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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就干脆打死我,这样我也不用出门就被人打死,你好的很呀,置自己的亲生父亲死活不顾,我真是生出来了一个好女儿,你打死我吧。”霍父抱着霍一路的鞋,他也不打算活了,看看,老天爷你怎么不看看,睁开眼看一看,亲生女儿踹老子。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抱着她的脚腕不肯松开:“我这辈子做人不成功,大的这个敢打自己父亲,小的那个扔下我们就跑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两个畜生。”
阿帆推门进来:“大姐。”
“你出去。”
阿帆觉得大姐不好做,地上的人也没什么战斗力,大姐真的踹死了他,外面一定不好听,不踹的话这样的人是没脸没皮的。
霍一路低着头瞧着抱着自己腿的人,真是出息呀。
她揉了揉头,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是她的父亲?为了钱就可以狗一样的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卖妻卖女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
“一路啊,就当爸求你,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不求你了,我离永和远远的……”霍父哭的鼻涕都淌了出来,也顾不上擦,看起来是有点要悔改的意思,脸上一沟沟一道道。
霍一路踢开他的手,可能是踹到霍父的筋上,他放开了手,她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端起来杯子,霍父满脸紧张,喝了没有?
喝下去没有?
一定要喝下去,喝下去就和他无关了,他也算是完成了牙哥的交代。
“对对对,你先喝点水,我们都是一家人……”
霍一路举高杯子,然后转过身当着她爸的面将杯子口朝地面直接倒了下去,一整杯水都倒了出来,她一口没沾,道理很简单,她是在有黑暗的地方混长大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人心险恶四个字怎么写,她没有进来的时候里面就只有她爸一个人,她进来以后她爸多次的目光看着那个杯子,她走了过去她爸的表情就紧绷了起来。
霍父只觉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突然泄了下去,为什么不喝?
他又不能讲明,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孽,不然她怎么会给自己当女儿?
“里面放了什么?你答应了谁什么条件?”
霍父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亲生父亲你也要……”霍一路将杯子照着霍父的头就砸了下去,霍父大叫,里面霍父叫着,外面阿帆拦着小弟,大姐说不让进那就是别进。
“爸?你是我爸?是我爸你帮着别人害我,你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出卖,现在想起来我是女儿,你之前做什么去了?我是怎么长大的?”霍一路抓到什么就砸什么,霍父满头的血,惊恐地看向女儿,她就是个疯子,这是要弄死自己,他不停向后退着,依靠着臀部在地上后退蹭着,然后抱着自己的头,他不敢抬头。
他有什么错?
事实上女儿就是赔钱货,要你何用?
你是能让老子吃香的还是能让老子喝辣的?你只管着自己,你以后嫁人就不是我霍家的人,你比招娣都不如。
花瓶应声碎了,霍父倒地,外面阿帆还是进来,架住霍一路,可惜霍一路现在已经烧红了眼睛,阿帆一个人根本就不行,制不住,甚至挨了一拳头,勉强两三个人才能制住她,阿帆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脸了。
“大姐,再打就真的死人了。”
传出去没有办法听的,虽然地上的人就是个人渣。
“把他拖出去,我不想看见他,让他从永和滚出去,否则我见他一次,我打他一次。”
拽着自己的衣服就下楼了,阿帆看着地上的血,蹲下来检查霍父的情况,对方直哼哼,看样子是没死。
“没死说句话。”
霍父贼心不改,装着自己被打的已经不行了:“我要报警抓她,除非你们给我钱封口……”
如果这人是自己的亲爹,可能他也会有心想要弄死他,阿帆站起身,既然没事那就好:“找点炉灰来给他擦擦,拖出去。”
别脏了大姐的地方。
霍一路要一个人走走,大黄跟在不远之处,头顶有什么在叫,大黄咬着棒棒糖,什么鬼?
“这是什么叫声?”
后面的小弟解释:“黄哥,这是乌鸦在叫。”
干!
