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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依依好想哭。
颜卿将她压在身下,她怎么也推不开。她的一只手,仍然被颜卿抓着,握在那稍微有些消软的药杵上。粘膜的液体,全都喷在她的手上和身上,再被颜卿压着,抽不出手来。
那液体,全都粘在他们之间,尽管颜卿非常的干净,可是此时,阮依依觉得他,好脏好脏。
竹屋里,满是颜卿的味道,男子特有的麝香,简直要把阮依依迷昏过去。
阮依依没有闻过别的男人的味道,但直觉告诉她,这味道非常的洁净。他的身体,长期在药材中薰染,多少,渗着些药味,但又不似治病的药那样苦涩,淡淡的清香,仿佛现代社会中那些顶级的男士香水,若有若无,不嚣张也不高调。
当他将自己身体里的精华都喷到她身上时,除了有点粘粘的不适应,其它的,阮依依都觉得,还能接受。
阮依依想抽回手来,刚一动,颜卿就皱眉,将她握得更紧。睡梦中,他的另一只手还在寻找阮依依,将她的另一只抓信,十指紧扣,按在她的耳边。
这个姿势,真的是,太暧昧。阮依依羞得,根本无法入睡,只能静静的,等着颜卿睡熟。
随着他的睡眠加深,颜卿的身体越发的沉重。阮依依被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她一直耐心的等着,当她感觉到手里的药杵又有复苏的迹象,阮依依再也不敢让他压着,用吃奶的劲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光着身子,就跳下了床。
小腹上,手上,全是他的浓稠。阮依依也很奇怪自己竟没有嫌弃,不过她还是想快点打水进来,慢慢的清洗。
颜卿被她突然推开,迷糊中半睁了眼,忽然看见阮依依正呆呆的站在床边,看着双手发呆。
颜卿还是很困顿,他突然的看见她全身果体,便立刻的闭上了眼,失血过多的他头有些昏厥,翻身再躺下之后,竟还不及问她怎么了,便睡了过去。
阮依依急忙捡起衣裳,快速穿好,找来小木盆,从外面打了一盆水之后,在里屋,静悄悄的开始清洗自己。
说来也奇怪,明明都洗了三遍了,身上和手都已经搓得发红,非常的干净,但仍然能闻到属于颜卿的味道。他刚才就象在她的身上做下记号似的,这辈子,都洗不掉了。
阮依依将水倒到外面时,犹豫了一下。颜卿的身上,肯定也不干净,是不是该给他做清洁。
这事,如果放到以前,阮依依连想都不敢想。但,现在,她必须认真的思考一下。
如果不去清洁颜卿,他醒来后,肯定会发现不对劲,凭着他的智商,是不可能猜不到,他在睡梦中做了什么。假如是他一个人躺在竹床上,阮依依当然可以不管,但是,他们是赤身果身的抱在一起睡的。
也就是说,只要颜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那阮依依就肯定有份参与,在劫难逃。
就算阮依依可以假装也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来推托,这一身的粘膜,颜卿看到了,怎么可能不怀疑到她身上也有。怀疑了她,就会乱猜,只要乱猜了,以后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怎么相处?
