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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依依差点被这些嫔妃送来的食物活活撑死,她躺在归燕阁里一待就是五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叫都是一个字——病。
这五日,阮依依看到米都会想吐,更别提那些什么糕点汤水。整日的,就靠颜卿送来的药丸支撑着,让才肠胃缓过劲来。
阮依依怕颜卿知道会担心,再三警告香瓜和灵鹊不许外传。五日后,司服局传来话说桃花服和其它配饰全都准备好了,而项阳和满朝文武都在颜卿的治疗下痊愈,开始正常的上朝。
眼看除夕晚宴即将来临,阮依依打起精神,去了朝凤殿。
“阮依依,快来看,本宫穿得好看吗?”阮依依刚走进朝凤殿,就听到齐浓儿兴奋的声音,只见她穿着那桃花服,头戴刺绣桃花,婷婷袅袅,婀娜多姿,宛若桃花仙子下凡,一身灵气,美妙不可言语。
阮依依连行礼都忘了,看得瞠目结舌。她是女子,看得都觉得心旌荡漾,更何况吴洛宸正值盛年,不激动得直接扑上来才怪。
“皇后娘娘,还有更美的呢。”阮依依示意一个宫女上前,齐浓儿见她手捧颜料和画笔,便问:“这是……”
“皇后娘娘,这位宫女是司服局专门负责描样的,画工了得。现在,她要在娘娘的锁骨和胸前,画桃花。”阮依依慢慢的将现代社会所谓人体彩绘的构思说给齐浓儿听。
阮依依开始还很担心齐浓儿会接受不了,谁知自己不过简单的解释了一遍,齐浓儿便满口答应,还雀雀欲试,大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豁出去的气势。
不过半个时辰,那宫女便将桃花瓣画好。
只见画笔随着锁骨起伏,画出一朵完整的桃花瓣,仿佛精灵般轻盈的落在上面,微微卷曲的花瓣边缘,显得立体又真实。因为哺乳而白希丰满的胸前,因为抹胸而露出诱人的一道沟,半片花瓣若隐若现,好象不小心掉进了里面,夹在中间。
阮依依下意识的去捂鼻子,她觉得自己看得都快要流鼻血了。
谁说古人含蓄,谁说古人保守,齐浓儿是皇后啊,可是不一样穿得这样暴露。穿薄纱跳舞又如何,冻得瑟缩不堪,好好的一张粉颊变得铁青惨白,哪个男人看得会有兴趣,不如穿得暖和些,只需要在某些地方露出适宜的位置,一样勾人。
齐浓儿站在落地镜前翩翩起舞,里衣是正红色,端庄大方,保守又安全。但是那抹胸和外面的纱却性感诱人,特别是上面桃花朵朵,犹如她粉颊绯绯。
产后稍稍丰腴的身体,比那些骨瘦如柴的嫔妃更加有料,红润的双唇泛着与桃花相似的光芒,如果冻一样,弹弹的象在邀请某人来品尝。
“阮依依,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身上的颜料未干,齐浓儿小心翼翼的不敢去碰,却又好奇的想摸摸。她惊喜的望着阮依依,对她的创意各种满意。
阮依依知道材料有限,不可能象现代用专业的颜料令彩绘保留更长的时间。所幸现在是冬天,既然晚宴在冬暖宫里,也不会因为热得出汗而被冲刷掉。
齐浓儿只需要保持这桃花一晚上就足够,艳压群芳之后,将吴洛宸顺利再次拐回到朝凤殿,就足以令婧贵妃气得嘴都歪掉。
“娘娘,李公公来报,说皇上今日折子太多,就不来朝凤殿用午膳。”
阮依依扭头一看,是齐浓儿身边最得宠的宫女柳翠。
别看她年纪轻轻,因为是齐浓儿的心腹,现在是宫里的管教嬷嬷,是宫里所有宫女嬷嬷的头,与德公公的太监总管平级,说话很是有份量的。
齐浓儿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柳翠看见,又上前说道:“娘娘真美,这衣裳若在晚宴那日穿上,必定会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
齐浓儿勉强笑笑,柳翠又说:“若提前让皇上看到了,只怕惊艳的感觉会差些——你们都把嘴看紧点,千万别把娘娘的装束泄漏出去,知道没有!”
