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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最后也没在坚持要见桑若云。
估计是被李长博这么一说之后,觉得自己的确是不配。
只是他临走时候,提了一句:“即便是不见,也容我安葬了她——”
李长博却回绝了:“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尸身实在是不能交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妥善安置。”
毕竟,这些人交纳的钱财,以及石耀乾那儿罚没来的钱财,是首先要做这样的事情的。
桑若云的后事,根本不用卢卡斯操半点心。
当然,李长博也不会好心好意告诉卢卡斯桑若云最后埋在了哪里。
卢卡斯走的时候,简直像是老了三十岁,精神上,姿态上,都像是提前步入了老年。
毕竟从前他只觉得自己背叛了教义,做了错事。
但现在知道原来他将桑若云害成了那样——桑若云坦然赴死,最大的根由,恐怕在卢卡斯身上。
孩子没了,情郎背叛了自己,桑若云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是多么绝望。
处理完这些事情,李长博这才动身回去。
付拾一已是回来了,正在准备明日要的东西。忙得热火朝天。
明日就是河源郡主大婚的日子,据说场面很大。
毕竟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世家嫡子,两边都不会简陋了。
付拾一见李长博一脸疲惫回来,就将他拉到了一边,先劝他:“今天本来我也挺生气的,但是后来一想,其实没必要。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和咱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咱们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其他事情又不能左右。”
“而且这坏人呢,就像是男人的胡子,刮了又长,本身就是一个常见的事情,咱们就天天刮就行了。”
李长博被她这个比喻给逗笑了,随后摇头:“倒不是被石耀乾他们给弄得郁闷,只是今日见了李沐和卢卡斯,有些累。”
“李沐和铃娘,本来就不合适。”付拾一将自己真实感受说出来:“李沐还没长大呢,懵里懵懂的,什么都没想清楚,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责任。”
“可铃娘却想得很明白。当时她想自己走,估计就是想明白了。所以他们之间,咱们也不用参合。结果是什么,咱们也不用操心。就算他们分开了,铃娘以后也未必没有好日子过。”
付拾一觉得,铃娘是个很聪明独立的女人,不管放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得明明白白。
反倒是李沐,如果不能痛定思痛想明白一些东西,这辈子都难有大成就。
至于卢卡斯……
付拾一认认真真告诫李长博:“这样的男人,就叫渣男。万望李县令引以为戒。”
李长博失笑:“倒也贴切。”
“嗯,渣男就应该扔掉。”付拾一一本正经:“以后如果咱们生女儿,咱们就要这样教她。”
李长博更止不住笑了。
不只是因为付拾一说渣男的话,最主要的是,她都想着跟他生孩子了。
那么一瞬间,李长博甚至有点儿期待:也不知道自己和付小娘子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因第二日是河源郡主的大婚,李长博特地嘱咐她:“明日你跟着我阿娘就成。至于婚礼上若有什么你觉得好的不好的,回头再告诉我。”
付拾一连连点头:“放心吧,放心吧。”
然后就推他去休息:“明日你不是也要去?看你都有黑眼圈了,还是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精精神神的。不是还要帮忙去接亲?”
接亲时候,是要被刁难的,这个时候,新郎官就能用得上这些帮忙接亲的人——有点像是伴郎团。
这个时候成亲,是有个风俗的,如果想要让女方家开门,让他们顺利迎亲,需得被考验。
这就等于是一个才艺和能力的展示。
付拾一今天在河源郡主那边听了一耳朵,忍不住悄悄的给李长博透露个口风:“明天的题目可难了。”
李长博面色十分平静,“那明日春见要头疼了。”
付拾一:……这幸灾乐祸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李长博伸手捏了捏付拾一的脸颊,感觉手感很好,他笑着央道:“不过到时候,你还是让他们莫要刁难我。我怕到时候能力不够,耽误了喜事。”
付拾一被他笑得身子都酥了,那种带点撒娇味道的央求,更是让她连连败下阵来,简直是不受控制的,她就说了句:“放心,到时候提前给你作弊!”
“那就一言为定。”李长博笑得更加灿烂,心满意足而去。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付拾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自我宽慰:算了,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作弊算什么!再说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翌日一大早,付拾一就先去了河源郡主那边——女方这边,待客在中午。男方那边,待客在下午。
河源郡主起得更早,据说天还不见亮,就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然后吃点东西,就开始香汤沐浴,从里到外洗刷一遍。
弄完了还要熏香——
付拾一盲猜可能是为了晚上好迷倒新郎官。
她到的时候,河源郡主正在昏昏欲睡的坐在那儿被摆弄。
一群丫鬟仆妇围着河源郡主,十分的忙碌。
现在河源郡主正在擦脸,小丫鬟拿出了美容院的手法,看那架势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门请来的美容师。
旁边还有准备给河源郡主开面的嬷嬷虎视眈眈。
付拾一光是看着,就已经能够感觉到那忙碌的气息了。
再看多一点,就更瑟瑟发抖了——一想到自己到时候也要来一遍,付拾一忽然就不想嫁了。
要不是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会儿李长博的盛世美颜,她怕是真能退婚。
河源郡主掀开眼皮,看一眼付拾一,难得没了平日的张扬,“你快坐。跟我讲讲外头的情形?”
付拾一想了想,只用了一个字:“忙。外头好忙。”
河源郡主握住她的手,手心隐隐在出汗:“我觉得有点紧张。”
付拾一吞了一口唾沫:“其实我也有点紧张。”
河源郡主看她那样,无语一阵,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她怒瞪付拾一:“你紧张什么!又不是你嫁人!”
“我怕我到时候比你还紧张。”付拾一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