难道我不知道这是乌鸦?你就不会说成是喜鹊?
“总感觉谁要倒霉了。”大黄耸着肩,感觉谁一定要倒大霉了,呵呵。
穿过巷子,前面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原本只是走路,走的快了一些,脚下生风,突然出现加上又是长衣长裤的,大黄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的天气穿成这个样子也是牛逼,不热吗?怎么永和最近都是这样的人呢,一个个和师爷似的,又有点神经紧张,高度集中,这个时间出现了六七个人?
卧槽!
前面的人拔刀,霍一路已经一脚踹出去一个,那几个人都是冲着她去的。
“看我干什么,去帮大姐。”
大黄加入战局,也不知道都是谁的血,空气里其实是闻不到味道的,有人说血是腥的,可地上那么多的血,霍一路也没有闻见味道,她向来都不喜欢穿女装的,脱下来衣服去砸眼前人的手,一脚踹出去,大黄那边还在缠斗,被人给包围上了,大黄想着几个人而已,很好解决的,掏家伙直接上去直接干。
“怎么样?”
霍一路的背贴着大黄的,大黄扯唇笑,血让他觉得兴奋,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小意思……”
噗!
大黄刚刚还在笑的脸一脸的不敢置信,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放空,看着大姐踹出去了那个人然后捡起来了刀,大黄捂着自己的腹部,手微微的拿开,上面都是血,被自己人窝里阴,还是他带来的人。
霍一路那边已经被几个人又重新围住,大黄的力气大,重新杀进重围,扛起来一个照着墙面砸下去。
“大姐你走。”
“你少说废话。”这是霍一路第一次直面的感受死亡,进了这一行带给她的都是极大的快乐,心灵上的丰富,有钱了暴富的感觉,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能做,买楼房买车烧钱,她带着兄弟出去进出人人都要喊她一声姐,大黄背后又挨了一刀,推开霍一路:“走啊。”
他走不了了,没有希望了,他妈的有人反水。
跑不动了,即便走得动可能走到地方已经失血过多。
“走……”
大黄横在她的前面,他是给人当小弟的,这就是他的命,活也是命,死也是命,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大黄笑了笑,死了重新投胎又是好汉一条。
霍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走了几步她回头去看又跑,她衣服上都是血,她转过头强忍着眼泪,眼泪就卡在眼窝里,她不能哭,她从来不哭的,哭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她是霍一路啊,她很牛逼,她很厉害的,对,就是这样。
后面大黄被人连续几刀,躺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那些人去追,他就一个人躺在这里,吹着冷风,特别的冷,身体温度下降的特别的快,他似乎想起来了家里的奶奶,他父母早就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从小是跟奶奶长大的,他书读的不是很好,小学都没有念毕业,总是惹奶奶生气,奶奶总是唠唠叨叨,他痛恨这些,也不爱听,觉得很烦,为什么老人家就是要那样的烦?