柳翠说后半句话时是对着其它宫女,声音明显严厉起来。宫女们都诺诺的说是,好象很怕她。
齐浓儿觉得柳翠说得有理,立刻换下,命宫女收好,然后洗净了那桃花彩绘,这才舒展眉头,开心的说:“阮依依,你还有什么鬼主意,快一并告诉我吧。”
阮依依瞥了瞥柳翠,回想到前几日在司服局隐约见过她。阮依依拿不准是柳翠擅自来探听消息还是受齐浓儿指使,但估摸着婧贵妃的夜光丝的事她也打听到了,应该是主动邀功跟齐浓儿说了。
既然齐浓儿提了个头,阮依依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将婧贵妃弄来珍稀夜光丝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她安慰齐浓儿:“娘娘,你放心,我打听了,那夜光丝必须在黑暗之处才有发光的优势。但是当晚冬暖宫里人声鼎沸,亮如白昼,那夜光丝就是再亮,也亮不过娘娘的桃花装。”
“阮姑娘不知宫里规矩,纵然是家宴,座位也是固定的,每个座位家什器具也都是有严格规定,不能随意更换。若要亮如白昼,必定要增加不少烛架,改了格局,怕会引人起疑。”柳翠在一旁提醒阮依依,听上去好象很恭敬,但阮依依知道她是在讥讽自己不懂宫里规矩。
阮依依抿着嘴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她。
后宫到处都在争宠,妃子在皇帝那争宠,宫女们就在妃子面前争宠。妃子除了要防着别的妃子总往龙庆上爬,还得防着宫女往龙床上蹦达。这里的生活真是太复杂,太多姿多彩,也太无奈。
柳翠见自己将了阮依依一军,令她不能回嘴,当下很是开心。
最近阮依依总在齐浓儿拨得头筹,其它宫女见风转舵纷纷向她献殷勤。柳翠的地位大受影响,她一直在找机会压制阮依依,今日一试,果然有效。
阮依依不想在口舌之上争个高低,她感觉到柳翠的敌意,只是在旁边腼腆笑笑,算是退让,不与她针锋相对。
齐浓儿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眼神里有些许赞许。柳翠没看懂,她这丝赞许是针对谁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献计献策。
“娘娘不必担忧,目前冬暖阁的家什器具安排是由咱们朝凤殿安排的。婧贵妃与娘娘坐得甚近,我们只需要在上座和婧贵妃附近多加些烛架便可。娘娘的桃花妆明艳照人,烛光越亮越是美丽,而婧贵妃则相反,黯然失色。如此一来,一举两得,不知可否。”
齐浓儿一听,笑了。当下吩咐柳翠,晚宴那日,要在冬暖宫的上座附近多加一百支蜡烛,不必特别在婧贵妃的座位旁多摆蜡烛铁架引人怀疑,但周边都亮如白昼,婧贵妃自然也逃不过去。
阮依依算过,一个铁架上面可以放四五十只如婴儿胳膊粗的蜡烛,平均摆到到婧贵妃身边的有两个,那烛光亮得能把人的眼睛刺瞎。她就是把闪电穿到身上,也发不出半点光芒。
更何况,那夜光丝在强光之下反而会泛着碜人的幽幽绿光,映衬着婧贵妃的死人脸,那模样,确实很值得一看。
很明显的,想到了对付婧贵妃的对策后,齐浓儿的心情好了许多。柳翠在齐浓儿面前立了大功,也心情舒畅许多,不时的瞟着阮依依,多有示威的意思。
阮依依被齐浓儿强留下来用午膳,正说着闲话时,颜卿和项阳肩并肩的走了进来。
两人依次落座,柳翠带着宫女们奉上碗筷饭菜。阮依依隐约觉得,柳翠偷瞄项阳时,耳根都红了。但项阳却根本没有看她,只顾着跟颜卿他们谈笑风生,白白浪费了柳翠那哀怨秋波。
待众人退下后,齐浓儿开始关心项阳的红疹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后,才语重心长的劝他收心少到青楼妓院里混。项阳只是讪讪笑着连声应着,齐浓儿见教育得差不多了,才拐到除夕晚宴的事上来。
“往年除夕项阳都会进宫,今年你们来了,正好一起进宫,热闹热闹。”齐浓儿说完后,又问阮依依:“只是晚宴之后,你是想继续留在归燕阁,还是想跟着你师傅回国公府?”
阮依依正喝着普洱,被撑了之后,她最爱喝的就是普洱。刚抿了口进去,听到齐浓儿问她,便扭头望着颜卿,想等他的回答。
“娘娘,这些日子傻妞不在府里,师兄就魂不守舍的。若是过了除夕还不让傻妞回去,只怕我师兄整个年都过得不开心哦。”项阳调侃他们两个,阮依依听了闹了个大红脸,颜卿依然摆着那张清高冷傲的脸,对项阳的话不置可否。
齐浓儿一听,意味深长的瞧见颜卿,偏又瞧不出端倪来,便笑道:“这样也好,你们师徒应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完除夕,你就回国公府吧。”
这时,颜卿突然说话了:“回娘娘,在下有个不请之请。”
“师兄,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这么客气。”齐浓儿说:“不知师兄还有何事?”
颜卿有板有眼的说道:“以前项阳一人待在京都,皇上垂怜,才特令他除夕进宫参加后宫晚宴。但如今我与阮阮都来了京都,假如只召我们入宫,怕是不妥,到时候流言蜚语,会对娘娘不利。”
齐浓儿沉吟不语,颜卿说得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自古后宫进出管理严格,特别是对男人的进出,更加的严厉,就连嫡亲皇子,成年后,平日若不得诏令也不能随意进入内宫来,更何况象项阳他们这种外戚臣子。
吴洛宸会特命项阳入宫参加晚宴,纯粹是看他孤家寡人独自过年可怜,召他入宫顺便哄哄齐浓儿开心。但如果把颜卿也一起召进来,只怕能挡悠悠众口,授人把柄。
“那……不知师兄有何提议?”齐浓儿不象其它嫔妃一样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和靠山。
她的娘家就是佛牙山,她娘家的亲人除了项阳就是颜卿。这些年她独自在后宫,过得也很艰辛。大过年的,她当然希望身边有娘家人。
以前还有项阳说些笑话打趣搞搞气氛,假如颜卿带着阮依依和项阳在国公府过除夕,都不进宫,她孤怜怜的守着吴洛宸,这除夕晚宴过得又有什么意思。
颜卿笑道:“听说,冬暖宫挺大的,多来些人,想必还是有位置的。”
“师兄,你是说……”
“既然是皇上皇后的家宴,哪有不让家人入席同乐的道理。往年皇上可怜项阳独身,召他入宫,今年皇宫喜事连连,皇恩浩荡,可以多召些皇亲国戚一起入宫同乐,又有何不可?”
