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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只是从生命中借过
原本平静的气氛却被一阵电话铃声打破，苏沫颜被吓了一跳，忙手忙脚地去掏兜里的手机，却差点掉在地上。
还好被王源接住了。
这手机虽然算不上什么高级，但是却是用苏沫颜自己赚的钱买的。所以在那一瞬间，苏沫颜也是提心吊胆。
长舒一口气，抬头对上王源的眼，苏沫颜动了动唇，却又硬生生地将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真是可怕啊，她刚刚竟想脱口而出的是“男神”这个久违了的称呼。
果然还是没忘。
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苏沫颜瞥了眼来电提醒，是千雨落。
“喂，”苏沫颜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地接起电话，“落儿，我在图书馆门口呢，你怎么还不来？”
“……”电话那边沉默着。
毫不知情的苏沫颜却不知道，此时的千雨落却是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了那即将决堤的眼泪。
“千雨落你怎么了？恶作剧可不是现在玩的。”苏沫颜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没有怎么在意。
她只不过是将千雨落丢在了楼上而已，千雨落是绝对不可能下不来的。
“小颜……”千雨落的声音出奇地沙哑，像是那种很长时间没说过话了一样，平添一种沧桑的味道，殊不知是内心的悲伤已经逆流成河。
她瘫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张白纸，手上青筋爆起，骨节已经泛白，却像丝毫没有感到痛苦般，眼里没有任何事物，全然没了再看一眼那些纸的勇气。
“落儿你怎么了？”苏沫颜立即紧张起来，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千雨落这声音是她从没听过的。
王源的神色也有些紧张。
“我……”千雨落的喉间干涩，组织不好措辞。
她怎么了？她难道要说自己刚刚被告知有先天性心脏病吗？
明明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快来这里接我。”说完之后千雨落没有挂断，径直垂下手，仰面靠在身后的护栏上，闭上了眼睛。
风吹过，吹乱了垂在身侧的一缕黑发，吹乱了千雨落的心，也吹乱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喂？喂？”苏沫颜“喂”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答，眉宇间尽是焦急：“到底怎么了！”
她跺跺脚，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跑去：“回见！”
这声招呼的对象自然是王源。
苏沫颜没有察觉，在她奔跑的同时，一张经过折叠的纸，从手中的本子里滑落，飘在空中最终落在地面。
这一切都被王源尽收眼底。
“这是……”王源上前捡起那张纸，有些疑惑。
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王源展开了这张纸。
待他看清楚纸上的事物时，眼里藏匿的那片星海，瞬间亮了。
璀璨夺目。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苏沫颜旁若无人地奔跑着，大大小小的雪花落在满头秀发上，就像一块黑底白花的上好绸缎，无限风情。
她却没什么欣赏的心情。
王俊凯从学生会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深蓝的天空上点缀着几颗星星，若隐若现。
想了想图书馆应该是不会开放了，按照千雨落那慢吞吞的性格，她最有可能还在教学楼里面，于是便没再犹豫，迈开长腿就往千雨落的方向走去。
学生会毕竟比图书馆与那栋教学楼的距离要近些，所以即使苏沫颜是在奔跑，王俊凯还是先一步到达了千雨落所在的位置。
在看到千雨落的那一秒，王俊凯的眉毛就皱了。
此时的千雨落坐在地上，哪还有先前他离开时活力满满的状态？
反而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变得脆弱不堪，似乎下一秒就会破碎，像个瓷娃娃一样。
千雨落还以为是苏沫颜来了，刚一抬头，却看到了此时最想见到却又最不想见到的人。
她错愕了一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跑。
哦不，是逃，慌不择路地逃。
可是她所处的位置本来就在楼梯口附近，王俊凯的速度也很快，下一秒，王俊凯的手已经握住了千雨落的手腕，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他皱眉看着千雨落此时失魂落魄的模样，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本来就接近崩溃的边缘，这样一来，千雨落最后仅存的一丝理智也已瓦解，将头深深地埋进王俊凯怀里，肩膀轻轻抖动。
王俊凯胸前的衣服立刻染上了一层深色印记。
以往千雨落受伤也只是自己一个人挺，这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毫无防备地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样子。
她其实比谁都脆弱，表面上百毒不侵，似乎对什么伤害也都是毫不在意，但要是真正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却又会什么都隐藏不了。
她此刻只是在留恋，留恋这个温暖的怀抱，留恋这个无数次带给她甜蜜和勇气的人。
千雨落此时的情形自己再清楚不过，不过是面临两个选择而已。一是留在王俊凯身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成全自己;
二是，离开。
离开这个人，这个城市，这个有无数回忆的地方。
以她目前这种状况，留在王俊凯身边只不过是害他而已。
她无时无刻都要受死亡的威胁，就凭她对王俊凯的那感情，她也绝不会忍心将他与自己拴在一起。
他的未来，该是会有更高远的天空。
而不是自己成了他的拖累。
所以，她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断送了他的未来。
“怎么了？”王俊凯的声音柔和到快要融入夜色，轻轻拍打着千雨落的背，眼里满是疼惜。
他当然不会明白千雨落此刻内心的挣扎。
“……”千雨落死命摇头，克制住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王俊凯没再问，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苏沫颜刚刚上楼就看到了这一幕。
因为两个人明目张胆的秀恩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幕对她的触动并不是很大。
她眉头轻锁，空气中有一种沉甸甸的东西，压住了心。
叹了口气，下楼离开。
她没那么多能力，管那么多事情。
就算之前那么爱管闲事，可经历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她有些累了。
楼道上两个人不知道抱着站了好久，待到千雨落的情绪平复下来，才缓缓松开之前紧紧缠绕在王俊凯腰间的手。
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至于那几张纸，早在千雨落等苏沫颜来的时候已经塞进了口袋。
她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王俊凯拉起千雨落的手，径直走出了S高校，一路走回了他家。
本来千雨落也是在这住的，后来自己家在重庆的房子的钥匙也找到了，加上两个人恋爱关系确定，也不好再住一起，于是便搬了出去。
其实说是搬了出去，千雨落来这里的次数也不少。
哭过的眼睛有些红肿，千雨落坐在沙发上，王俊凯则是去拿了一个温水袋轻轻放在千雨落眼睛上，毕竟冬天，家里也没什么冰块。
他就坐在千雨落身边，握着千雨落的手。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除了那只握住千雨落的手，另外一只手竟然冷得惊人。
王俊凯不明白千雨落为什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变成这样子，但是他隐约觉得，他来的时候看到了行色匆匆的宁月，这件事必然和她脱不了干系。
千雨落闭着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玄幻小说的情节。
里面的男主角为了女主角，可以不惜一切，血洗整个帝国甚至世界。
想当初她是多么羡慕这种爱情，本以为已经找到了，没想到却也是过眼云烟。
吸吸鼻子，有些想哭。
王俊凯，原来，你只是从我的生命中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