总是念个不停,你这样混早晚就是扑街,大黄笑了笑,满嘴都是血,他现在其实特别想听奶奶说两句。
大姐,下辈子别出来混,没有好下场的……
楼里那边,有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
“帆哥,出事了……”
阿帆带着人赶过来也只能给大黄收尸了,可惜他们来的快警察也出现的够快,碰都不能碰,搬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撤。
霍一路一直跑,后面的人紧追不放,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的淌下来,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用衣服缠在手臂上,一蹭就是一手,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大黄的,前面是死胡同,没想到她霍一路也会钻进死胡同。
“里面去找。”
有门响了一声,一双手从里面将她拽了进来,瞪大眼睛对着她摇头。
马上关门,锁得死死的,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外面有人跑过的声音,似乎没有找到,还在继续找,王嘉尔分不清她是不是伤到哪里了,也不敢出口问,此时的霍一路哪里还有意气风发的样子?她酒吧开张的时候她带花,抹着发蜡,她是一路姐,是人都要给她三分薄面,现在她的头发垂在眼睛上,遮盖住了她的眼睛,整个人气息都变了,黑暗中一团就躺在地上,衣服还捂在她的胳膊上,她就这样四仰八叉的躺着,死了一样的躺着。
王嘉尔不敢靠近,等了很久,确定外面的那些人是走了,她才出去找人,临出门之前她回头来看霍一路。
“我不是通风报信,我去找帆哥……”
霍一路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阿帆的人跟着王嘉尔寻了过来,她依旧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王嘉尔解释:“她进了门以后就这样,一直这样……”
“看见大黄的尸体了吗?”霍一路的那双眼睛动了动,依旧躺在地上,没动。
阿帆解释着,出来混就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没有什么不能接受,不是大黄也会是别人,兴许还是自己,“大姐,你节哀,我们赶到的时候警察也追了过来……”
那种情况下根本就不敢把人抬走的。
永和的夜很静,永和的夜空很闪,无风无雨。
大黄的奶奶给孙子烧着黄纸,黄纸扔进盆里没一会就全部燃烧了起来,她嘴里碎碎念,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不要这样混日子了。哭了出来:“我说让你好好做人你不肯听,现在年纪轻轻就去见阎王爷,到了下面不要嘴硬……”孙子就是脾气硬,这样不好,去个父母双全的人家吧,不要这样烂下去了。
阿帆进门,灵堂已经搭了起来,不太大,到处都是鲜花,那边警察已经叫了人问过几次,霍一路一直没有出现,当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了什么没人知晓。
“大姐……”
“路姐……”
抬着纸人的两个小弟看见霍一路进门,停下动作打招呼。
霍一路的脸和鬼一样的白,她的胳膊还缠着绷带,衣服都没有办法完全的穿好,依旧是这样的发型遮盖着她一只眼睛,另外的一只露在外面,阿帆迎了过来。
“大姐,你怎么来了?”
安家费他已经送了过来,奶奶也有收了,收的时候看着那些钱问阿帆,她都要踏进棺材的人了,要钱做什么呢?
到地下去花吗?
阿帆回答不了。
“一鞠躬……”
霍一路走到奶奶的面前,奶奶有些出神愣愣的,她分不清眼前的来人是谁,也搞不清楚,她就是个老婆子不了解外面的世界,现在孙子死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然她怕自己一蹬腿,他好吃懒做没有人没人有管他呀,之前还想看着他成家生子呢,出来混哪里有好下场。
“奶奶,大姐来看你了。”
霍一路突然就想起来了胡警官问她,你知道什么是鬼吗?鬼就是要避光,这辈子都见不得光,你霍一路就是个鬼。
“我也不知道你们外面都干些什么,好好的人不去做,非要做鬼,现在就在真的变成鬼了……”
走吧走吧,找个好人家吧。
走出大门的门槛,大黄的奶奶家住的地方非常的旧,大黄的父母十好几年没回来过,不清楚在外面是都死干净了还是怎么样了,家里老太太一点消息得不到,她就这样带着孙子,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看着他一点一点作妖,最后把自己作死了。
一路抖着手,阿帆刚想上手,看见来人自己又后退了一步,霍一路面前有火,她看了过去,是江北。
江北点了一根火柴送到她的眼前,她抖着手拿着刚刚的那根烟,然后低着头点着,身体靠着门板才能有力气,江北搂着她,总是调侃她嘲讽她胖,虎背熊腰,可这个时候他却可以托起这个虎背熊腰人的重量。
“走吧。”
霍一路走了几步,她的背甚至都挺不直,没有办法完全的挺直,因为受了伤,现在只能这样走路,她的步子缓缓慢了下来,江北也随着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人找到了吗?”霍一路问阿帆,她的手一抖,烟就掉在了她的鞋面上,她似乎有些搞不清眼前的状况,还是江北踢开了香烟。
“还在找。”
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对方干了这个事情他一定不会留在永和的,八成是跑路了,现在想找太难,永和现在的形势说不清到底是谁的人,局面有些乱。
“一定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阿帆目送江北和霍一路离开,大姐白天还在床上躺着呢。
码头,有人鬼鬼祟祟的靠近停靠在岸边的船,跑路有跑路的办法,自然是不能大大方方的离开,条件极为恶劣,能不能活下去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活不下去只能说明你命该如此。
“上船吧。”
“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眼前的人扯扯唇,还想回来?你回来觉得霍一路会饶了你吗?