阮依依第一次觉得,颜卿的话多起来的时候,象个说客。如果他生在春秋战国时期,只要靠他那张嘴,保证能让全国统一,秦始皇又何苦南征北战的这样辛苦。
齐浓儿果然听进去了,她想了想,说:“除夕本就有与家人守岁的习俗,既然是宫里的家宴,请些家人来一同玩乐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人数,怕是不好控制。”
“娘娘,这有何难。我和项阳两人是以皇后娘娘的家人名义进宫的,后宫嫔妃可以以此为准,分别请家中两位直系亲人入宫守岁,既解了家人的相思之苦,又可以令皇上亲近百姓,两全其美,其乐融融。”
阮依依含着嘴里的普洱,慢慢的下咽,心里却笑开了花。
霍老太太早逝,将军府里除了霍安邦老将军和霍钦是婧贵妃的直系亲属外,再无二人。齐浓儿下令只许两人进宫,就非他们莫属。
前段时间,因为颜卿制造出来的红疹病,令吴洛宸下了禁令。霍钦被关了十日,不能出去鬼混,又不能在家里混,肯定都憋出内伤来。而且,颜卿以治疗为名,给他的药单里加了不少壮阳之物,令他身体越发强壮却不得发泄。
如果齐浓儿召他们入宫参加晚宴,霍安邦一定会看紧霍钦怕他出去闹事。这样,他只能过着苦行僧的生活直到入宫见到绡梅。
阮依依才不信,这种天天在外面吃喝嫖财的纨绔子弟,见到绡梅时,会忍住不发情。
同样的,绡梅虽然深得婧贵妃信任,但上次观月岛之事,婧贵妃最终没有保住她不挨板子。绡梅回将军府被霍钦强上,她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敢冒生命危险欣然接受,说明她已经存了异心,开始为自己打算后路。
隔了半个月不见霍钦,绡梅当然也怕他薄情寡义忘了自己。晚宴时人多事多,少一两个人不见肯定不会引起注意,她不趁机让霍钦再尝尝甜头,然后再提出要求,更待何时。
总之,只要齐浓儿答应让他们入宫,后面的事就好办许多。
阮依依看着齐浓儿等她的决定,颜卿则看着阮依依,见她身形清减,不禁皱眉。
项阳也在旁边附和着颜卿,齐浓儿觉得颜卿的提议也不错,但她还是有所顾虑:“前不久才从青楼里传了红疹病,朝中有不少人都被传染,除夕召他们入宫,只怕……”
“娘娘,红疹病不过是很轻微的皮肤病,你看我,现在生龙活虎的,一点问题都没有。”项阳愤愤不平的站了起来,还不顾形象的挽起了袖子,只见他胳膊上的皮肤正常,脸上也没留疤留痘,齐浓儿这才放心。
项阳怕齐浓儿有顾虑,又说:“娘娘,如果你担心红疹病的话,那我也入不了宫。师兄是知道的,朝中大半官员都得了红疹病,若娘娘以这个理由拒绝他们入宫,只怕,到时候他们会说娘娘歧视他们呢。”
阮依依口里的那普洱差点喷了出来,不等她反应过来,颜卿忽然也冒出一句:“项阳与我准备了些小把戏,准备在晚宴上表演。假如娘娘觉得项阳曾经得过红疹病不宜入宫,这小把戏……也罢,我们都回国公府吧。”
齐浓儿急了,连连摆手说道:“师兄莫急,这事让我先与皇上商议商议吧。”
项阳和颜卿见齐浓儿已经让步,便不好再逼。
四人各坐一桌,简单的吃了一些后,齐浓儿见颜卿不时的看着阮依依,便笑道:“阮姑娘,你且先回归燕阁去。师兄许是太久没有见你,今儿都没吃什么。项阳,你和师兄去归燕阁坐坐吧,前些日子阮依依病了,怕你们担心,都不敢告诉你们。”
说完,便让颜卿去给小皇子们请了平安脉后,叫他们都去归燕阁坐坐。
刚回到归燕阁,颜卿就要替阮依依诊脉。阮依依见颜卿的手腕上干干净净,忽然的有些郁闷,想起自己编那红绳时的辛苦,托灵鹊送给他他去不戴,越发觉得气恼,但捂住手腕不让他碰。
颜卿拗不过她,只好放弃。不过,阮依依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颜卿听后,这才放心。
“哈哈哈,我说你这个傻妞笨就是笨,皇上叫你吃,你随便尝点不就行了,干嘛要老老实实的全都吃完!”项阳敲着阮依依的脑门笑话她。
阮依依拍开项阳的手,委屈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我尝了一口刚想推开,皇上就问我,难道是谁谁谁的手艺不好吗?你说说看,我能不吃嘛!我不吃,就是针对了做这道点心的嫔妃!如果传出去了,我以后还怎么在后宫里走动啊!”
那些嫔妃没见到吴洛宸已经是怨气冲天,假如她们得知食物吴洛宸一口未碰,全都被她阮依依吃了,还抱怨说不好吃,还不把她生吞活剥!