颜卿先前帮她驱赶怨灵费了不少力,又失了血,还弄了个决堤洪水,短时间内,把这三件事做完,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会累垮。他素来浅眠,但刚才阮依依这样用力去推他蹬他,他也只是半梦半醒了一会,又睡了过去,说明他非常非常累。
这是趁机毁灭证据的好机会。
阮依依咬着唇,苦思冥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最后,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不会法术,又不能叫精灵他们来帮忙,就是把脑袋想破了,她还是只能靠自己的,去把颜卿弄干净,毁灭证据,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着原来正常的生活。
又装了一盆水,阮依依咬着牙,闭上眼睛,将被子掀开,开始给颜卿清理身体。
他身上的粘腻不是件难事,丝帕一摸,就能清洁个七七八八。最多多洗两把,多擦擦,便能完事。
唯一的难事,是那个又开始抬头怒吼的药杵。鲜红的颜色,在半空中微微颤抖,随着他的心跳,一弹一弹的,阮依依只是不小心的瞥到了一眼,就鲜血倒流,险些脸溢血。
凭着她在现代社会有限有一些知识里,阮依依非常的肯定,颜卿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体。他的能力阮依依不能评论,但他刚才那如火山喷发的场景,确实把她吓得够呛。
这么秘密尴尬的事,假装让颜卿知道,她从头到尾都清醒的经历了,颜卿肯定会为了脸面,把她给杀了。
为了保命,阮依依一定要在他醒来之前,将证据毁灭。
暗处下定决心后,阮依依将丝帕拧得半干,闭上眼睛,从胸口一路慢慢摸索下去,遇到草丛时,大概的用丝帕往前一扔,刚好,丝帕盖住了药杵。
丝帕不大不小,但药杵又长又粗。丝帕,像一面旗帜,挂在上面,滴着水,慢慢的,将草丛也打湿了。
阮依依闭着眼睛还撇开了头,胡乱的抹了两把。正要把手拿开,颜卿闷闷的哼了一声,突然,双手抓住了她。
这次,颜卿的双手,将阮依依的双手抓住了,四只手,重叠着,将药杵握住。丝帕还蒙在上面,阮依依惊叫时,睁开了眼,老天保佑,她只看见了一根被丝帕和四只手包裹住的圆柱形东西,尽管能感觉到和看到,丝帕下面突突跳动的血管,但遮住了,总比没有遮住好。
阮依依用力的往外拉着,她可不想再颜卿握住,干那事。阮依依越是用力的扯着,颜卿就更加用力的握着,为了配合这力道,颜卿还不自觉的抬起了腰身,眼看那药杵就要冲破丝帕,阮依依吓得不敢动了。
她不动,颜卿才安静下来,两个人,就这样握着。
颜卿在睡,阮依依闭着眼睛,淌着汗,被他强迫的,握着他的骄傲。
“师傅……你放开我……”阮依依试着叫他放手,她并不打算把他叫醒,这场景,实在太震撼也太困窘,阮依依想着颜卿已经睡着,或者,这样的叫唤,能让他听话,松开手来。
颜卿似乎真得听到了她的话,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了,嘴角勾起,竟在梦里,与她对话:“依依,是你吗?”
“嗯。”阮依依被他扯得站不住,只能又重新爬上床,跪在他身旁,小声说道:“师傅,你放开我……放开我啦!”
“不行,你总惹事,为师的不在你身边,你会受伤的。”颜卿摇摇头,不但不放手,还把她抓得更紧。他的手大,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握住,腾出另一只手,在空中随便一捞,就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阮依依扑倒在他身边。
这次,他没有压她。
颜卿似乎很满意她在自己身边,嘴角,笑得更弯了,整张脸,都洋溢着快乐:“听话,睡觉……师傅有些困了,别乱跑……”
临睡着,他还不忘了交待她要乖。阮依依抿着嘴,竟不能拒绝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听话的,躺在他的身边。
颜卿又睡了过去,阮依依被他这么一折腾,也困了,也没力气跟他纠缠去清洁,靠在他的胳膊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两人都太累了,一觉竟睡到了第二天。
阮依依因为心里有事,比颜卿醒得早,当她看到外面阳光明媚时,才意识到他们睡了整整一天。她本能的低头看去,那家伙也跟着睡着了,不似昨天那样嚣张,但仍然很硕大。
阮依依不争气的红了脸,丝帕静悄悄的包裹着它,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勉强不那么尴尬。
赶紧的,轻轻的把那丝帕拿了下来,又依葫芦画瓢的,闭着眼睛,将那东西清洗干净,重新给颜卿盖好被子,阮依依端着木盆出去了。
结界,在颜卿沉睡时,自行解开。
贝影他们,都躲在对面的主峰里偷窥。
他们看到阮依依走出来,互相推搡着,要对方做代表,去问候阮依依。
阮依依在水池边,洗脸时,忽然看见参参,扭动着胖胖的身体,晃着人参须,笑嘻嘻的从贝影的身上,走了过来。
“早啊!你起得挺早的嘛!”参参这边跟她打着招呼,那边则探头往里面看。
阮依依刚洗干净,见参参来了,主峰上,站满了各种精灵和生灵,看来,都是在关心她和颜卿的。
“师傅帮我把怨灵逼出来了,我没事了。”阮依依端起木盆,站起身来,脚,轻轻的将人参精踢到一旁。她可是记得,颜卿还未穿衣服,万一人参精一激动,跑了进去,看见了,该多可怕。
不用一个时辰,整个佛牙山都会知道,颜卿光着身子和她睡了一整天。
实际上,佛牙山早就传开了这件事,他们推着参参来,就是想确认一下。
参参被阮依依踢了个倒栽葱,咕噜一下滚到旁边去了。
阮依依快步走进了里屋,将竹门关上。
掀帘子进里屋时,颜卿已经醒来,正坐在竹床上发呆。
大概是实在太累了,身体刚刚恢复过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里,拿着自己的衣裳,看着身旁空空的,好像在纠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阮依依一进去,就看见他这如梦初醒又一头雾水的样子,生怕他会想起那半梦半醒之间做的冲动事,赶紧的端着木盆过去,佯装无事的说道:“师傅,早安!”