“上去吧,钱已经给了你老婆孩子。”
*
霍一路坐在床边,江北上手扶她,想让她躺下,老头子说了不让她坐着,她现在也不能坐,推推江北的手,示意自己还能坐,伸手去拿烟盒,手指还在抖,江北递给她,然后给她点了火。
“知道了吗?”她没头没脑的问他。
江北点头:“知道了,节哀。”
“你让我节哀?我他妈的要怎么节哀?”霍一路一把将自己吸了一口的香烟直接攥在手里弄灭了,节哀?
“你没有其他的办法不是吗?”江北反问她。
“我有,大不了抱着一起死。”她一激动扯到了伤口,她现在的脑子短路,大黄死在她眼前的这件事情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她想发疯,她想什么都不去顾虑,不会到这里结束,永远都不会这样结束的,这条命她得算清楚。
“这样做就是玉石俱焚。”
霍一路抱着头坐在床沿,她揪着自己的头发:“那你说我怎么样才能出这口气?”
“你已经有了想法不是嘛。”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她突然半抬起眼睛,眼睛里水亮,就突然抬起视线犀利地落在江北的脸上,眼睛里的神色过于深沉,速度快的让人没有办法做好准备。
“借刀杀人。”江北只说了一句。
死了人,自然会闹大的,你知道的警方那边也不好交代,永和这里现在还是半黑不黑,等到一哥以后彻底入手,那就成了全黑,到时候大家一起死,不如死他一个人,和警方合作。
霍一路的脸看着地面,她看着自己的脚,看着看着,地面上有头顶的灯光照在地上所折射出来的星星碎碎,光星更像是破碎以后飞溅出来的碎片,会让人想要上手去遮挡,以免伤了脸。
她就这样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想的出神,江北就站在靠门的位置,那样站着,脸上端着高深莫测。
一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荒腔走板,更有些凉飕飕,笑声凉,出口的话更加的凉。
“江北你比我大,中间那几年你去做什么了?”她问出口的时候依旧看着地面没有抬头去搜寻他的眼神以及脸色,似乎对这个答案也不是那样的在意。
别告诉她全部都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了,这话骗骗别人就算了。
江北似乎也隐约猜到了她所想的,扯了扯唇。
“你去查。”
霍一路抬头,目光似手一样的流连过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唇,江北的这张脸上真是一点的惊慌都没有,眼睛里更无杂质,他不高兴了就会这样嘲讽她,不是能查出来吗?
眨了眨眼,是的,她查过,也查出来了,但是她不相信查出来的结果。
“你似乎对警察格外的相信。”
简直就是深信不疑。
江北挑起一边的眉头,既然说多错多不如不说,不说不错。
“你说中间的这几年,会不会是你跑出去念了几年警校呢,呵呵。”
他的睫毛动了动:“受教了,这警校一定就是你开的。”
两个人以眼相杀,厮杀来厮杀去,她摸不到他的底,或许说她摸的过于清楚,清楚到让她怀疑,这太过于简洁直接,她脑子是简单却不会这样的简单,他家里的事情自己都可以摸得一清二楚。
江凌所说的话,霍一路全信,没有理由不信。
就这样对看着,谁也不肯移开视线,仿佛谁先离开谁输一样,霍一路觉得自己的脑细胞有点短路,又笑了笑,颇为嘲讽的扯扯唇:“你出现的很奇怪,我们好起来的速度也是很奇怪,你不觉得我们俩人和一场戏似的。”
他和正常的人不同。
挥手让他出去。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江北从里面拉门出来,和阿帆打了一个照面,阿帆刚扔掉手中的眼,外面警察已经来堵了,要带着霍一路回去问话。
“我找大姐。”
江北让开自己的身体,阿帆推门直接进入,里面的人说什么江北没有听见,他也没有刻意去听,而是沿着楼梯缓缓走了下来,楼梯的位置是没有光的,黑黑暗暗,下面的光线照不上去,他的脸部虚虚实实,影子拉得长长一道。
阿帆蹲在地上,霍一路按着他的头,两个人的脸相对着,霍一路压低声音视线锋利刺了过来:“你们谁给他打的电话?”