颜卿最终还是把阮依依抓了过来,诊脉之后见她并无大碍,又细心的问她这些日子吃过什么如何调养,搂着她,不曾放手片刻。
项阳见他们师徒情深,正想悄悄离开给他们两人一个空间,颜卿忽然问道:“病了,为什么不唤师傅来?”
“这里是后宫,师傅是男人,来得次数多了,不方便嘛。”阮依依好久没有窝在他怀里说话,被颜卿搂着挣脱不开索性整个人都陷在颜卿的怀抱里,大口呼吸着贪婪的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味,撒娇说道:“再说,师叔得了红疹病,大家都知道是从妓院里传过来的。师傅入宫,人家会嫌弃你跟师叔住,怕你也被传染,呵呵。”
刚要抬脚离开的项阳听到阮依依这样编排她,恼了,他可是为了她的计划而牺牲了清白。正想辩驳,又听到颜卿问她:“皇后娘娘尚未答应召霍钦入宫,阮依依可有打算?”
阮依依直起身体,笑道:“师傅放心,娘娘那只是一时托词。皇上早就说过,除夕晚宴是家宴,一切交由后宫打理。娘娘早已准备好,美艳动人,她怎么可能会不让多些人来看看,她如何震慑其它嫔妃的好戏……”
除夕晚宴终于到了。
齐浓儿与吴洛宸商量之后,决定采纳颜卿的意见。于是,各宫嫔妃都可以从娘家里挑选两位直系亲属进宫赴宴。一时间,宫里宫外热闹非凡,对齐浓儿感恩戴德,让他们多了相聚的机会。
霍安邦和霍钦自然也在入宫赴宴的名单里。
冬暖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日,都是后宫安宴的主要场所。这次因为临时允许家眷入席,冬暖宫不得不重新布置了格局,腾出更大的空间让更多人安坐。
因为是安宴,所以气氛还是很融洽的。皇上皇后端坐在主桌之上,接受各位嫔妃的祝贺。大家都说着吉祥话,喝酒吃肉,各宫准备的节目也轮翻上阵,各显神通。
吴洛宸看上去心情不错,每个节目都得到了赏赐。齐浓儿的桃花装确实很惊艳,阮依依注意到,吴洛宸每隔几分钟都会不自觉的瞟向齐浓儿胸前那若隐若现的半片桃花瓣。
婧贵妃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她坐的地方太亮,花了大把黄金买来的夜光丝一点作用都没有,在明亮的烛光上,整件衣服都黯然失色,更别提跟齐浓儿的娇嫩桃花相比。
齐浓儿与吴洛宸频频敬酒,不一会,齐浓儿就眸光潋滟,娇弱无力的依在吴洛宸的怀里,吃吃笑着。其它嫔妃们看得心里痒痒,恨不得上前也沾沾喜庆,享享恩宠。
阮依依被安排坐在项阳与颜卿的中间,因为心里有事,阮依依根本无心美食,一双水眸,不停的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傻妞,你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项阳喝了一口酒,笑道:“你总盯着霍钦看,那厮脑子长得又不灵光,会误会你对他有意思。到时候派人拿着聘礼来提亲,看你怎么办!”
阮依依扬手要打项阳,颜卿不着痕迹的将她捉住,轻声劝道:“先吃些东西,待会又嚷着饿。”
阮依依又抬头看向对面的绡梅和霍钦,他们两个明明已经开始在暗送秋波,就是不肯离座到外面去鬼混。
霍钦总是趁着绡梅为他倒酒时不时的捏着她的手,吃豆腐占便宜。婧贵妃棣着脸,一门心思的想引起吴洛宸的注意,根本没有在意身边霍钦的举动。霍安邦看不过去,低声斥责了两句,霍钦不过老实了几分钟又开始动手动脚。
霍安邦拿这孽子没有办法,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骂得太明显,只好自己给自己灌酒,不时的安慰婧贵妃两句,说些体已话。
颜卿往阮依依的嘴里塞了两块糕点,阮依依根本没有吃出到底是甜还是咸。眼看晚宴渐渐到了尾声,绡梅和霍钦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精心准备了半个多月的现场捉歼的好戏眼看就要胎死腹中。
“师傅,我吃不下去。”阮依依含着点心闷闷说着话。颜卿见她苦着脸,象在吃毒药似的,心疼的揽了过来,说:“不想吃就吐出来吧。”
说完,便将手平摊放在阮依依的嘴边,示意她将嘴里的糕点都吐到他的手心里。
阮依依有些尴尬的看着颜卿,这也太脏了些吧。
颜卿突然低头,悄声对她说:“他在看你。”
阮依依微微侧头,只见霍钦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眼里,全是贪婪和**。阮依依又低头看自己,今晚她为了低调,特地只穿了件素雅的淡蓝色小棉袄,襦裙上绣了几朵淡淡的紫鸢花,利落大方,简单清秀。头发也只松松的盘了个宫女们常盘的花髻,什么珠钗都没别,只是用平时束发用的丝带在上面绑了朵蝴蝶结,与腰背上那朵大大的蝴蝶相映成趣。
相比起其它嫔妃的裸露,她真得很低调很低调。但霍钦看她的眼神,好象恨不得要一口把她吃掉。
阮依依身子不禁抖了两下,更加的往颜卿的怀里钻。
项阳摸着鼻子咳嗽了两声,示意他们两师徒别太过亲密。毕竟这是皇宫里的晚宴,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大家虽然喝了不少酒,但都还是正襟危坐的守着规矩。
阮依依却整个身体都扑在颜卿的怀里,象受惊的小兔子,拼命的拱着。
这些小动作,就连他这个正经师叔看得都觉得有些心动,更何况那些已经半醺的男人们。
颜卿听到项阳的咳嗽声,只是笑笑,不但没有把阮依依推开,反而还将她搂得更紧,轻声哄她把嘴里干巴巴的糕点吐出来,别噎着。
阮依依象中了邪似的,当真乖乖的吐了出来。颜卿也不嫌弃,全部接到手里,然后将这些碎喳沫子都扔到装果皮的银盘里,洗干净手后,摘了几颗葡萄,细细的剥了皮去核,喂给阮依依吃。
