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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坤很快办完了交接手续。
刘声盯着徐坤,淡淡提醒:“徐县令没必要蹚浑水。”
徐坤苦着脸哭诉:“那这不是陛下的意思吗?我哪能违背陛下的旨意?”
刘声愕然:“不是徐县令自己主动进宫请命吗?”
徐坤一口否定:“那哪能呢?我这分明是进宫去看妹妹!结果碰上了这个事情!刘尚书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面对徐坤如此态度,刘声最后只冷笑一声,斜睨徐坤,不留情面的生硬道:“反正你衡量清楚,道观白骨案,若是告破,是如何的功绩?若放跑了真凶,以后又该有多少人被害?”
徐坤一顿敷衍的附和,恰好他的小厮也来回禀说已经将付拾一带上马车,于是他就赶紧告辞。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付拾一还是上了县衙的马车。
徐坤也上了这一辆车。
上车之后,徐坤也是上下一顿打量付拾一:“付小娘子没受罪吧?”
付拾一按着吃得略撑的肚子,心虚道:“没受罪。”
徐坤点点头:“没事,你到了我那儿,就跟到了长安县衙门一样,都是自家人,好说话。”
顿了顿,他就将心里话问了出来:“付小娘子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真没做这样的事情吧?”
付拾一只问了徐坤一个问题:“你觉得,如果我做这种事情,我会把我自己的家弄成那个样子?”
徐坤一拍大腿,神色激动:“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付小娘子!那刘尚书比我还糊涂!”
对于这个吐槽,付拾一表示只能无言以对。
“付小娘子放心!”徐坤一脸的义正言辞:“我一定会和李县令一起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福小娘受半点委屈!”
付拾一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徐县令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半点是没觉得他自己能查出来案子!
一路到了万年县,付拾一才发现徐双鱼他们都在这里等着自己了。
刚下马车,她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面对大家七嘴八舌的关心,被吵得脑瓜子嗡嗡嗡的付拾一,陡然发现:人缘太好了也不好啊!
不过很快李长博就上前来,将付拾一带进了衙门去,又催促徐坤快点办案。
徐坤这会是以李长博马首是瞻,当即就叫人准备,然后开始问案。
付拾一只需要原原本本的将那日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而后还提出了两个疑点:“刑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但实际上,只需查明死者死亡时候,我在做什么就可。只要时间对不上,就能证明人不是我杀的。”
她回想了一下尸体的情况:“毕竟是经过放血处理,而且进行了分割,尸斑会比较不明显。那天的肉很新鲜……最早不会超过前一日傍晚。”
“前一日下午我在处理弃婴案,而后直接回的拾味馆,当时还有不少顾客能证明。而后我就与李县令他们一同吃的饭,再然后就是睡觉。”
“拾味馆不是第一作案现场,而当时李县令离开时间几乎是临近宵禁,我也不可能再去别处杀人。”
付拾一有条有理的分析完,就看徐坤:“徐县令您看呢?”
徐坤点点头,一脸赞同:“那这么说来,应该不是你。”
“不过匿名信——”徐坤将匿名信递给李长博:“李县令看看匿名信。”
李长博飞快将匿名信扫了一遍,而后冷笑:“一派胡言!”
付拾一也知道信上内容,此时也无需抬杠,都是自己人,她也就心平气和的分析:“信上内容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实透出了个消息。”
“这个人对我,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付拾一看向李长博:“李县令最清楚,我的背景,其实一查就知。无所谓什么师从何人,更没有祖上来过长安。”
她一说这个事情,李长博自己倒是垂下眼眸来,不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
当初,刚遇到了付拾一时,他是叫人去调查过付拾一的。
那个时候他万万没想到,会和付拾一最后发展成这样……
要是早知道,他就真不办这个事儿了。
李长博握拳掩唇,咳嗽两声,岔开了话题:“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
付拾一似笑非笑看李长博。
李长博不看付拾一,面上看似淡定从容,可没过多久,脸上却有点儿淡淡的红起来。
付拾一这才心满意足往下说:“信上说,我来长安,一是为了将师门发扬光大,二是为了将当年知情的人一一灭口。”
“那他是真不了解我。”付拾一咧嘴一笑:“我来长安城,分明是为了查明当年的付家案。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将师门发扬光大。更不是为了将知情人灭口。”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真是我的师门,可这个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阿耶已经是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当年事情又不是我做的。这个事情,与我何干?我犯得着冒险?”
付拾一笑眯眯的评价:“捏造这个事情,就是他不了解我了。比起报仇,我有那功夫,还不如想着怎么赚钱呢。”
听着这话,李长博面上忍不住抽了抽:付小娘子这说的,真是大实话……
徐坤听得也是连连点头:“可不是么!就算真无聊,那么多事儿不能干?付小娘子不会这么无聊的。”
付拾一对着徐坤咧嘴一笑:“是啊。而且如果真是我要做这个事情,必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尸体我也有把握处理得一干二净。”
徐坤看着付拾一白森森的牙,打了个哆嗦:“怎,怎么处理?”
付拾一继续笑:“譬如包成人肉蒸饼?譬如喂狗?再譬如,伪装成意外死亡?”
本来前两个已经听得徐坤瑟瑟发抖了,结果第三个一下子就让他又有点儿茫然。
李长博看出付拾一这是故意吓唬徐坤,当即无奈咳嗽:“好了,只说与案情有关的。”
“哦。”付拾一颇有点儿意犹未尽的住了口,然后看一眼李长博,轻声道:“翟仵作也说,他觉得这个事情,很有可能是仵作干的。”
“而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些被剔出来的骨头,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