颜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早安。”
阮依依进屋时,将木盆放在茶几上,背对着颜卿洗丝帕。她听到身后有细小的声响,等她洗好丝帕,身后也安静了。阮依依转身将丝帕递给颜卿时,他已经穿戴整齐,没事儿似的,站在她面前。
阮依依红了脸,脸颊绯红,耳根通红,就连颈后,都露出一丝羞赧的红。
他们都穿得整整齐齐,但是,这个样子,反正更加尴尬。阮依依心知肚明,颜卿却是糊里糊涂,接过丝帕,擦了一把脸,然后,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这样的害羞。
“师傅……今天……做什么?”阮依依问他的时候,低着头,最后,还是觉得不知道,转过身去,无聊的拨弄着林盆里的水,想着,是不是该哄颜卿出去,自己留在竹屋里休息。
她现在特别的需要,一个人在竹屋里,好好待着,消化一下昨晚的事。
颜卿洗净脸之后,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将双手放在水盆里洗濯。然后,他端起水盆,对阮依依说道:“虽然都已经把怨灵全部赶走,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要在竹屋里待着,哪也别去。”
阮依依一听,大喜过望,用力的点头。
颜卿将木盆端出去,将水都泼到了悬崖下。躲在主峰里的山灵们看见颜卿出来了,衣服穿得是工工整整,人也神清气爽,一脸平静,行为举止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纷纷没了兴趣,各自散去,该干嘛干嘛。
颜卿倒了水之后,又盛了些水,把阮依依的小花园给浇了一遍,拨拨草,剪剪枝,除除虫,松松土,不知不觉的,就折腾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又去晒药架边,将这些日子没有收拾的草药翻了翻,重新铺匀,再把那些晒好了的草药收集起来,该切割的切割,该磨粉的磨粉,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灵鹊见颜卿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习惯,便飞了过来,跟在他身后,帮忙做事。顺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把这几天佛牙山的情况,他看到的趣事,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
颜卿的心情特别的好,灵鹊说什么,他都会应,哪怕灵鹊说了大半天关于乌拉和参参打麻将的事,他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听归听,颜卿的手也没有停。
这几天,他整天的陪着阮依依,堆集了许多事没有做。今天抽空整理,才发觉,事情比他想像中多许多。
“仙医,今天下山的日子。”灵鹊好心提醒他。
前几天就该下山了,只不过,大家都看着颜卿在紧张阮依依,他们也紧张,便没有会去提醒颜卿。
现在,阮依依身体好了,颜卿已经在外面捣鼓了大半天,也没有进去的意思,灵鹊这才提醒他。
就算只能下山半天也好,整天在佛牙山待久了,也会闷的。下山走走,多有意思。
颜卿听见,愣了一下,回道:“她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个月……嗯,就不下山了。”
说完,把弄好的中药,抱在手里,往竹屋里走去。
灵鹊讨了个没趣,看着颜卿的背影,连飞都忘了,一跳跳的跳到悬崖边,才扇动翅膀飞了过去。
颜卿刚走进里屋,就看见阮依依趴在床上,捧着一本医书看,双腿翘了起来,来回晃着,好不自在。手里,一边翻着医书,口里念念有词,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银枝绿花,不时的啃上两口,然后象吃了美味佳肴似的,吧叽着嘴巴满意的点头说好。
“在看什么?”将药放到茶几上后,颜卿很自然的,坐了下来,问阮依依。
阮依依吓得啊的大叫一声,整个人滚到了竹床最里面,看着颜卿,结结巴巴的说道:“师傅,你不是……不是……下山了?”
原来,所有人都记住了他每个月要下山一次的习惯,唯独,颜卿自己给忘了。
“没有。”颜卿回答得不是很爽快,他看着阮依依警惕的样子,奇怪的问她:“你希望我下山?”