她要确定江北是怎么知道的,他来的速度太快。
阿帆不解,大姐按着他的头他又不敢动,“电话是我打的,大姐怎么了?”
再次看过去她的眼神又变了,变回了淡淡的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没有事情,他给我提了一个意见,让我和警察合作。”
他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觉得不如他们有血气,说过的话一个吐沫一个钉,江北为什么要这样说?
“你觉得怎么样?”
阿帆选择不回答,他有点看不清大姐的心思了,太深沉了,她现在就连江北都怀疑,难保不会怀疑自己。
这是大姐的事情,他一个做小弟的真的没有办法代替大姐做决定。
“只有两条路。”
一条发财路,也是死路,过去什么样现在依旧什么样,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帆蹲的时间有点长,腿有些发麻,霍一路套上自己的衣服,她将绑带随意取了下来扔到一边,阿帆有心想说什么,可他们这样的人,哪里在乎这些,跟了出去。
所里灯火通明,霍一路靠在椅子上,眼前摆着一杯咖啡,待遇不错,还要请她喝咖啡呢。
眼前坐了两个人在记录,她不合作。
拒绝开口,还是那句话,她要等师爷出现才会开始配合警察调查。
师爷出现的很快,外面的警察就是想难为他,也难为不住,这人太滑,被拦住的这十五分钟这是正常的程序,他不能抱怨也不会抱怨,你知道的漏洞对于双方都是存在的,绊住他进去见到人的时间,如果挨不住说了,那就是说了。
师爷很淡定的喝着咖啡,办着手续,等时间一到,拎着自己的包。
“不再喝一杯了?”
师爷摊手:“警察局的咖啡再好喝也不能贪杯,我更加喜欢外面喝一喝,毕竟气氛不同。”给对方一个你懂的眼神。
师爷见到霍一路,从包里拿出来自己的东西,开始让霍一路试着回话,该配合的配合,她不知道的也没办法,将人保出来,师爷见她的衣服披在肩上,她有伤不太可能自己会将衣服拖下去来回的折腾,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警察要求她把外衣挂在椅背上?
“妹姐,你的肩膀……”
霍一路不在意,等车的时间她静静把玩着手指,活动着自己十根手指,师爷扭着脸看向不远处,他也不知道霍一路心里在想什么。
胡警官推着车回来,霍一路突然开了口。
“你先回去,我和胡警官说两句话。”
胡警官将自行车停到车棚里,抬头看着她,眼睛里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
“大黄死的时候你在。”胡警官开口。
霍一路避而不答,又站了几分钟,她倒是抬起不羁的视线,吊儿郎当的看向胡警官,她这里哪里就像个女孩子?完完全全的就是个男流氓,目光一样,姿势状态完全符合。
换个不成器的人来做她相同的动作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到了她的身上,帅气带着不羁,黑暗带着迷惑。
“你说一个人的档案有没有可能全部都是假的?”
胡警官拧着眉头,似乎再猜霍一路想说什么,霍一路却笑笑的耸肩迈步就离开了,胡警官在身后压低声音:“你小心阿一。”
一路去见了龅牙,龅牙依旧还在地下赌场,难得见她这样有兴致。
“路姐来玩两把?”这样的闲?
