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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月,你是有多久没骑自行车了?”李冬夏跟着她身后,看着她歪歪扭扭的向前骑行。
“太久啦!”林月努力掌控着把手,“大学毕业后,就没有骑过了。还好是岛上,要是大马路我还真不敢骑出来。”
“你这技术,千万别出去。骑快点吧,快比慢更容易。”
“我知道,但想要看风景啊,你看这海水清澈得可以看到鱼,绿荧荧的太漂亮了。”林月看着雨后小岛,虽然来过一次,但还是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看路啊,小心点。”
“我看着呢。”
两人说着话,骑着车。海风很大,吹起林月的长发和黑色碎花连身裤的喇叭袖。这画面让李冬夏觉得很美好,陪在她身边,为何就像被下了蛊似的,迷恋到不能自己?
“我们穿过这片树林看看吧。”栈道的尽头是片雨林,好奇心诱惑的林月想钻进去看看。
“好啊,你不怕蜥蜴?”
“不怕,它们好可爱呢,拖着长尾巴。”林月停好车,拍着路边随处可见的绿色蜥蜴。
两人跳下栈道,穿过各种植物,如进入了奇妙花园。热带雨林里有参天大树,亦有叫不出名字的低矮树丛,开着红花吊着鲜艳的果实,偶尔还有蝙蝠飞过上空。
穿过雨林,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看到了岛的另一边海。旁边有一株特别巨大高耸的榕树,密密撑起大片绿荫,脚下的沙滩散着覆盖苔藓的石头,这里莫名有种宁静祥和之感。站在树荫下眺望那片碧波海,岁月都安静了,再没有慧根的人,也会在这刻想要呆坐冥想。
“冬夏,这里好美。”林月呆呆的说。除了美,似乎还有些熟悉。“好奇怪啊,我竟然联想起雪山上的前世湖。”
“啊?你这想象力我不得不佩服。”李冬夏笑了。一个热带一个高原,竟会有相似之处?
“大概,都是突然柳暗花明的看到美景吧。前世湖很像这泻湖水的颜色,翡翠似的很纯粹很干净的浅绿。而且,都有种超脱凡尘俗世的宁静。”
“超脱凡尘俗世?这词贴切。”
两人在树荫下坐下,望着碧波粼粼的海水,放空了思绪。
以前,林月觉得吸收天地灵气这种话,就是连续剧里的老套台词。但这些年,去的地方越多,越感受到这话是大俗即大雅。自然非常博大神奇,有太多地方,让人一去就涌起万千思绪,似乎真的能与那些草木山石对话,或者说和它们一起感同身受。
难道,自己的前世真的是株植物?是那时看到的桃花树?
“月,我突然有点理解,你说这里像前世湖了。”
“啊?你领悟了?突然醍醐灌顶?”林月好笑的看着他。
“很奇怪,突然的就相信了你说的前世。真想看看我的前世是什么样子的。”李冬夏望着海,认真的说。
“下次我们一起去罗措峰,洛桑说,有缘的人就能看到前世。”
“好啊。如果我看得到前世,一定会有你。”
“说不定是秦莎芸呢?”林月忍不住和开玩笑。
“林小月!”李冬夏被这句话弄得尴尬,他像过去那样轻轻捶了下她的头,“我有预感,只会是你,不是其他人。你自己说,认识二十多年,还能这样亲密的关系,是不是很罕见?”
“是很罕见,也许前世是兄妹呢,这辈子继续做好友。”林月避重就轻的回答。
“也许前世是夫妻呢?这辈子阴差阳错又在一起了。”这块牛皮糖,黏得执着。
“李冬夏,不许胡说。我这会儿才离婚,还在想着他。”林月坦诚的盯着他。
“嗯,毕竟有八年了,想着也很正常。再过八年,你会忘得干干净净。”李冬夏回答得固执。
林月顿时无语。似乎,时间真的是遗忘感情的良方?
“那也得八年后才知道呢。我有点饿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走吧。”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穿过雨林重回栈道。
就如林月还陷在离婚的痛苦阴影中,千里之外的吴佳妮,也陷在这事的阴影中。
这次离婚消息的证实,让她苦恼不堪。她再没有勇气,再没有立场去向林月道歉了,连嘘寒问暖也没有资格。因为,她已和令鸿然在一起了。
看着手机新闻底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留言,吴佳妮狠自己只有一双手。她这会儿变十双出来也不够与这些人互怼。
“佳妮,你又在看林月的新闻?”刚回家的令鸿伟皱着眉,把电脑包放在沙发上。
“嗯。烦死这些留言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张嘴胡说。”
“过几天就淡了。你既然知道是胡说,又何必一条条看?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
“他们说得很过分。”吴佳妮很不喜欢他事不关己的样子。
“再过分也就是说说,又没有实质性影响。”令鸿伟从不花时间在无聊新闻上。
“怎么没有?他们已经离婚了!”