以前每次他下山,阮依依都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想要他带她下山。但这次她不但不想跟着他下山,还巴不得他快点走,这个态度,让颜卿很不满意。
阮依依摆摆手,想说不是。但又觉得这样说,会给他传递一个错误的信息,犹豫一下,才说:“我看师傅出去了大半天也没有回来,以为师傅带着灵鹊下山去了。”
“你身体不好,师傅再照看你几天。”颜卿将被子扯了过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阮依依觉得,自己能像只蜗牛似的躲在里面也挺好的,反正她守着那个秘密,死也不会说出来,忍一忍,过去了,就自在了。
颜卿就是觉得阮依依今天表现得特别奇怪,不过他也没有细想。毕竟,赶怨灵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似乎进了一步。真正清醒了,没有了怨灵这个媒介之后,他们又恢复到原来的距离。
尽管颜卿有心理准备,但看到阮依依防备的看着他,颜卿心底很不舒服。
“我没事……嗯,就是有点困……师傅,你还是下山吧……山下的百姓还等着你送药,不去,不太好吧……”阮依依斟酌着词,她知道颜卿看似大度,实际上,在某些方面,可是斤斤计较,小气到不行。
人家昨天努力的救自己,没道理,今天她就翻脸不认人,对人家冷眼冷语的。所以,阮依依尽量的微笑,微笑,用力的微笑,笑得跟朵花似的,讨好的,巴结的看着颜卿,但,无论怎么说,都是要赶颜卿走。
颜卿正帮她掖被角,听到她的话之后,停下手来,低头看着那还没有掖好的被角,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它们都整理好了。
明知道待会阮依依会把丝被弄得乱七八糟,但颜卿总觉得,不弄好就是对不起自己。
阮依依假装听话的,趴在那里,看着颜卿,盼望着他快点下山,给她一个自由点的空间,让她好消化一下。但又觉得自己这样赶他走不对。
颜卿检查被角时,发现阮依依的衣襟没有绑牢,很自然的,将她衣襟绑牢,见阮依依扭头不看他,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阮依依保持着那个姿势,许久许久的不敢动,不知不觉的,竟睡着了。昨晚又惊又吓的,没有睡踏实,看到颜卿出去,阮依依最终松懈下来,趴在那里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面,天已经渐渐黑了。
阮依依趴在那里,开始慢慢的运做了一下大脑,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颜卿不在竹屋,难道,他真得下山了?
阮依依赶紧的跑下床,跑到外面一看,太阳刚好把脸藏到山的那边去,最后一丝阳光隐到云层之后,月光,慢慢的洒下,落在她的手心里,如清水从羊脂玉上缓缓流过,悄然无声的滑落到她的心底。
颜卿下山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就算是晌午下山,这个时候也该回来。
他从来没有让她一个人,独自在悬崖上度过夜晚。
阮依依瘪了瘪嘴,她觉得自己是自讨苦吃。明明是她赶颜卿下山的,结果,人家晚点回来,她又惦记。
还惦记得,这样心急。
阮依依假装在欣赏夜景,慢慢踱步到小花园边上,那里,经过颜卿的修剪,好看了许多。阮依依伸手拔弄着还没有开的牵牛花,望着它,开始自言自语:“你说,师傅会回来么?”
这牵牛花还未成精,自然不能回答她。阮依依也没打算让她回答,只是想说说话。
“师傅应该把灵鹊带下山了……灵鹊不会那么笨,会提醒他早点回来的……可是天都黑了,再不回来,就……”
说到后面,阮依依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对颜卿的渴望,不是肚子饿了找东西吃的那样本能,而是一种期许。
期许,有他的怀抱,他的照顾,成为他眼里的唯一,还有他临走前不放心的细细的替她掖被角的温柔。
倚在篱笆边,默默的看着月亮高高挂起,精灵们在主峰那边燃起了篝火,正在欢腾。
每晚,精灵都会找各种活动来消遣娱乐。习惯了千万年一成不变的生活,在阮依依的指点之下,变得丰富多彩。颜卿从来不带她去,强迫她,养成良好的作息。
颜卿在时,阮依依做过着日落而息的生活。他不在,阮依依竟然失眠了。
阮依依想着,反正自己睡不着了,假如能去参与精灵的篝火晚会,也是件好事。或许玩累了,就能独自睡着。她也没脸告诉颜卿,自己没了他,生活会变得不一样。
正在纠结该如何去主峰时,贝影从那边飞了过来,看见阮依依孤单的站在那里,便说:“乌拉和参参说颜卿下山没回来,我还不信。他们叫我来看看,果然是呢……你,去不去参加篝火晚会啊?”
注:今天加更了三千字,不过没有分成两章,直接并成一章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