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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听到薛家老太太对自家主子的谩骂,当然生出了气恼来;他停步本来想回去同薛老太太理论一二,但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所以并没有冲动的转身就去同薛老太太争吵;他反而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还是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再做计较的好:第一,薛家的人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同他们理论也理论不清楚,反而耽搁时间;第二,听薛家二老那话中的意思,他们还会去赵府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算帐”,此事要回给老太爷做个准备。
所以,最后赵安还是决定做正事要紧,先去官衙报备然后回府告知老太爷,不能在这里同薛家的人纠缠而浪费时间。
赵安拿着老太爷的贴子到官衙把薛氏的事情报备了,出来时赵府的车夫告诉他:薛府刚刚来人打听了,知道赵府真得把薛氏的事情报备给官衙后,急急的飞奔而去。
薛家使了人来打听?赵安冷笑:打听就打听呗,我们赵府又没有冤枉你们薛家的女儿!就算你们薛家告上官府,我们赵府也不怕。
赵安先让车夫赶着车子到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几盒点心给地保,又把地保送回了家;地保当然是极满意的,赚了赵府的赏银不说,还得了上好的点心——赵府的人极不错,极会做事做人啊。
赵安同地保告辞后,便命车夫快些赶回府去。不过让赵安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回府走到半路时,居然看到薛家的人用一条藤凳抬着薛氏走在大街上:无遮无拦,就任由薛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赵安不明白薛家这是要做什么,看他们走得方向也不是去赵府;而且如此待薛氏连个粗使丫头也不如啊。
那几人抬着薛氏只管赶路,也不说话。任两旁行人指指点点;赵安实在猜不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薛氏抬到何处去。
赵安原本守礼只是扫了一眼薛氏,没有细看;现在他看事情有些蹊跷,便顾不得许多看向了藤登上的薛氏。
薛氏躺在藤凳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薛氏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赵安几乎要认为她已经死了。
赵安看薛氏的样子,心下对薛府更是不放心起来:薛氏出赵府时还在大吵大嚷、一刻也不肯安宁。赵安不得已让人堵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在路上吵闹惊了路人;而赵安出薛府时,还听到薛氏底气十足的同薛老太太对骂;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薛氏便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出来呢?
而且,要送薛氏去哪里呢?
赵安想了想心下越来越不安:薛家的人太过无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薛氏有个好歹,真说不定薛氏会讹诈赵府也说不定——虽然不怕薛府的讹诈,但被薛家一闹自家的声名就不会好了;此事。还是要了解一个清楚明白为好。
赵安便命车夫止住了马车,让车夫悄悄跟去打探一下。
车夫去了好久才回来,等得赵安极为不耐,又使了小童去薛府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童还真打听到了消息:薛老太爷同薛氏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把她自府中逐了出来——也就是,薛氏已经被薛家除名;女子不同于男人,要把一个女子自家谱中除名,并不需要惊动族长等人。
赵安听到小音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但车夫的话倒真把赵安吓了一跳:天下狠心的父母是真有。但如此狠心的怕只有薛府一家了!
车夫讲,薛氏被薛家的仆人们抬着扔到了东城边上破败的一座庙里:那里是乞儿们的家。依着薛氏的所为,她被薛家赶出来也不能说是薛家二老做得过份,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不给延医诊治也就算了,还又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这样把人自府中扔了出来。并且是直接扔到了乞儿处——薛府看来打算是对薛氏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倒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原本,赵安他们都知道薛氏如果不会被薛家送到庄子上去,就会被逐出府:因她的所为,她最终只能沦为乞儿。
只是,赵安等人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薛氏是会在这种情形下,被薛府逐了出来。
赵安实在是不明白,这薛家二老的心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硬到如此地步,可以冷到如此地步!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赵安的话默然良久,老太爷没有开口,只是转过头去看了看老太太:此事儿他想行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在心底一叹,然后轻轻摆手道:“赵安,不管薛家的人要如何那个倩芊,那都是他们薛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赵府无关,不用理会它的。”
虽然老太太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丝怜悯就把薛氏再带回赵府来;薛氏一心要弄掉两房媳妇的孩子,这样歹毒的女子她是容不下的。
老太爷想了想,叫住了已经转身快要出屋的赵安:“赵安,你回来。嗯,此事就像老太太所说,我们不能管,不过你记得使人常常去瞧一瞧,如果薛氏病情加重了,记得找个大夫为她诊治诊治——毕竟是在我们府上领杖责受得伤,因此死了也是伤我们赵府的阴德,这样却是不好。”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安便一礼退了出去。
老太爷只是不想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赵府现如今能请大夫给薛氏,已经算是高义了!
