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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铮先一步离开,两人都不怎么愉快,回到将军府以后,于铮想起受到于秋静影响的季钦。
虽不能肯定,但直觉告诉她,那是催眠术。
于铮问了声路过的小厮:“钦儿在哪?”
“回少爷,小的看到念公子把他叫过去了,现在人应该在偏院。”
于铮道了声知道了,就去了偏院,心里有些奇怪小念叫季钦去做什么。
她如今记忆已经回来了,自然知道小念就是当初在迷雾森林里的那个小男孩,根本不是什么女孩子,他一直在骗自己。
想到此,于铮抿抿唇,脑子有些乱,不明白小念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对她的好却是真心的,这个她不会去怀疑。
只是他叫季钦去偏院做什么,两个男孩子,于铮心道:难道是去打架去了?
偏院不远,却也有一段路程,还未到,于铮便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像是痛苦到极致,非常凄厉。
于铮一惊,那是钦儿的声音,赶忙加快了速度往那个地方赶,刚进院门口,于铮就被里面的场景惊得瞳孔收缩,大叫一声:“住手!”
听到这个声音,穿着女装的小念浑身一震,脸上阴鸷而残忍的表情还来不及收起,便僵在了脸上。
他不敢回头,心里无比慌张,“姐姐,不是这样的。”
于铮根本没有看他,飞快拿出那条蛊蛇召唤,用自身鲜血作引,试图把季钦身上的蛊虫全部引出来,脸色无比难看。
可那些蛊虫已经进去了很多,季钦的身体面目全非,身上千疮百孔全是血洞。
于铮脸色惨白,抱着季钦的手都在发抖:“钦儿,钦儿……”
季钦在于铮怀里微弱的挣扎了一下,渐渐没了气息,流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恐惧。
于铮像失了魂一样抱着季钦跪在地上,小念站在一旁眼睛充血,脸色同样惨白。
良久,他哆嗦着唇轻轻的唤道:“姐姐……姐姐。”
于铮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心里冰冷一片,钦儿死了,二姐怎么办?姐夫怎么办?娘怎么办?我……怎么办?
“……为什么?”她听到自己问。
“姐姐,对不起,可是是他先伤害你的!”小念的声音由小变大,声音都在发抖。
他不敢想象,若是昨天,姐姐没有救过来他会如何,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想把他们全杀掉,明明姐姐是他的,却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而去伤神,甚至差点失去性命。
伤害姐姐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不该吗?
“为什么?为什么啊……”于铮猛的转头,墨色的瞳空深不见底,满满的恨意还有杀意,不像以前那样温柔清澈,能照出他的倒影。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他会伤害你。
小念后退两步,不想去看于铮的眼睛,却又由不得自己不去看。
“为什么要跟着我,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姐姐后悔带上我了吗?”小念殷红的瞳孔死死的看着于铮,无比阴鸷,深处却藏着深深地害怕,他突然后悔那么问了。
小念道:“他伤害你,我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你是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于铮站起来,手指掐上小念的脖子,渐渐收紧。
小念抬头,眼睛定定的看着于铮,小脸被掐得通红,却是像认命了一样,没有痛苦,也不做任何挣扎。
不管重来几次都一样,他啊,注定不容于世,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就当小念以为她要杀了他的时候,于铮又把他放开,声音平静得不像话:“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小念笑了,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姐姐不为他报仇了吗?”
于铮的拳头渐渐收,转过头不去看他:“滚!”
“钦儿,我的钦儿——”一声大叫让于铮浑身一僵,不忍的别过头去。
来人是于秋灵,她冲上来,把地上的季钦抱在怀里,“怎么回事,钦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身后君陌泽和将军府众人陆续赶来,见到这种情景,君陌泽亦是吃了一惊,他站在于铮身边,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目光复杂的看向那个有些殷红瞳孔的孩子,如果是无缘无故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小念,正因为知道怎么回事,他才没有动手,仅仅是站在一旁。
没人比他更清楚,昨天他要是晚来一步,九儿就真的死了,或者说来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他的九儿都将不复存在。
季钦身为罪魁祸首,就算他年龄再小,有天大的原因,他都无法原谅他。
他的心很小,装下九儿一个人就够了,至于别人,他完全是看在九儿的面上才没有去针对,如今他想做的事被小念做了,他有何资格去说别人做的不对?
“是谁?到底是谁?”于秋灵双眼通红,一眼就望到那里的小念。
是了,这个小孩一直和钦儿不对付,不可能是铮弟,那就只有他了,结合刚刚来时看到的情景,于秋灵疯了一样向小念冲过去。
小念无动于衷,只是看着于铮,像是要把她刻进骨子里,当于秋灵将要靠近小念的那一刻,于铮突然拦住了她,“二姐,对不起。”
“你别拦着我,是他对不对,你让开,我要杀了他为我的钦儿报仇。”于秋灵使劲挣扎,挂满泪的脸上目光狰狞,凶狠的看着小念。
于铮:“是我,是我没看好他,是我,二姐,你要怪就怪我吧!”
“啪!”于秋灵一巴掌扇在于铮脸上,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居然护着他,钦儿死得那么惨你居然护着他!”
于铮的脸被打得歪到一边,眼泪忽然就流出来了:“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看钦儿,你看看他,他还那么小,被人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折磨致死,他是你的侄子,你到底有没有心。”于秋灵使劲掰过于铮的身子,让她面对那个千疮百孔的季钦。
“对不起……”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哥哥……”栩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在那里哇哇大哭。
一时间,这片小小的偏院哀声一片。
小念浑身一冷,目光落在那个一直爱跟着他的小尾巴上,他哭得比任何一次都凶,丑死了,也烦死了,眼泪从他红肿的眼睛里流出来,像寒冬的雨水,冷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