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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不要脸的,欺负我们一家人无依无靠,专挑我跟二哥不在的时间来调戏我大哥!你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别逼我动粗,自己老实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唾沫飞了莫君染满身满脸,柳宁见她还傻站着不走,拖了门边的竹扫帚就往她面门招呼。
莫君染见放大眼前的怒容,惊若呆鹅,再得一阵劲风扫来吓得往后连连倒退。可那柳宁就像见了仇人,把扫帚舞得呼呼生风,逼得她步步打颤躲得好不狼狈。
“宁妹子,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耍棍弄棒的伤了自家人和气!”
柳宁哽痰在喉,虎着一张脸,往她身上啐了一口。“呸!我tn才不跟你一家人,少在这里跟我攀亲戚!”被土匪砍得半死都想着那城里的公子,自家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倒不见为自家哥哥说过一句话,她连见面都不曾有的人,现在想来当真是个薄情的。
莫君染有些气喘,见柳宁歇了手,忙想凑过去说几句,不想扫帚一扬横在眼前,作势要打。
这柳家小妹是中邪了?虽说两人未有交集,但同村之间传闻也听了不少,知她是个偷懒耍滑胡作非为的主,可前些日子她又让洪大夫替她瞧病,更有柳畅郎说的那番话,该是支持这份婚事的才对。此番作为又为哪般?
“柳家妹子,我初次上门本是提亲来的,你这番言辞犀利,棍棒相迎,我莫君染实为感伤难过!”莫君染脸上带了怒色,摸不清柳宁的脾气为何所来。
“提婚?我看你走错地儿了吧!”柳宁冷笑,讥讽的看着她,就没见过这么皮厚肉糙的。
“什么意思?”心里的弦被人抓着扯了一扯,莫君染与柳宁对视,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和恐惧。
没看错?这人还往后缩了下身子?
柳宁越发的觉得这人有问题了。“字面上的意思!”想要我挑明,没门儿!就是要吓吓她,谁让她没事戏耍人感情的,敢做就要敢当。
莫君染一时揣测不透,难道是自己的计谋被识穿了?但又随即自我否定,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计划,包括今日的上门提亲都是她自己拿的主意。
“妹妹,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自己出现在柳家的次数一个巴掌可以数,要说牵涉到两家矛盾的最大事就是去年柳家继父跟自家父亲的口角之争了,但这两人如今一人已经逃走,一人不近柳家边,按理说都是过往浮云了。
柳宁手中的扫帚杵到地上。“我跟你以前没有误会,以后也不会有。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撇了下嘴,这人还挺能装的,难怪能在富人家谋上差事,就心里这份城府都是乡里人没法比的。只是她为何会算计上自己家她就不大明白了!
莫君染面色一暗,除了家里的父母还没有谁能如此奚落她,即便是主家都要给她三分颜色。
“看在你是焕郎妹子的份上我称你声妹妹,可你未免也太不长进不知礼数了!”
呦呵,这是生气了?玩味的扬了扬唇,轻飘飘的从嘴里如吐葡萄皮儿般吐出几个字。“我还就不长进不知礼数了!”用‘你奈我何’的眼神轻蔑的挑衅。
屋内的柳焕被这阵仗弄得手足无措,想从后门出去又怕遭人口柄,前门出去会惹妹妹不高兴。只能踱着步子在屋里转圈圈,急的两手不知如何安放。但愿妹妹只是拿乔作态考验君染!柳焕在心中祈祷,自我安慰。
反正她原身就是个大坏事不做小坏事做尽的人,柳宁不怕别人怀疑上什么。
莫君染瞪着眼睛眼珠子定在一点直视柳宁,这才想起跟她这小煞星说理如同对牛弹琴,不由面上一缓,软了语气:“宁妹妹,我与你哥原就该在一起,只怪世事多变好事多磨,如今你继父已不在,柳家由你做主,我也在镇上谋了一份差事,你总不能忍心看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再受相思折磨吧!”
不愧是在富贵人家学了几年的,就这说话的套路有理有据还点面分析,结论论点更是精辟犀利。她要不答应就跟那继父一种人了,最重要的是拆散了他们这对相爱的鸳鸯还是苦命的。
“啧啧啧!留着你这一套对付你那小情郎去吧,省点力气,免得待会儿口干没人倒茶喝,我可不是我哥!”扫帚再度扬起不客气的将她扫了出去。
莫君染脸色刷白,如涨鼓的皮球一下被扎穿,徒剩一层皮,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毫无防备的叫柳宁扫了几扫帚。
“什么小情郎?”身后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露出一身灰白长衫面色如纸的少年,一双琥珀眼里带着质疑惶恐困惑与大大的不信任。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莫君染木讷的看着他灰白着脸口里发不出一言。
柳宁眼皮沉了沉,对柳焕歉疚的看了一眼,转头冷漠的对莫君染道:“不想我把你的好事弄黄了,就马上、立刻给我消失!”指着小路,狠狠驱逐威胁,她要让哥哥看明白,这个女人心里藏了几分真情真意。
“你——”莫君染身子发抖,面色紫青,今日这面子里子都伤到了,大女儿的自尊心让她心生恨意。
“我只数三下!”欠扁的扬起三根指头。“一……”
气得龇牙裂目,几乎从鼻孔里发出的闷声。“柳宁,你会后悔的!”
弯下第二根手指。“二!”不同意难不成还罪大恶极了?柳宁不屑的在心里把莫君染唾弃了千百便。懂不懂恋爱啊?你懂不懂啊?还跟我装情圣,真特么恶心!
“哼!”莫君染甩了下手,满目黑暗的污水,高扬着脖子旋身踏步离去。
“莫君染!你把话说清楚!”门口大哥难得硬起的声音,穿透过柳宁飞向踱步走远的人。只那身影未有一刻的停留渐渐走出了视力所及的范围。
一股热浪淹没了柳焕的双眼,他只觉得浑身透凉发冷,以前种种期盼遥望互诉衷肠就好似一场清晰唯美的噩梦,他捧出的火热的心就这么被弃如草芥。两腿一软,他已经豪无所觉的瘫坐到了地上。
柳宁哄散众人,看着自家大哥的脸,有些心脏抽痛。
那年,她也是十七、八岁,正是花季雨季之龄。那个人就像耀眼灼烧的烈日,燃烧了她的三年高中。
“毅,我喜欢你!”
他被突来的吻吓得掉了手中的课本,却一刻后嬉笑道:“是啊!我也很喜欢你,这回大冒险你牺牲真大呦!”
谁都不知道那年里的夏天她失了灼日,可还是努力的学习试着穿高跟鞋试着挤进连衣裙,对着镜子练习几个小时的微笑,她终于离他近了而且有了点淑女的样子,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伸手抓住近在咫尺的他。
“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她是谁?”
“我女朋友!”
没有恋就已经剧场结束了。这段深埋心里的结,使她更为明白爱之深却倍受打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