项阳见颜卿根本不理会自己,知道他性子冷清高傲,又长期住在佛牙山,无视所谓的规矩约束。阮依依跟他生活得久了,也很随性,只图自己开心自在,才懒得管别人的眼光和想法。
于是乎,颜卿只管喂着阮依依,阮依依也只顾着尝这从西域进贡来的稀罕葡萄,两人如入无人境界,却不知,他们将晚宴上大半目光都吸引过来。
项阳有些心虚的看了吴洛宸一眼,只见他轻飘飘的斜睨着,不时的与怀里的齐浓儿说上几句话,然后懒懒的应付着上前祝酒的臣子,对阮依依和颜卿的亲密,视若无睹。
既然皇帝都没有意见,别人当然更没有意思。他们都只是小声嘀咕着,猜测着阮依依与颜卿的真正关系,然后暧昧的笑笑,意味深长的喝酒。
阮依依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偷瞄霍钦。她发现,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火热,假如再靠近点,她肯定听到他难以控制的粗喘声。
阮依依在心底冷笑,她这样卖力的表演,是不会让别人白看的。
颜卿见阮依依停下来,以为她吃饱了。正要洗手清洁,阮依依突然低声说道:“师傅,我还要。”
颜卿依言又剥了几个,正要往她嘴里喂,阮依依却说:“师傅放在手心里就好。”
颜卿怔怔,他见阮依依的眼神飘向霍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葡萄肉放在了手心之上。
阮依依小手抓住颜卿的手腕,将他的手举到自己唇边。她原本是侧身对着霍钦,突然扭了扭身体,让自己正面对着他,然后伸出粉红小舌,轻轻的舔了舔颜卿掌心里的葡萄。
颜卿的身体一震,整个人变得僵硬。对面的霍钦也不好过,当他看到阮依依象小猫似的,娇憨的依偎在颜卿的怀里,吐舌舔着他手心里的葡萄时,整个人都快要沸腾。
颜卿分明看到,霍钦也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微干的唇。
阮依依忍住不笑,努力回忆着在现代社会与同学偷看的a片,然后模仿着里面的动作,将颜卿掌心里的葡萄,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等阮依依吃完葡萄时,她才发现,冬暖宫里一片死寂,就连吴洛宸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很古怪。
“师傅……”阮依依一心只想勾起霍钦的浴火,情急之下并未想到这是公众场所。尽管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已经有所避讳,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别人看到。
阮依依原本就长得比实际年龄小,一张小脸透着单纯天真,她舔食葡萄的动作纯真自然,毫不矫情,就象一个纯良稚童被清甜的葡萄吸引,舍不得一口吞下,多尝了两口才将那葡萄果肉吃完而已。
阮依依有意想模仿成熟老练的a片里的高手,但她只有模糊的理论从未实践过,生涩中的试探,比成熟的果实更加诱人。
特别是看到她这番动作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过来人,明知道她是单纯可爱的小姑娘,但感受却是天壤之别。
颜卿见阮依依开始不安,这才发现自己竟也失态,阮依依连喊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他将掌心里的葡萄全都捏碎,然后轻轻推开她,一边替她擦拭着嘴边的汁液,一边低声说道:“霍钦上当了,他出去了。”
阮依依的脸变得通红,她的一点小心思,总是会被颜卿看穿。只是,他看上去好象并不乐意她这么做。
阮依依再抬头看向对面时,果然,霍钦真得受不了阮依依隔岸的挑逗,以出恭为由,离开了冬暖宫。
不一会儿,绡梅也寻了个理由,悄悄的跟了出去。
颜卿做了个手势,一直站在屋顶大梁柱上的灵鹊无声的跟了出去。
项阳见状,赶紧站起身来,打着哈哈,说了两句吉祥的客套话后,便向齐浓儿鞠躬,说道:“启禀皇上,臣与师兄为了晚宴编排了个小把戏,愿为皇上皇后表演助兴。”
虽然颜卿下山入宫已有半年多,还为皇后诞下龙子立下汗马功劳,早就声名远扬,大名是如雷贯耳。
但是颜卿独来独往,每日除了太医院就是国公府,偶尔到朝凤殿坐坐,几乎没有第三个去处。想与他结交的人都被他冷冰冰的脸拒之门外,就连太医院的人总共也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更何况其它人。
别人都道他是居功自傲,但颜卿淡薄名利,不与人相争相夺,所以这半年多来也相安无事,渐渐被人淡忘。
如今,除夕晚宴上,先是两人不合规矩的又搂又抱,看得别人眼红,后来阮依依又惊世骇俗的情挑葡萄,更是令别人蠢蠢欲动。
哪怕颜卿只是一堵墙,也早被别人注意,与阮依依一起成为了焦点。
现在,项阳又站起来说要与颜卿表演节目,晚宴上所有人都停下手头上的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有什么好玩的把戏。
齐浓儿笑着点头,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暗号。当项阳起身说要表演节目时,其实就是在告诉齐浓儿,霍钦已经离开冬暖宫,他们可以见机行事。
“皇上,师兄说在外面学了一些新把戏,很有意思。皇上,就让他们表演看看。”吴洛宸点头,其它嫔妃本来兴致缺缺,但见吴洛宸好象很期待,也跟着强打起精神,娇声笑语的说要看。
其它臣子,本着看好戏的想法,看着颜卿缓缓站起,一如谪仙般立在冬暖宫的中央,不笑不语,面色冷清却自有风华
阮依依分明听到身后香瓜惊艳的倒吸冷气声,不禁转头问她:“师傅有这么好看吗?”
