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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大师知道对方有个不错的父亲,前两次这个李文所吐之言也在理,所以大师口中才有‘你们’一词,同时也有着小小期盼。
“将祖先遗骨埋在了风水宝地,等于是让祖先在阴间占据了个好位置。如做个阴间管矿产的工部尚书,或是管钱财的户部尚书,这样在某些时候,祖先便可动用权限,让自己的子孙得不少好处便宜,就能发家至富,就能出人头地,这便是风水了!”
“这???”赖大师一时语塞,沉入深思中。
李文却不理沉思中的大师,继续说着他的高论:“如果祖先在阴间被赶下了位子,子孙就得不到便宜了,风水就是过期了。如果子孙烂泥扶不上墙,也有东窗事发的时候。”
“如果阴间的律法公正严明,就失去了徇私的机会,风水不就失效了?所以说,风水不过是为未支。”
“对吗,大师?”李文看着大师失神的样子甚为得意,昨晚听父亲与孙正堂的几言对话后,如神来之笔的这一想法终收到满意的结果。
赖大师眼神一阵异彩连连,哈哈畅笑数声后道:“说得极为有理,当世上处处有光明,处处有公平、公正时;当‘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时,风水的作用确是被削弱了许多。怪不得我师父总跟我说,风水为旁支,人德、学识、能力、品性才是根本。得气者得阴位,坐据阴位的先祖便可徇私、荫护子孙,‘风水’二字想是如此!”
“不过,小哥这风水虽不至于让人脱胎换骨,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可让家宅平安,让你住得心清神宁。祖宗安宁贵尊,能荫则荫。那种助力占成功的比重,也可有个百分之二十吧,所以风水也是很重要的。你想不想一学之呢?”
赖大师竟突然起了收徒之心。
大师接着拿出了那副梨木罗盘,一把玉尺,一面测风幡等风水家道具,更是拿件便细心解释其用途,最后还演示了他独家的霹雳沙。
大师如此的一番作为,深深吸引住了村童们,也包括李文的无比好奇心。
“怎么样,你想不想跟我学这些本领?”大师见自己的引诱有效果,见火候已到便笑眯眯的对李文说。
李文脸露出挣扎之色,再扫一眼周围孩童无比羡慕的眼神,他以艰涩的嗓音说:“这???这个嘛,得要问过我爹才行。”
“无妨,我会在村中留驻个三五年的,就算你不拜我为师,平日有什么问题也可随时问我,我对你最是有眼缘了。”大师见对方已有意动,高兴地说:
“我们可能不单有眼缘,说不得更有其他缘分。来,摸摸这颗石珠便知。”说着中赖大师郑重地、小心翼翼地从随身锦囊取出一石珠。
对方如此郑重其事,李文狐惑地看着这颗浑白石珠,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见大师对自己含笑点头,李文平素就胆大,“不就是一颗石头吗!”他心中一横便缓缓伸出手摸向石珠。
“有什么样的感觉吗?”大师急问。
“有点凉凉的,跟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呀!”
“哦!”大师有所失望地说:“你没有感觉一丝暖暖的感觉吗?”
“没有啊!要不我摩擦几下?”
“不用了!”大师有些意志索然。
“大师,是否我不能当你的徒弟了?”
“也不是,这石珠测的是另一种缘分。师徒之缘,只要我们彼此愿意便就有。”赖大师虽略有失望,但仍是以带着愉悦的语气说。
等赖大师离开后,村童们围着李文,无比羡慕的七嘴八舌着。
“李文,你好厉害啊!”
“你要成为我们乡唯一的一位风水大师了!”
“文哥哥,你以后可以教教我吗?”
???
“让一让,让一让。”李世富拨开人群走到李文面前。
“李文,你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给赖大师看中了?”李世富冲着李文说“你要怎么谢我家才是呢?要不是我爹花大钱请回大师,你哪有走狗*屎运的机会呢?”
其实李世富的内心却是在直呼着:怎么不是我呢?怎么没看上我呢?枉我天天辛苦带你来分发糖果,我家的大鱼大肉、好茶好酒都喂狗了?
