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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路还长你还在身旁
仿佛风可以吹干咸涩的泪，千雨落闭着眼睛随着王俊凯的步伐跑着，不知不觉泪水消散在了风中，只留下淡淡的泪痕。
她随着王俊凯一路跑出了学生会，上课铃的响声成了这疯狂的伴奏，只觉得手掌被包覆的温度好令她安心，久违的温暖似乎让她宁愿沉溺其中不愿再醒来。
她不记得跑了多久，只知道心里默念的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一个人疯狂。
最后一次。
睁开眼睛依稀可见少年如画的眉眼，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轮廓优美，精致的下颌如同世界上最完美的雕塑作品，微微抿起的唇角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很不稳定。
怎么可能开心呢？
虽然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但是其实是他一直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千雨落对他的信任只有这么点。
那天晚上……
王俊凯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
要走，也得给个理由吧。
说什么一开始就是耍他的这种烂戏码他怎么可能会信？说是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据他的了解，千雨落对情感的执念不比他浅。
所以他不信。
表面上看上去冷漠睿智的王俊凯其实在亲近的人面前骨子里就是个傲娇的小孩子。
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不经过他的同意就离开的，就像是没有人可以不经过他的同意就走进他的心里。
世界上有两种人，第一种人活得很轻松，人山人海边走边爱，Ta很轻易就能爱上一个人，也很轻易就能忘掉一个人，所以相应的Ta也很难找到对的人。
当然，也许Ta也根本不需要。
而第二种人属于那种执念特别深的人。
Ta很难爱上一个人，心里总有一堵厚实的墙，但是只要是心里认定了爱的人，就固执地不肯放手，眼里再无其他。
无论那个人怎么伤害自己，Ta的心中总是像不在意似的，将那个人定为注定一生要去守护的对象。
就如同飞蛾扑火的壮烈般，悲壮热烈而又深沉。
所以，这种人爱得特别累，也特别让人心疼。
很明显，王俊凯属于后者。
该面对的，总是逃不过的。
善始善终吧。千雨落引发的一场错爱，总该让她当一次坏人亲手去结束。
停下来的时候她收起了微笑，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冷静地看着对面脸色微微泛白的他。
王俊凯一直沉默着，虽然粗重地喘着气，但他的背脊永远笔直地挺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千雨落。
他看人的时候总是不闪不避，眼神专注温和，却又刚好地露出一副很难察觉的疏离感。
任何一个人被注视着都会感到手足无措，因为那双眼里更深的地方却藏着洞察一切的敏锐。
千雨落总是不敢直视王俊凯的目光，不论是追他的时候还是在一起之后。
在一起之后，每当这个时候千雨落撇开脸，王俊凯总会很宠溺地把她拉进怀里坏笑着化解那一丝本就不存在的尴尬。
而其实他看千雨落的时候眼神总是温柔的，仿佛可以融化坚冰，所以千雨落不是不敢直视而是不好意思。
而这个行为总是伴随着朋友们鄙夷却带着祝福的起哄。
而现在他的目光温暖如初，却夹杂了心寒，她也不再闪避不再脸红而是面无表情地面对。
而周围的朋友们也都如同漫天飘飞的蒲公英一样支离破碎。
不为人知的黑暗里，千雨落在微微颤抖。
“你拉我出来干什么？”
还是她打破了亘古般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一道霞光突然射进了无边的黑暗，下一秒却又被无情地吞噬。
她满不在乎的模样深深刺痛了王俊凯的眸。
“千雨落，你当真不愿说实话？”
王俊凯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实话？
千雨落心下一惊，但嘴上却是毫不含糊，依旧搬出了那老套的一番说辞。
“实话？你还要我说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已经……”
“嘘。”
王俊凯突然用食指抵住了千雨落的唇瓣，绽放的一抹笑容止住了所有的谎言。
“千雨落，这一次，你听我讲。”
少年温暖的指尖仿佛带了魔法般，千雨落突然魔怔了一般听话地没有再说什么。
树林里的阳光透过错落的树叶斑驳地射在两个人身上，千雨落呆呆地注视着对面仿佛散发着光芒的少年，一时间什么都变成了徒劳。
王俊凯收回手，微笑着似乎说着一件世界上最美好最神圣的事情。
他缓缓启齿：“小白，我已经不大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了，现在为止我的记忆只是告诉我，我六七岁的时候被一个洋娃娃般的女孩咬了一口，现在手臂上还留着她的痕迹。”