“有啊,小姐,原来大少爷长得……真美!”
面对香瓜的评价,阮依依不敢苟同。
颜卿是长得不错,五官完美得无法挑剔,最迷人的是他的气质,他傲视一切的淡然气息,足以秒杀在场的所有男女。只是,说他美,实在是太不敢恭维。
颜卿的出场将注意力都转移,令阮依依觉得轻松很多,后知后觉的她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刚才做事有多冲动。在皇宫的除夕晚宴上做这等媚事,幸亏没人追究,否则少不了一番折腾。
阮依依也是脸皮薄的人,想清楚明白了才知道自己做得太不妥当,唯一值得她安慰的是,霍钦和绡梅如她所愿出去厮混了,他们现在只要等灵鹊的消息。
项阳插科打诨的说了些笑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时常出入各种场合,荤素段子都多,再加上他长得英俊口才了得,七七八八的说了一通,把不少女眷都绕晕了,看着他只会傻笑。
颜卿一直负手在身后,墨眸半阖,好象与他无关。直到项阳说完了那一大段什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祝福话后,才有所动作。
原来,项阳按个的赞美后宫嫔妃,将她们个个都比喻成一种花,而颜卿,只是配合的将藏在身上的花变出来,哄得那些深宫后院的嫔妃们,个个笑得美艳动人,感动得涕然泪下。
阮依依知道这个节目的最大好处是,他们可以随时调控时间。灵鹊没有回来报信前,项阳花大量的时间做铺垫,颜卿只是冷冷的将花变出,递给项阳,再由项阳送给被赞誉的人
。阮依依不得不佩服项阳的口才,在座的少说有几十位女眷,他竟然能想出那么多不同的词汇,还比喻成各种花朵,其用心良苦,也只有他们知道。
很快,灵鹊就飞了回来,在冬暖宫上飞起了8字舞。
这8字舞还是阮依依教它的。阮依依觉得蜜蜂在采到蜜回来报信时都是跳8字舞,灵鹊这么聪明,自然也应该学会。而且,这8字舞目前无其它鸟类会跳,灵鹊用来报信用,可以防止雷同传错信号。
项阳看到后加快了速度,只剩下齐浓儿未送时,项阳卖起了小关子。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端庄大方,身为后宫之首,当然只有百花之王的牡丹花才能配皇后娘娘。只是,微臣身份低微,请不动这百花之首的牡丹花啊!”
“你这家伙,就是嘴甜!”吴洛宸听到,笑骂道:“卖关子逗皇后娘娘要赏赐?来吧,赏黄金……”
“皇上,看你心急的,臣妾想先看到牡丹花再赏。”齐浓儿推着吴洛宸,撒娇说道:“万一那牡丹花臣妾不喜欢,臣妾要罚项阳变朵桃花才行。”
齐浓儿见吴洛宸默许了,便笑道:“要如何才能请来牡丹花?”
“自然是要皇后去请。”项阳回道:“御花园里藏着奇花异草,又如何寻不到一朵牡丹?”
