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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话来反对承丰皇帝,但是百官毕竟不是吃素的。司律部官员出列道,“即便分封诸王有继承大统的权利,秣陵王也不能立为大统,私德有亏的人,如何能当一国之君。”承丰皇帝满脸怒色,好吧,继承的权利有了,可是拿出德行来说,无德之人,当然没有权利。大司律正色道“胡说。”承丰还来不及高兴,大司律道,“什么叫诸王有继承大统的权利,陛下,此话一出,分封的诸王便不得安生了。”
此话一出,以后分封出的皇子,仍抱着奢望,确实会天下大乱。承丰皇帝收回成命,“分封诸王是没有权利,但涣儿有。德行有亏,有亏的是她林云汐,是彬王林郁松。你们这么有意见,当年为何不谏言,革除彬王的王位,对其严惩。”百官尽皆哗然,这样的话,承丰皇帝也敢说,六部藩王虽然不在朝,可若是传将出去,会引得藩王离心。
处置彬王林郁松,谁敢说出口,太皇太后是林郁松的嫡亲姑母,如今已是八十高寿,若气出个好歹,谁能够担待的起。当年,从浮空塔一跃而下的彬王庶女,确实丢了雳扬皇室的面子。承丰皇帝恨透了林郁松,没有林云汐,雳扬涣就不会为情所困。在那种情况下,承丰皇帝要处置林郁松,都被百官劝阻。而林云汐还能在死后,葬于秣陵,更是恩赐。
彬王林氏,是唯一有人走过荣耀大道的王族。显忠王独上夜族大营,利用夜族内部矛盾,成功与玄夜同归于尽。为后来中碧王朝的反攻,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其后王朝更替,天佑王朝传下的藩王,几经起伏,多有起复,林氏却一直存在。彬王林氏一脉,世居双河郡,家教极严,若有子弟为官,必须脱离林氏族谱。林氏奉行的生存之道,对历代皇室,没有丝毫危害。
大司丞急道,“陛下慎言,若太后知道,恐怕不好受。”承丰皇帝也是气昏了头,“付爱卿,你是两朝老臣,你说,涣儿有没有继承大统的权利。”所有人都盯着大司丞,大司丞历经两朝,如今快要致仕,还被问到这个要命的问题,官员们正等候他的回答。
大司丞道,“三皇子当年没有奉印,也算不得分封,所以是有资格承继大统的。”当年,承丰皇帝在气头上,雳扬涣请封秣陵,赌气同意了,却迟迟没有发印,所以大司丞说的十分有道理。百官诧然,十分失望,大司丞到最后,还是不愿意得罪承丰皇帝。
大司丞接着道,“陛下,现在大皇子雳扬清,二皇子雳扬洵,三皇子雳扬涣三人都是太子的人选,对不对?”承丰皇帝面露喜色,“对,还是付爱卿明白朕。”大司丞正色道,“既然这样,那就投票吧。对于不决之事,一直都用这样的办法,陛下您的票是投给三皇子吧。”
宸极殿的官员对大司丞十分敬佩,与其和皇帝争执继承的问题,还不如坦然承认。大家公平投票,看似公平,其实一点都不公平。投票,只是对六部之间的分歧有所作用。而对于皇帝,只能是一种孤立。承丰皇帝脸色十分难看,而林承已经开始主持投票仪式。
“支持大皇子的在左边,支持二皇子的站中间,支撑三皇子的站右边。”话毕,人群分成了三堆,中间的人最多,左边的人稍微少些,右边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司丞。大司丞这一举动,仿在说,“陛下,你看,投票是我提议的,但我是支持你的。”
林承道,“陛下,二皇子获胜,请宣布。”承丰皇帝的手开始颤抖,怒火自五脏内府升腾。欺人太甚,二十八年对他们优待,换来现在明面的,暗地里的逼迫,这样的皇帝还真是窝囊到底了。承丰皇帝摔了杯盏,站了起来,“你们这是把我当作明谏帝。”
大司丞道,“不敢,陛下莫非以为我们是留相王。”留相王和明谏帝的故事,在中碧极少上演。在天杞王朝,司命部在夜族的战役死伤殆尽,仅仅剩下一个空壳子。六部的作用被削弱到了极点,天杞帝一代伟帝,说一不二,众臣没有什么发言权。而中碧的修行者,被天杞帝组建成了浮空神卫,只听命于历代帝王。
留相王早早被分封到六州之中,当代太子命星错乱,不幸陨落。当帝君辞世时候,在浮空城的皇子,年仅六岁。在这样的情况下,留相王的死忠,浮空神卫长悄悄将他迎回,控制了浮空城,对六部不服的官员进行了大清理。留相王没有篡位,而是立了明谏帝,实则掌控权利,居于内城皇宫。
天杞王朝的覆灭,便是因为留相王的篡权,秽乱后宫。明谏,便是事事听从劝谏。承丰朝,皇帝与百官相得益彰,从来没有如此红过脸。承丰皇帝气道,“你们个个都是留相王,朕事事都要听你们的。”大司吏道,“臣看陛下不是明谏帝,反倒想做天杞帝。”
大司命、大司丞、大司吏皆是两朝老臣,也只有他们,敢毫无顾忌跟承丰皇帝对着干。承丰皇帝道,“朕还真就做一回天杞帝,宣雳扬涣进殿。”林承脸色为难地不为所动,得罪皇帝,后果很严重,可得罪百官,将自绝于天下。
承丰皇帝气极,“反了,反了,谁替朕宣旨,官升三级。”宸极殿一片死寂,无人应答,百官要孤立皇帝,很是容易。突然一个角落里,有人道,“我来。”文武百官愤怒地转过头来,司礼司的官员们,脸色一片灰暗。司礼司司长更是大吼,“混账,退下。”林承怒喝,“夕遥,胆大包天,退下。”
他们看重夕遥的,正是他不卑不亢,很有胆色。可是现在的胆量,确实是胆大包天。一个小小的书记官,在百官跟皇帝博弈的时候,为了连升三级,尽然敢背弃百官,而附和皇帝。如此谄媚之人,让官员们就此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