我问你的话，你想起来了吗？”
素心听着这柔柔的声音，心中不禁疑惑起来。太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时间，就变了两副面孔？
方才的这柔声细语，才是朕的太妃娘娘。前一句怒骂，素心觉得那根本就不想自己服侍了这么多年的太妃娘娘。
“多谢太妃娘娘。”素心起来后，又赶紧福了福身子。
德太妃笑着又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手上，缓步朝前走去。
“娘娘是问我方才出殿门说的那些话吗？”素心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她方才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连她自己也都记不清楚了。更不知道太妃娘娘要问的是哪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