下面一片哗然,除夕之夜,雪大风大,外面早就积了厚厚一层雪,只有梅花才能傲然绽放,又如何能寻到牡丹。
尽管先前颜卿变了许多不同时令的花出来,但众人都觉得是他们的戏法,是事先准备好的。但如果要把花藏在御花园里,只怕早就被冻死,再变出来,该有多难看。
吴洛宸一听,立刻有了兴趣,大手一挥,下令前往御花园寻找皇后的牡丹花。
项阳怕人多口杂,到时候会惊动正在办好事的霍钦,赶紧上前说道:“皇上,这牡丹花性子傲得很,若大张旗鼓的去找,只怕会躲起来。还请皇上皇后亲自前去御花园,与众臣摸黑寻找,既有些趣味,又刺激。”
“好好好,就是鬼主意多,哄得皇后这般开心。”吴洛宸见齐浓儿已经迫不急待的要去御花园,但起身牵着她,提醒她小心脚下。
其它人见皇上皇后都起身了,也哗啦啦的跟着站了起来,按照项阳的交待,安静的,跟着吴洛宸齐浓儿的身后,慢慢的往前走。
颜卿也混在人群中,他牵着阮依依,慢慢往前走去。
这时,灵鹊落在颜卿的肩上,悄声的,将霍钦与绡梅的所在地告诉了他们。
其它,他们就在不远处。霍钦急着想办完事赶紧回去,所以并没有离开太远,在冬暖宫附近找了个背风的假山,躲在里面奋力做着。
但这假山,并不在去御花园的路上,这点,令阮依依很不安。
“阮阮莫急,他们在上风口……”颜卿见阮依依急得走路都不稳,扶着她,悄声在耳边说道:“再走几步,便能听到声音。”
果然,不过前行了百米,就隐约听到有女子的尖叫声,夹杂着男人的嘶吼,和一些下流的话语。
吴洛宸慢下脚步,他狐疑的看着身边的德公公。
德公公马上示意小太监去附近看个究竟,自己则弯着腰来到吴洛宸身边,说道:“皇上……奴才已经叫人去看了。”
齐浓儿眯起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这声音,只要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是在做什么。
“皇上,难道是哪个宫的宫女与侍卫在……”齐浓儿故意放低姿态,行自我检讨:“是臣妾管教不力,还请皇上恕罪。”
吴洛宸轻轻的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径直往那假山走去。
众人见状,也跟着悄然前行,没有人敢说话。只有霍安邦,隐约猜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大冷天的,竟急得额头冒汗,快步走到婧贵妃身边,低语两句。
“皇上,臣妾着急想看看皇后的牡丹呢……御花园在那边……”婧贵妃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小碎步的跑到吴洛宸面前,颤着声音娇笑道:“皇后娘娘,牡丹花可不是冬天开的,如果去晚了,只怕看不到了。”
吴洛宸停了下来,在原地踌躇着。
远处假山里的声音此时骤然停止,阮依依知道,肯定是德公公派去的小太监制止了事态的发展。假如这个时候吴洛宸离开或者再多犹豫一下,或许霍钦和绡梅便会跑走。
德公公是宫里的老人,深知为人处世之道。这个时候,他保持中庸,既不会主动揭发,也不会刻意维护。但假如吴洛宸选择离开,德公公一定会卖这个人情给霍家,如果这样,霍钦和绡梅私通的事就会被掩盖。
那么,他们所辛苦努力的一切,都白费了。
就在这时,阮依依脆脆的童声响起:“师傅,是谁病了吗?他们为什么叫得这样难受?”
吴洛宸的目光象冰刀子似的,直甩到阮依依的脸上。
阮依依下意识的往颜卿身后躲,颜卿抬头,迎上他,两道冰冷的目光在半空中迸出火花。
阮依依急了,这叫什么事啊,眼前这情形,不但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还变得难以掌控。
别歼没捉成,颜卿和吴洛宸两人先闹起别扭。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一个是桀骜不驯的仙医,他们两个如果有了心结,针锋相对起来,对谁都不利。
霍安邦见吴洛宸一直站在原地举棋不定,拼命的冲着德公公使眼色。如今,谁开口说话都不方便,还只能由德公公来暗自引导。
“皇上……”德公公斟酌着开了口:“皇上,天寒地冻的,外面风大,各位娘娘怕是受不住……”
德公公可真是会做人,他这话听上去谁也没帮,但无形间,其实是在偏帮着霍家。阮依依咬着唇,紧张的看着吴洛宸,心急如焚。
再拖下去,霍钦和绡梅肯定整理好衣服,从别处偷偷溜走,等他们去现场,只会扑了空。
身后一群来看热闹的后宫家眷闹不清楚其中的原因,都安静的跟在吴洛宸身后,不敢出声。
吴洛宸的眼神虚虚的落在颜卿身后的阮依依身上,她正探着头往他这边看,那目光殷切中带着忐忑。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不懂得隐藏内心的情绪。
吴洛宸只是扫了一眼,就隐隐猜出哪里不对劲。他有些恼火,毕竟,他们都把他当成了傻瓜。如果只是玩些无伤大雅的手脚,吴洛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到,但在后宫私通,即使是宫女,也相当于给皇帝戴绿帽子,更何况,私通的那个,是皇帝的小舅子。
吴洛宸就是冲着自己的面子,也不可能随便爽快的去捉歼。但阮依依那句佯装天真无知的话,却把吴洛宸逼到了南墙。
吴洛宸在原地又踌躇了会,他估摸着就算霍钦被捉到,也应该衣着整齐,可以自圆其说,正要抬腿,忽然听到霍钦不知好歹的声音:“死阉人!竟然挡爷的道!”