“你逻辑有误。是离婚在前,无聊新闻在后。”?吴佳妮被他呛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是你在问乎造谣在先,这次新闻又再度翻出来了。”
“佳妮,你能别在提问乎的事情了吗?我说过,当时立场不同。”令鸿伟的眉间沟壑更深了,忙了整天回家,还要和她因别人的事吵架。她怎会同情自己曾经的对手?何俊生事业的成功,是踩在他们好卖喵的尸骨之下,如果当初那些谣言能影响到爱美物上市或者融资,他愿意再造一万次。
“鸿伟,你真的没有一点愧疚吗?因为你,让林月背负出轨的恶名,你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吴佳妮瞪圆眼,看着冷血的令鸿伟。
“没有愧疚。她既然选择何俊生,也就选择了更有压力的生活。即使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真的看重名声,早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该和初恋情人创立什么事业。”令鸿伟回答得坦白。
“颠倒黑白!”吴佳妮被他的话气得不行,“所以还是林月的错了?你这是直男癌犯了吧?相夫教子?人家明明有才华,为何要在家当主妇被埋没?”
“当好家庭主妇也需要才华啊。女人最大的贡献就是把家打理好。”
“你。。。”吴佳妮语塞,她狠狠回答到,“你这是歧视,我可没打算当家庭主妇。”
“是吗?那你怎么不早说?”令鸿伟被她的争吵搞得心烦。
“好啊。现在告诉你也不迟。而且,如果一个男人品行恶劣,高高在上,哪有女人甘愿为他把家里打理好?”吴佳妮拿起包,起身就走。
令鸿伟,实在太令她失望了。
这会儿已经深夜了,她不想回自己家。心底那口恶气咽不下去。去哪呢?面店大概刚好打烊吧,自从张锐离开后,她也没有中意的酒吧可去了。可现在,真的好想喝酒。
“锐哥,你还在店里吗?”吴佳妮打通张锐的电话。
“刚回家,你东西忘在店里了?”
“不是的。我想喝你调的鸡尾酒。”吴佳妮很沮丧。“你家里有酒吗?”
“没有酒,什么事想不开啊?借酒浇愁愁更愁。”张锐感觉出她心情低落。?“我不信,你一定藏了酒在家里!”
张锐抵挡不住吴佳妮想喝酒的决心,一个小时后,她出现在他家门口。
“汪汪汪!”小咩摇着尾巴,欢快的跑出笼子迎接她。
“小绵羊怎么叫得这么洪亮啊?”吴佳妮抚摸着它柔软的小身子,心情不由得好了几分。
“给,女酒鬼。”张锐递给她一杯,上层橘色下层明红的渐变色酒。
“好喝。”吴佳妮满足的咕嘟咕嘟喝下几口。“刚才我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猜也是。”
“这都能猜到?事后诸葛亮。”
“你哪次喝酒不是和感情相关啊?”张锐笑着说。
吴佳妮沉默几秒钟,也笑了,“好像还真是。我真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实在不是好人。”
她说完这句话,又喝下大口酒。
“说吧,知道你这会儿憋了一肚子话。”张锐倒是善解人意。
吴佳妮忍不住把这事的来龙去脉,自己怎么当了“间谍”,又被令鸿伟利用,再到他网上造谣,最后以林月离婚收场,还被人漫天传谣的经过和盘托出。
“佳妮,即使没有这些事,我也想劝你一句,你男朋友并未放你在心上。”
“是吗?那你是怎么判断出的?”吴佳妮错愕。
“之前你叫他来店里,大家认识一下,他总是临时失约。第一次说要开会结束太晚,不用等他,第二次说出差去了,过几天回来。第三次说什么来着?我忘记了。”张锐回想着令鸿伟每次的借口,“他若真在意你,不会每次都刚好没空的。”
听闻此言,吴佳妮眼圈红了。似乎真是这样,所以她又被骗了?为何被伤害过一次,还不长记性,还要往同个坑里再跳进去?
“锐哥,这鸡尾酒叫什么名字?你又没有放酒精吗?”吴佳妮盯着杯中出神,“我越喝越清醒了。”
“早告诉你家里没酒,你还不信呢。”张锐无奈的说,“这是没加龙舌兰的龙舌兰日出。”
“你告诉过我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太蠢了,什么事情说忘记就忘记,好的忘记,不好的也忘记。明明发誓要带眼看人,转头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吴佳妮想起之前林月的劝慰,想起自己立下的决心,想起令鸿伟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行为,俯下头埋在桌上抽泣。
“哭吧,哭出来比憋着好。”张锐递给她纸巾,深感惋惜。这姑娘明明善良,也挺聪明,却始终在看男人上开不了窍。
这一夜,吴佳妮没睡好,被她无意中伤的林月,也没睡好。身边少了熟悉的味道,和温柔的臂弯,这两个女人都在心事重重中孤单入睡。
第二天大早,林月正对着镜子画完眼妆,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你又来啦?”她走过去开门。
“月,你猜我昨晚梦到什么了?”李冬夏迫不及待要告诉她,昨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