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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阮软穿了衣服下床,先开门出去看一圈,看到在客厅的宋之昀的背影,这才重新回到房里,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洗手间梳洗。
在梳妆台前化淡妆的时候,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提示收到了一条信息。
阮软随手点开。
是苏慎发来的。
约她下午在小广场见面。
阮软蹙起了眉头。
***
“她会赴约吗?你在她的婚礼上阴了宋之昀一把,她现在恨你入骨都有可能。”
女人的手,染了牡丹红的甲油,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肆无忌惮地往上轻抚,如她声音里的娇媚,无形中勾人心脾。
苏慎垂眸看着在自己胸前肆意的手,面无表情地扯开,淡淡道:“她会来。”
女人低头轻笑:“唔,我也觉得她会来,她就算是为了宋之昀也要来,来问问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为什么要伤害她的爱人。”
‘爱人’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明显是在强调什么。
苏慎的脸色,一下子沉入水,转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墙壁上,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留情。
“我看她是来问问,你为什么会背叛宋之昀来投靠我。”苏慎嘲讽。
易念之清晰地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在收紧,她呼吸渐渐变得困难,但嘴上却还是笑着的:“如果不是我,你靠谁帮你拿到结构图?靠那个怀着你孩子的女人吗?她现在跟你可不是一条心。”
这仿佛是他的逆鳞,苏慎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声音也变得又冷又硬:“我好像忘记告诉你了,我非常非常讨厌自作聪明的人,这次结构图你帮了我忙不错,但是没有你,我也多的是渠道让宋之昀败退。”
易念之受不住地抓住他的手挣扎:“我……我承认我多此一举。”
苏慎甩开她,径直出门。
易念之伏在地上咳嗽连连,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却是勾出一道讽笑。
她缓过气了,从地上站起来,整理身上的衣服,正要离开别墅的时候,却碰上了从二楼下来的流苏。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苏慎的,也是苏慎准许她住在这里。
流苏情绪已经稳定,不会再像第一次看到她时那么激动,只是心里还是梗得慌,她看到苏慎不在客厅,也就没有了下楼欲望,准备折返回房。
易念之这个时候却在她背后开口:“莫小姐是吧?肚子大了就在房里好好养胎,少出来乱晃,要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你想嫁入苏家不就更没希望了。”
流苏隐忍地捏紧了手指,她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可终究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你是宋之昀的秘书,却做了背叛他的事,就不怕将来被他发现没好下场吗?”
“我是为了帮苏慎啊,你不帮他,当然只有我帮了。”易念之笑着,故意把话说得又暧昧又刺人,“谁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背叛,难道再三做出背叛的事情的人,不是你吗莫小姐?”
流苏眼神一暗。
***
苏慎将车速开得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小广场,远远就看到阮软单独坐在石椅上,和上次一样看着篮球场上的少年们出神。
他平复了稍显不稳定的心情,抿了抿唇,将车子停在一旁。
走到她背后,苏慎没有立即上前,而是等到阮软自己有所察觉转过身来,他才重新提步。
“苏慎。”阮软随之站了起来。
苏慎扯动嘴角:“我的第一句话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新婚?”
阮软轻抿住唇:“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海滨别墅上市顺利?”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也会互相嘲讽了?
苏慎在心里自嘲一笑,在她刚才坐的石椅上坐下。
阮软站着问:“你找到我,有什么事吗?”
苏慎凝视着她,眼眸幽幽的:“你不是说,在你的身体没有确定完全康复之前,不会跟宋之昀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阮软心口一闷:“有时候感情并不是能被理智所控制。”
“那你就不怕你的身体再出现排斥?那你就不怕他知道你的病情?你现在这么义无反顾跟他领证结婚,是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还是说你听到布兰科医生说你的身体没有大碍,所以就真当自己是康复了?你自己也是医生,你知道这种器官移植出现排斥的可能性有多大,十年之内你随时可能死掉!”
曾经很恐惧听到的事实,此刻她已经能从容面对,阮软很平静地说:“如果到最后我还是撑不过去,我一定会在他发现之前离开。”
她不计得失也要留在宋之昀身边的模样,气得苏慎心口一阵气血翻涌:“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牺牲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
神情微微一凛,阮软一字一顿:“苏慎,类似的话我跟苏苏也说过,现在我也想跟你说一遍——你们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苏慎冷笑:“多重要……呵,我是不知道,那我想问,如果这个重要的人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呢?你也觉得无所谓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
“不是我没有原则,而是之昀他不会伤害我。”她坚信却笃定,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他都是舍不得伤害她的。
苏慎扯起唇角:“你肯定?”
阮软说得毫不犹豫:“我肯定,他绝对不会伤害我,他是最爱我的人。”
“最爱你的人……你永远都不会相信最爱你的人根本不是他。”苏慎别开头,好半响才找到声音接下去说,“软软,我现在告诉你,你口中这个最爱你的人,做尽了伤害你的事!”他的嘴角勾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冷笑,“就比如,他不要你和他的孩子。”
阮软微一怔忡,随后失声反驳:“你胡说!”
苏慎看着她的眼神特别悲哀:“我没有胡说,软软,前段时间你怀孕了,但是他亲自把你带到医院做了人流手术!”
“胡说!我根本没有怀孕过!”阮软不可能相信他这种荒唐的话语,她怎么可能怀孕过?如果怀过怎么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