话音刚落,就看到霍钦穿戴整齐的从假山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那个刚被他踢的小太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手抱着他的斗篷,一腐一拐的尾随而来。
德公公的脸色不太好看,吴洛宸的脸也有些绿。霍钦走出假山来到灯笼照亮的地方才发现他们的存在,吓得腿一软,两腿都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结结巴巴的开始说吉祥话:“祝皇上皇……后大吉大利……年年有今朝……国泰民安……心想事成……”
“好啦,起来吧,你这年拜得委实早了些。”齐浓儿见没有现场捉到把柄,有些不快,看他拜年拜得这样“用力”,只好冷嘲热讽的说道:“大雪天的,在这里拜年,还真是头一遭。”
阮依依拼命的往假山那里瞧,霍钦出来有一会了,但绡梅还在里面。这里围满了太监宫女和守卫,绡梅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溜走。
但是,她躲在里面不出来又是为什么?难道她想等他们都走了,再悄悄的离开。
阮依依忽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霍钦是男人,办事比女人方便。绡梅穿得是宫服,又是大冬天,里三层外三层,为了保证霍钦方便舒服,肯定脱去了不少。
刚才被太监一叫,霍钦只要穿上裤子就行,但是绡梅,却没那么容易。
霍钦急着从假山里出来应付他们,所以连斗篷都来不及穿到身上,由小太监拿着。绡梅是女人,穿好亵裤还要整理裙子,绑带子,甚至可能还要把上半身的里衣夹袄外套都整理整理。本来就吓得六神无主,在黑暗的假山里摸索着做这些事,肯定有难度。
这就是为什么绡梅一直躲在里面迟迟不肯出来的原因。
阮依依急得不停的拉颜卿的衣袖,吴洛宸的态度暧昧不清,看似模糊但还是为了顾忌皇家脸面,不想当众出丑。阮依依已经顶风做案一次,再开口,只怕也没有效果。
颜卿安抚的拍了拍阮依依一下,暗自捏了个决在中指尖上,往那假山轻轻一弹,只见漫天飞舞的雪花忽然被一阵狂风卷起,在假山口边,堆集成一朵牡丹花开的样子。
“皇后娘娘,天降瑞雪,富贵牡丹,是吉兆啊!”项阳是国师,除了懂医,还自学了些占卜算卦,这些话,他顺口就说,还带头往那雪花堆成的牡丹那走去,边走边说:“今年雪势甚好,明年五谷封登。老天爷送一朵雪牡丹给皇后娘娘,一定是感召娘娘诞下龙子,天佑无忧国!”
项阳平时吊儿郎当,说这些话时,突然变得正儿八经,一表人才。
不过,阮依依觉得他就是在装神弄鬼,偏偏他这套在皇宫里最是吃得开。他话音刚落,身后那些家眷们纷纷附和祝贺,齐浓儿听得眉开眼笑,便招呼大家一起来看这雪牡丹。
吴洛宸自然拦不住了,当众人走到假山口时,有人眼尖,看到了衣衫不整的绡梅。
有人大喊一声刺客,那些隐身在黑暗之中的守卫仿佛天兵天将,立刻冒了出来。有人冲进去,将绡梅拽了出来,果然不出阮依依所料,此时绡梅才刚穿上亵裤,衣裙的绑带刚松松的挽了一个结,衣领大开,胸前颈上,全是红红的牙印。
绡梅可以狡辩说自己没事觉得热脱衣服凉快,也可以自圆其说想到假山里小解所以衣衫不整,但那些牙印,绡梅百口莫辩。而且,霍钦是当众从假山里走出来的,所有人看到绡梅时就已经了然,再看到她的牙印,倒吸一口冷气后,便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就怕谁这个时候不小心发出声音来,会惹恼吴洛宸。
绡梅象滩泥似的跪在地上,她刚想张口解释,霍安邦突然捂着嘴轻轻的咳嗽起来。绡梅呆了一下,只好哭着磕头请罪,只说自己偷懒躲到假山里休息,霍钦发现来找她训斥她要她回去做事,只字不提两个歼情。
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晓其中的秘密,阮依依肯定也会被绡梅声情并茂的表演迷惑。
“李德荣!”吴洛宸突然叫德公公,吓得他反应慢了半拍,勾着腰上前往吴洛宸身边凑了凑,轻声说:“奴才在!”
“前不久,你说你们敬事房有个老太监准备要告老还乡,有这回事吗?”
“是的。”德公公不明白吴洛宸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问起敬事房老公公的事,他一五一十的回道:“回皇上,宁公公今年六十有余,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便向奴才提出要告老还乡。皇上仁慈,不但准了,还赏赐了白银一千两给宁公公回乡置业买地。过两天,宁公公就要回去了。”
吴洛宸伸出手,弹了弹衣服上的雪花,慵懒的抬起眼皮时,目光象北风似的再次扫过阮依依的脸,过了会,才说:“朕一直觉得宁公公孤苦伶仃甚是可怜。如今年纪大了,身边也缺个贴心的人,这样吧,你把她领去,送给宁公公吧。”
吴洛宸刚说完,绡梅就发出一声惨叫,晕死过去。
李德荣不敢怠慢,叫来两个太监,把绡梅抬走了。
阮依依捂着嘴,惊讶的看着吴洛宸,他竟然将绡梅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公公去对食。这个惩罚,比杀了绡梅还恐怖,让人生不如死。
吴洛宸见绡梅被人带走,霍家为了保住霍钦没有反对,便一如往常的拉着齐浓儿在雪牡丹上欣赏了一会,然后以天冷为由,将其它人都带回了冬暖宫。
冬暖宫里温暖如春,歌舞升平,守岁过后,宫外家眷都离宫回府。阮依依跟着颜卿和齐浓儿离宫时,闷闷的坐在马车里,许久,才问项阳:“那个宁公公到底是什么人?”
项阳有些为难的看了阮依依一眼,说:“宁公公是朕的第一位近身太监,据说性格暴戾乖张,最喜欢虐宫女……据说,宁公公经常到外面玩女人,他最喜欢拿香烫人,听女人的惨叫声。”
阮依依打了个哆嗦,她喃喃道:“与一个bt的太监对食……唉!”
“宫女私通之罪,是要处斩的,皇上为了保霍钦,只拿绡梅开刀,而且,将她配给宁公公对食,至少保住了一条性命。”颜卿感叹道:“绡梅这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