霍一路叼着牙签吐了出去,龅牙丝毫不介意的闪了闪,反正没吐到他的身上,没所谓的。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玩两把,两肋被人插了一刀,插的我很痛。”她眼色有些暧昧地看向龅牙,意味深长地说着。
龅牙觉得她在撒谎,她哪里像是很痛的样子,明明一切都很好,听别人说她受伤了,明显这人眼睛就是瞎掉了,他所看见的一路姐简直可以去参加健康大赛,浑身上下到头发丝都写着一个好字。
“路姐玩笑了。”
“我和谁开玩笑也不会和你开玩笑,不是你找的人插的我。”她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开玩笑又似乎是在说认真的。
龅牙依旧那副你真能说笑的脸。
“事情我都听说了。”
“都听到了什么,说来听听。”霍一路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旁边有人要过来,龅牙一个眼神,对方又退了回去。
“你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龅牙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你听我一句劝,不要掺和里面的事情。”
他想,自己终究还是提醒了她。
妇人之仁。
霍一路抬眼看过去,又是一样的眼神,深邃忧郁,一只眼看着龅牙,如果她去表演一定会拿到个大奖,可惜她却是出来混的。
“我不掺和看样子也有人不想放过我。”
似乎来就是为了讲这么两句,龅牙目送她离开,回了头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倒是霍一路直接去找了一哥,一哥自然是一通安慰,这件事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一定会给霍一路一个交代,真真假假的说着。
“你也知道,我出来以后很多人都看我不爽,永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背地里多少人都等着我们俩掐起来,这样好坐收渔翁之利,你总不会怀疑这事情是我做的吧?我做也不会做的这样明显。”一哥将雪茄丢到一旁,骂了一句,从表情上来推断,你看不出来他真实的情绪,或许说他现在真实的情绪过于饱满,让你觉得他说出口的话就是真的。
霍一路想,老天欠他们一个最佳表演奖,靠!
可能出来混之前,他们都有进修过表演的课程。
“怎么会呢,我如果怀疑一哥,我就不会来,还是自己一个人来。”
一哥笑眯眯。
警方那边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什么人证,事件也就暂时这样拖着,还不能结案,结案词怎么写?没有办法写,明知眼露的事情,却没有办法抓人。
上面开了一天的会议。
霍一路闭门不见客,江北还没有回去,住在她这里,那位二房被她扔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住着,挂个二,就真的以为他是老二?
江北听见有人敲自己的门,坐了起来,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出去!”
“我只是来想和你和平共处。”
“我让你出去。”
阿帆进门的时候见小弟似乎在看什么热闹,扭着头寻了过去,小弟两个人勾肩搭背,觉得特别的好笑。
他们的大姐果然勇猛无比,家里装了两个,也不怕房子塌了下来。
“看什么热闹呢?”
“当然是看……帆哥。”
阿帆皱眉:“我可没有任何的热闹给你看,散了吧。”
小弟挨着阿帆压低声音:“北哥的气焰很盛,完胜。”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
霍一路的房间里,老二扭了进来,他是真的扭进来的,江北身上的那种呢叫做气质,那眼前人身上的东西,霍一路只能摊手,同样是男人,怎么会差这么多?
“大姐。”
径直走到她的背后,为她捏着肩膀,顺带着讨好,他刚刚才在江北哪里吃了暗亏,他知道霍一路不喜欢他,喜欢不喜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得到霍一路的慷慨,得到一栋楼这辈子就不用愁了,使命也就达成了。
他研究过霍一路,爱面子,别人做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
自己就是她的面子,哪怕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这肩膀才受伤你就过来替我揉肩……”一路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笑呵呵的,没有一丝的恼怒,她觉得眼前的人眼瞎,真的以为她是想把男女的性别颠倒过来?