千雨落垂眸。
“后来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见到那个女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忘了很多事却总是忘不了那个女孩红着眼睛咬我的一幕，记得当时我还说一定会报仇，现在想起来真的是童言无忌。”
“直到高二开学的时候，我被迫接受了一个歌唱的表演，目光无意间扫过台下的时候与一个女孩子的目光相遇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平静了。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很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认出来是你，直到后来我妈不容拒绝地让我同意你住进来的那天我才想起来。”
“那个时候对你的感觉似乎有些怪怪的，但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去储藏室找你亲耳听见你说喜欢我，才发现感觉不是怪，是熟悉的朦胧的亲近，却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什么？！
那个人是他？！
千雨落猛然记起那个晚上，少年泛白的面容，和无缘无故消失的情景。
她到底是有多迟钝……
少年嘴角噙着笑，好看的桃花眼弯弯的：“我现在才明白还真是第一次反应那么迟钝，原来缘分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后来的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王俊凯突然从回忆的叙述里抽离，认真地看着千雨落。
音浪祭的愿望，真心话大冒险的吻，医务室里突然的表白。
原来不是一瞬间的冲动。
千雨落感觉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恍惚地听见他说，早在十年前，他的心就给了一个咬了他一口的女孩子。
十年前。
原来最初的时候，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他也在慢慢朝她靠近。
“所以，相信我好吗？”
小白啊，以后换我来爱你。
“不……王俊凯，你不要告诉我这些，不要……”千雨落捂住大脑，胸口的痛感愈来愈清晰，情绪激动的她再也不能维持平静一步步后退。
不要这样，明明已经坚定了的决定却在此刻他的一番话下显得脆弱不堪碎了一地。
千雨落忍受不了地想要逃跑，而他却抢先一步将她扯进自己的怀里。
她一愣，随即疯狂挣扎着口不择言：“王俊凯，你放开我！你知道什么！我是个将死之人！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保证不了怎么答应你！”
她还有什么资格？！
任她如何挣扎，他却始终没有放开。她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随后悠悠地说：“不要逃了，落小白，我早就知道了。”
终于说实话了。
知道什么？电光火石间千雨落的心猛然漏掉一拍。
“你知道什么了？”她的声线颤抖着，动作停止。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在医院给伊阿姨打的电话吗？其实我什么都听到了。”
“你还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特别忙吗？其实我发了疯一样在帮你联系这方面的医生，可惜你却什么都不知道地把我往外推。”
“你又知道我为什么在你对我说谎的时候没有戳穿你吗？”
千雨落没有回答，呼吸早已凝固却流不出一滴泪，王俊凯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击在她本就不堪一击的心上。
“小白，我只是很伤心，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和你一起面对，而是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别人的话。”
这些，你都不知道。
他平静地说着，手上的力道却在收紧。
他的感情，他的彷徨，他的付出，千雨落也从来不知道。
这样让她更难放下。
这不是梦。
千雨落终于释然般放松了身体，如果这样，她愿意做一个赌注，愿意自私一回。
良久，她点了点头。
“王俊凯，那如果有一天我先离开了你呢？”
“傻瓜，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而且，我也不许你走。”
原来我们都害怕失去，将对方放在自己心里最温柔也最脆弱的地方，在一起时提起来满满的都是幸福，分开了便是不敢触碰。
原来我们的故事那么早就已经开始，这之间是谁迟到了已经不重要，毕竟路还长你还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