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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叶却笑着道:“无碍的,等百味阁收归我们,后院地方大,再建上一个冰窖。今年是不行了,到了明年,两个冰窖满满储上冰。到时候,别说咱们两个饭庄,就连十香园也可以用上冰了。”
“过了年,永安城的三个店加盟过来,咱们这里开始给他们送肉送海货,用冰才得多呢。所以,再建个冰窖很有必要!”
齐掌柜几个满眼都是敬佩,都道:“说得是!只要百味阁一到手,咱们就开始干!今年冬天多存些冰块,明天铁定赚翻了!”
齐掌柜道:“也不怕百味阁不卖给我们!”
云叶冷冷一笑,“有我们饭庄在,有哪个人敢买百味阁?即便谁买了,我们早晚弄到手!我倒要看看,等百味阁求上门来的时候,是个何种德行?!”
众人都笑。
齐掌柜道:“就是,他们害人命的时候,很猖狂呢!”
云叶笑着看向丁陌文,道:“对了,还有府中,这个夏天家家都添了小孩子,可得小心着生痱子。”
“店里的生意重要,到底还是家人重要。我看,丁老板,你家孩子小,还有金娥家的,倒该想个法子避避暑气才好。”
丁陌文忙道:“也没什么,在家少出来也就是了。”
云叶笑道:“孩子都爱热闹。我看今年不如这样,入了伏,我这月份也大了,暑热天气也出不来。别院置备上冰块,我让金娥带上孩子,你让你夫人也带着孩子过来。”
“我让欣雨也从老家过来;还有小翠,若是走得开也过来。有宁阳在,几个孩子一起过夏,我在家也不冷清,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丁陌文有些为难,“这个……只怕叨扰了。”
云叶笑着摇头,“叨扰什么?宁寒一大早走了,晚上才回。你让你夫人一大早过来,傍晚回城。孩子热不着,我们女人们也能在一起耍一天。两相便宜!”
丁陌文笑着应了,“她铁定高兴!”
云叶一想到那场景就喜欢!几个女人,各自带着孩子,该多热闹!不由得有些希望,暑热天气早些到来了。
不过,这些事儿,还得再细说,此时却不适宜在这里说。
云叶示意丁陌文喝茶,道:“武安侯府那里,我们跟他家闹翻了,具体原因你也无须知道。我只拜托你一句,武安侯府的人还请十香园不要接待吧。”
丁陌文多精明的人,问也不问,毫不犹豫地应声:“我知道了,回去就叮嘱掌柜跟伙计,眼睛亮着些,只不让武安侯府的人进门就是了。”
顾老也冷哼了一声,“若是他们还想着去百味阁,倒要赶紧去。晚了,可就连个像样儿的饭店也进不去!”
说到这个,云叶想起那对牌,问顾老道:“我记得,当日是你收了侯府的对牌?”
顾老道:“我回来后便交给了梁氏的王掌柜,只怕他也已经知会过了他们店里的伙计。”
云叶想到当时的情形,道:“这些还不够,等哪天我见了梁老板,还得交代他几句。梁氏货帮的生意,以后也断不许跟武安侯府来往。他家不是也有几间生意吗?”
顾老点头,“铺子都不大,听说还是以前给凌烟儿那丫头备的嫁妆。凌烟儿嫁到西南,铺子自然带不走,就留给月华了。”
“月华那丫头宫中出身,琴棋书画倒精通,说到做生意,哪里会?凌绪也是个花花公子,侯爷夫人一辈子清闲、侯爷是个军汉,一家几个正头主子,竟无一人过问那些生意。只知道伸手跟铺子里要钱。”
丁陌文在京城呆得久了,也知道些情况,道:“听说侯爷的庶子倒有一两个懂行的,月华公主却唯恐他们夺了权、得了钱,打发得远远的。他们私下里不少抱怨,到底各自找了弄钱的差事。”
“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弄些零花钱儿罢了。还有,主子管得松,手下的人便捣鬼。听说那几间铺子,被下面的人都弄干了,就剩个空架子勉强撑着呢。”
想起那几个铺子的位置,丁陌文赞道:“不过,到底是侯府郡主的嫁妆,当年买铺子的时候估计也是费了心的。铺子位置都很不错,全都在这街上很热闹、很繁华的地方。”
云叶微微挑眉,“等他们哪天滚了,都瞅着接过来。我是不怕累的,再说了,接凌府跟三王爷的铺子,竟比买其他人的铺子开心得多呢!”