刚刚才受李世富家的恩惠,众多村童都没出声,静候着李文的回应。
“你们想得太多了,我想我爹和奶奶是不会同意我学风水的。”终于静下来,李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方且,我也不见得就一定要学它啊!”
“就是,文哥将来可是要娶个漂亮媳妇的。做了风水先生要到处走,家中的媳妇儿可怎么办呢?”李源开始八卦鼓舌了。
“怕什么。”李世富一搭李文的肩膀说:“我要是个厉害的风水大师话,谁敢打我媳妇的主意,非得偷改他家风水不可。就改为个‘打结的风水’,郁闷死他。”
“什么是打结的风水?”
“就是让他的小丁丁打个死结,连尿尿都尿不出来。”李世富天马行空地说,他受三叔影响和多日来家人对风水的热切、对大师尊崇的感受,现时在他心目中,风水大师成为了无所不能的存在。
“李世富,你太有才了,比我家的旺财更有才!”
“汪汪??????”这是旺财以为小主人叫,它连忙回应着。
“哈,哈·····”
这却容易让人误解,误会它是对小主人比喻不当之不满的抗议声。
“我这就回去问问我爹。”李文不理会尴尬着的李世富和哄然而笑的群童,牵着小狗向家中走去。
不出李文所料,家中果真是反对。
李兴的意思是,如儿子真是对风水很有兴趣的话,也得等到十五岁后再说。等儿子的文化基础打好,心智也有一定的稳固时,再走这种很专业的职业方向也不迟。
至于名师难遇的问题,跟赖大师打个商量,到时去亲访大师拜师也行。现时可跟大师稍有接触下,在不影响学业情况下习些常识也无妨。
这还是父亲开明的想法,依奶奶的意思,当风水先生有什么好处呢?不但只能给人做嫁衣,而风水先生也多半为孤苦伶仃。还是读书考功名做官为佳,既可光宗耀祖,又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当夜,赖大师照例的品茶观星。
大师看了一会星群后,轻轻阖上双目,缓缓抚摸着手心的石珠,慢慢浸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
将所有的事情过滤一遍后,大师轻抚石珠边喃喃道:“师门传下的这颗‘撼龙珠’从没出过差错,离龙脉一里远便能有所反应,越近就越温烫。就算天与地尊贵有别,但近在尺前应当可感应出才是。
可让全村适龄孩童到脚前先后暗测了三次,这撼龙珠却无丝毫反应。本以为那个长得颇有灵气的小子是,可他都摸上了,撼龙珠在我手心中不但没变温,反而变得有那么一点点凉快。”
“难道???不对,地点绝对是在这一村落中。时间?是否他早已是成人了,只是被封印了,直到八年前才开启封印,所以那时我才会观到天象的?”
“也不可能,如果已成年的话,有八年之久早够完全开启封印才是,不应该现在还是默默无闻才对。应是八年前为降生没错,只有降生这种头等事,才让我隔如此遥远仍可察觉。不过,找机会见见那位李兴则是应该的。”
“咳!咳!咳!”赖大师突然忍不住轻咳了数声。
“真是老了,前天夜里才给东家祖坟定向,今日竟就惹上了风寒啦!”赖大师顺顺气后接着自语着“今日一时兴起,竟起了收徒之心,可真是老了。岁月不饶人啊,希望尽快能一慰我心愿啊。咳!咳!”
“要真是我大错特错,将这天脉看走眼了也无妨,能收个好徒儿也不枉此行。那个叫李文的应该不赖,不但看上去颇有灵气,敢多思多想多问、不畏权威,还有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儿,咳???咳???不错、不错!”
“赖大师,晚上好!我给你带来饼顶好的龙井茶。”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大师退出自言自思状态,缓缓睁开眼。
随着“叭”的一声,李贤手中的茶饼掉于地上。
“大???大师???你这是怎么了?”李贤惊骇着道。
大师顺着李贤目光下望,看到了胸前衣襟上的点点猩红血迹。
“竟咳出血了!”大师如此想着,一阵眩晕袭来。
“大师,难道是伤师之地?”李贤忙趋前搀扶着大师急问,但只是换来对方无力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