薛家二老还真的赶到了赵府,想要大闹一番:依着他们以住的惯例,一到赵府不等人通报他们就要往里直闯,他们每闯得都极为容易;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只闯到了二门处,便被赵安带着人拦在了外院中:如果不是因为赵安怕薛家二老会在大门处,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赵府的脸面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让薛家二老进大门!
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薛家二老,只是使了人来传话,让薛家二老回去,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来商议。
薛家二老一下子听完婆子传得话,顿时火冒三丈,又跳又叫的骂将开来。赵安听到薛家二老口中无礼的谩骂,直接带着长随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快出府门时,赵安威胁道:“再敢口出无状,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官!”
薛家二老听到送官二字这才收敛了,看看赵府的大门想想自家的境地,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拧不过赵府这个大腿,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薛家二老因为一肚子火气在赵府没有发作出去,反而又惹了一肚皮的不痛快,回到府中又没有薛氏可以做出气筒;三言两语间薛家二老便吵起嘴来——而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在厅上刚刚坐下而已;最后如果不是儿子媳妇们上来相劝,薛家二老差一点儿上演全武行。
只是薛家会如何,已经同赵府无关,也没有人会关心了。
薛氏倒是又应了一句俗语:祸害遗千年。
薛氏被薛家的人毒打后弃到破庙中,虽然最开始被一众乞儿把外裳抢了去,就算是贴身带的金链子等等几件,自薛家老太太手下幸存的首饰也被乞儿们搜出抢去当了;不过,乞儿们倒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不似薛家的人只得人家的好处,从不念人家的恩情;乞儿们每日都会丢一些东西给薛氏食用,还为薛氏在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她敷上。
在乞儿们时有时无的照料中,薛氏居然慢慢在好转,这让赵府来探查的人十分的惊奇,不过他也不用赵府费心了,在赵安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薛氏每日都在好转,到赵府为凤呤、子珉的满月大宴宾客时,薛氏已经能扶着墙走动了。
只是薛氏每天都不开口说话,时日一久乞儿们都认为她是个哑子;在她终于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随同乞匀们出去乞讨,却被她正正好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坐着马车在她身边经过,而突然发狂。
薛氏一面大骂一面发足狂奔,她当然没有追上,因为她被身边的乞儿一把扯住了:得罪了官家贵人那可是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想被薛氏连累。
薛氏却自那一次之后疯傻了,原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除非是她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说个不停,而且以赵大太太自居,非要众乞儿如此称呼她,不然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说一些诸如什么没有良心,自己比那个贱人更能干之类的话。
众乞儿听不懂,后来被薛氏搅得实在是不得安宁,忍我可忍之下的乞匀们最终把她赶出了破庙。
后来,京中无人不知有一个疯妇,以诰命夫人自居;她不知道乞讨,三两天常常吃不到东西也是平常;即便饿得已经骨瘦如柴,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下来,无病无疾的也算是一个奇迹。
薛氏的眼中闪着十二分的疯狂:我才是赵大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都还给了我才是公道,才是公道啊!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但是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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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今天来拜年的人还不算多(老家亲戚极多的,规矩也是极多的,唉——!),所以,还会有一更;开始怀念天津的小家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