几个男人都哈哈大笑。
晚上,宁寒回来倒说了个消息,“太后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估计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云叶倒有些难过,道:“生老病死,半点儿不由人。”
宁寒沉默了一会儿,道:“母亲这几天也病了,我看你身子不好,就没给你说。”
虽然不喜,到底是宁寒的亲生母亲,云叶抬眼看着宁寒,轻声问道:“可要紧?”
宁寒略皱眉,“我看倒是心病多些。看了大夫,竟也不见起色。这几日晚上我回来得晚些,你不要担心。我会让王洲他们,早些把两个孩子送回来,你只管好他们吧。”
云叶想了想,问道:“不用我去探望吗?”
宁寒也想了想,道:“我去问问老夫人的意思吧。”
宁府老夫人从那日后,越想越气,竟病倒了,倒没有云叶严重。
只是感觉,自己为了子女儿孙,却没有一个体贴领情的,自己一片苦心被人践踏了,有些恼。
再说了,不仅儿子、媳妇、三个孙子不来,就连饭庄的几十个厨师,也都从宁府一下子搬走了。
本来热热闹闹、人丁兴旺的宁府,猛地变成了空寂之地,老夫人心里闪得慌,又气又急;茶饭不香、忧愁怨恨,渐渐神思恍惚、竟至卧床不起。
正好那几天云叶猛地病倒、病情凶险,宁寒也没有过问宁府的事儿。
老夫人自己病了,也不想求着儿子过来,周氏要禀告宁寒,老夫人死活给拦住了。好像丢了面子似的。
眼看老夫人不思饮食,只在床上躺着流泪,周氏思来想去,到底不敢再耽搁。
偷偷去找了宁寒,周氏道:“老夫人病了多日了,不让跟爷说。我们请了大夫,吃了药也不见效,日渐消瘦,我们看着倒像是心病。大夫也说忧思过度、肝气郁结……”
宁寒也有些慌了,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又上了年纪,忙进府探望。
老夫人知道宁寒来了,身子也不转,宁寒说什么也不理,兀自躺着生气。
宁寒闻着满室药味儿,见老夫人鬓角白发,知道她还有些气愤,也有些后悔。
“母亲,那日我实在有些过了,还望母亲不要记恨。”宁寒坐在床前榻上,对老夫人道:“只是,不该拿自己的身子置气。”
老夫人给宁寒个后脑勺,便如没听见宁寒的话。
宁寒说了半天,见老夫人依然不为所动,竟如熟睡了一般,不由得心里暗暗叹气。只得道:“母亲,这几日我天天过来,若天晚了,便不走了。”
老夫人这才心里高兴了些,嘴里却依然骂道:“滚!谁稀罕你过来献殷勤。滚回别院跟你老婆孩子过去,我这个老娘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宁寒也不动气,道:“母亲病好了,我自然会走的。云叶她又有了身孕,前几天一场高烧,差一点儿没要了她的命,我是该好好陪陪她。”
云叶又怀孕了?
老夫人一喜,却随即又淡了。
怀孕就怀孕吧,又不是没有怀过!前三个都顺顺利利的,怎么到了这个又高烧、又生病的?可见,这是跟自己斗气呢!知道自己病了,唯恐宁寒舍了她来侍候自己!
果真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怪不得,自己这个世人皆说聪明的儿子,就这么一辈子栽在云叶身上,哪个女人也看不见了!
见老夫人无动于衷,宁寒的心不由得有些凉。
云叶病了,她不关心也就算了。现在连多个孙子,老夫人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想起云叶还说要过来探望,宁寒忍着气,道:“母亲,云叶说要带着孩子们过来看您。”
“谁稀罕她的假好心!”老夫人气得呼哧一下坐了起来,冲着宁寒嚷嚷:“她不来,我还多活几年!”
宁寒皱眉,定定地看着老夫人,沉了脸色,“母亲,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外人尚且如此,何况,她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她有多大的错处,让您如此恨她?”
“她怀了我的孩子、高烧昏迷,并未指望您去看她。自己身子刚好,听说了,还要来探望您,又是哪里错了?母亲,世人都说我英明神武,我却连母亲都侍奉不好,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老夫人睁大了红肿的眼睛,满脸诧异,“宁寒,你在怨我吗?”
“是的,我在怨您。”宁寒面无表情地道:“云叶过来迁就您,不也过了一段和和美美的日子?”
“烟儿一个外人,了了几句话,就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云叶病了、您也病了,我心力憔悴。您说,不是您太容易被别人左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