她就是再恨自己不是男人,她不也不会去装男人,更加不需要男人微微弱弱的躲在自己的身后。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
“没人说你是故意的。”
老二有一种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的才能去讨好霍一路,平时住在一个屋檐下,自己却见不到她,明明这所房子就是这样的小,他当然知道对方在防备什么,自己是一哥送的。
“你过来做什么?”
老二突然开了口,状似无意提了提刚刚自己去江北房间,想要和他打声招呼,结果江北赶他出来。
“哦,赶你走,你怎么还没走呢?”
老二的表情里透着死灰,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面子啊,不能丢的面子。
“一哥把你送给我,就是玩玩,难不成真的还指望我和你过日子?这里你住了这么久还没有住够?”
叫阿帆进来,把人送回去,完完整整的送回去,送到一哥的面前,她享受过了,现在退回去了。
人就这样和货物一样的被送了回去,一哥笑了笑:“好了,既然一路姐不想要你,那你就休息一天明天继续开工。”
男人出来有男人的玩乐,女人自然也有女人的。
这个人不要你,就换个人咯,富婆还有那么的多。
“一哥,他根本就不可能勾搭上霍一路。”霍一路的眼睛贼着呢,而且这人软硬不吃,只是除掉一个大黄,恐怕不够,一哥冷冷瞥了自己手下一眼,他拿着雪茄放在鼻尖,慢慢闻着,很好闻的味道。
“这种垃圾货色她自然是瞧不上的,什么时候也按照她身边的那个去找一找。”
合作?收服?
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最后想要的,除了霍一路才是最为关键的,突然杀出来一个黑的不够彻底的人,那这人是人是鬼?
眼前的人并没有亲眼见过江北,以前的时候完全也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江北名声再大也不过就是个学生而已,他低着头:“倒是这人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江北,呵,他当然知道那人是谁。
“也没有其他的,就是他和霍一路好的太快。”
一哥笑笑:“小年轻嘛,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喜欢漂亮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除非把她变成自己的人,这样他才能放下心。
一哥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雪茄,晚上十一点多五号仓库被警方给扫了,楼下的人蹬蹬瞪上了楼,弯腰在一哥的耳边说了一句。
“知道今晚走货的人有几个?”
“我明白了。”
十天以后永和临镇发现了一具尸体,据说死的颇为惨烈,死的那一个穿着警服,衣服明显就是后换上去的,而且并不是队里所有,而是外面买的。
霍一路躺在椅子上,师爷夹着包进来。
“妹姐。”
霍一路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看着窗外,师爷瞥瞥她,她又突然对过来视线,犀利毒人。
“听到消息了?”
师爷点头:“死的是个JD警察。”
身份几乎就是明着来的,或许有人猜到了是谁做的,奈何没有办法,抓不到把柄,而且这种事情不是抓一个现场,就会让人有喘息的时间,他自己是律师非常清楚,多给一秒就是给人生存的机会。
霍一路看着自己的手。
“你说是他做的吗?”
师爷摇头,这个里面的事情藏的很深,一哥究竟是第几手他都不清楚,过去跟着三叔,三叔这些是不沾的,三叔那人又胆小又怕事,见钱就眼开,遇事就赶紧躲开,一些边缘的事情他会去做,但是太深的他不敢碰。
这里面的门道他不清楚,也讲不清。
“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不信江北?”
师爷皱眉,不清楚霍一路到底想问什么,一会这个一会那个,似乎问的漫不经心,但似乎又问到了点子上,她为什么突然在乎自己对江北的看法?
“我这人眼睛很毒,很少会看错人,江北他不是个好的依靠,待到有一天他翅膀硬了,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离开你,甚至毁灭你。”
霍一路抬起脚,坐了起来,她轻佻地开口。
“你看错了我,自然也就看错了他。”霍一路突然就记起来了,她和江北滚了这么多次的床单,也试过拉手,唯独没有拉到过他的右手,是不是警校生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