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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王局长就知道了,随便给人脸色看,尤其是给只比自己低半级的副局长脸色看的后果了。
两天后,一次局长级例会上,开到最后,王沛正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薛清薛副局长发言了。
很简短,很明了,就是李爽等三人提前转正的提议,意思是那个意思也就算了,连前后顺序和措辞用句都一样,简单说就是完全照搬那天郝国全在王沛办公室里说的话。
郝国全在薛清发言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深沉,只不过,在她每一次的停顿中间,他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心里早就乐翻了天。
郝国全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之所以贴近王沛,不过是趁着权力真空时,想从局长那边分得一些好处。只是好处还没得着,就风云突变了,王沛在局里的声望大降,这时又因为侄子的事,只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王沛竟然还敢给他脸色看。真他妈的好笑,这下再比比看,看看谁的脸色更难看一些!
打脸啊,赤裸裸的打脸啊!
王沛腾一下就火了,抓起杯子就想往地上摔。杯子都抓离开桌面了,他又硬生生将它放了回去。
王沛知道女人都是小心眼,所以在他屈服于流言中的“大领导”后,还专门找了薛清一次,婉转的就他以前的不堪表现道了歉,薛清当场表示一切以工作为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两人不能说恢复到以往的关系吧,最起码在大楼里碰面还是会点点头,问声好的,在日常工作中薛清还是非常配合他工作的。王沛还为她的识大体,深感欣慰。没想到这个女人真能忍啊!原来是一直在等机会爆发,抓住机会可一点情面不留,清脆的声音在王沛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灵上又狠狠剌了一刀。
这口气王沛是咽也的咽,不咽也得咽!脾气发出去倒是舒服了,但后果却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在薛清升副局的过程中,就是因为他的捣乱,使得谢副市长也跟着得罪了不少的人,最后他虽然还是贯彻了谢副市长的意思,但那是流言四起的时候,连谢市长都听说了薛清丈夫的举报信的内容。
在这个时候,王沛你服软了,怕上面的“大领导”才服软了,完全不把我这个分管的领导放在眼里,好,真好,真有你的!
有了这么个坎,谢市长自然不会待见王沛,上任后,来农业局视察时,下车第一个握的竟然是薛清的手,直接将王沛晾在哪里好半天,惩戒的意味浓重。
王沛心里那个苦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当然了,王沛从这次巨变中,也不是一点好处没得,正是因为市领导的失误,造成了他目前的困局,领导还是进行了一些补偿的。原来农业局不是局长和党组书记分别由两人担任的嘛,这次调整,贺书记直接被踢到了政协,正儿八经的去养他的老了,王沛终于和市局的其他局长一样,兼任了党组书记一职。
这个安慰奖给的让王沛哭笑不得,就如同一个小孩子被误会后,打断了一条腿,然后给个棒棒糖做赔偿一样。
随着局长王沛的“陨落”,才平静了没一个月的农业局现在可谓是风云际会,暗潮汹涌。
在副局长职位的争夺中,薛清出尽了风头,赚足了眼球。开始被众人看好的她,毫无征兆的被局长王沛打压,接着就是那四起的流言,可人家不但没有因为流言倒下,反而携“大领导”造成了气场,以雷霆之势,将副局长位置斩落马下,引的众人一片惊讶。
就这还不算,分管的市长第一次来视察,竟然第一个就握她的手,完全不把局长当回事,更加坐实了流言的可信度。没看出来呀,原来农业局里最大的BOSS是薛清,人们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没人再说她的坏话,也没人再敢说她的坏话了。薛清的声望、风头“唰唰”的往上涨,很快就盖过了局长,在农业局里一时无人能及其左右!
再加上农业局新进了一批人员,这些人毕竟是从众多“狼”中杀出来的,多少都有那么点关系,但不管你是龙,还是虎,进到农业局小院里,就要受到五个局长的钳制。正局长萎了,副局长当仁不让的硬了,第一个跳出来的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是谁---徐志红。
徐志红,徐副局长,他本来就跟王沛不对付,这时还不趁机大肆鼓吹他的组织部的挑担,告诉老人和新人:靠近我,就是靠近了组织!
郝国全本来是躲在王沛身后的,他在纪委撤出农业局后,也渐渐变得不老实了,尤其是王沛驳了他的面子后,更是自立山头,一副与王沛划清界限的模样,有些松动的下属,一看又赶紧团结在他周围。
市政府办公厅综合办调任副局长的张秉林,别看只是从非领导职位过来的,但他在市政府里的关系算是几个局长中最深的,虽然整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与世无争一般,但还是有新的和老的人员靠近他。毕竟他也是新来的,手下肯定需要培养几个贴心的人,早过去,早得利,说不定还能混到核心人物,那就赚了。
这样算来,农业局不算事业编制的十多个人,不到七十个行政人员,按局长一级来说,就分了五派,还不说有些人是中立的、观风的,而且派系之内还有派系,简直是比纪委入住时期人际关系还要乱,还要复杂。
有人就有江湖,有官场就有争斗,有争斗自然就会拉帮结派!这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事。
薛清的提议出来后,王沛还没说话,郝国全就跳了出来,又细数了这些日子里,新进的几个年轻人的工作是多么热情、多么敬业、多么劳累,乍一听以为整个农业局就靠这三人支撑着。
张秉林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郝副局长发言,一边听一边还微微点着头,他这个习惯大家都清楚了,不代表任何意义,就只是单纯的点头而已。
徐志红呢,有心想反对吧,但看看王沛阴沉的脸色,估计局长也不会赞同,这一来不就和他站一起了吗!这让他很是不爽。何况他以前也逼迫过薛清,不过他自认自己只是表达了一种爱慕之情,没什么过分的,既然她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示出意愿,就帮她一把吧!郝国全那个王八蛋就当是沾了光了。
“我吧,我也同意了,这就三票了,王局长和张副局长什么意思呢?”徐志红不忘记再刺激一下王沛。
“我初来乍到,对局里的事情还不太清楚,我就不表态啦,我弃权。”张秉林喝了口水后,才表示出他的意思。
三票!弃权!
表不表决是由局长提议才能开始的!你们狠,你们真狠,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做了!王沛的嘴角连连抽动,农业局的这一个月来,算是他一生中过得最憋屈的日子了,而最最憋屈的时刻,就是现在!比他给薛清道歉的场景都要让他憋屈,都要让他羞恼,让他愤怒。
王沛的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艰难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会议的决议,很快就形成文件,经农业局人事处复核,由郝国全亲自报市委组织部批复。
局里的程序走的很顺溜,但报上去后,就如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了,郝国全为此跑了两次,薛清也去了一次,组织部答复都一样:正在批复中。
这一个“中”字,真的太令人寻味了。是不是徐志红从中捣的鬼呢?郝国全和薛清两人很是怀疑。
徐志红知道后,在办公室里跳着脚的骂,这么小的事情,他至于让自己挑担出手吗?真他妈是躺着也中枪!
上升到组织部,郝国全能力有限,跑了两次见没有效果,只好回去安慰自己侄子了。而,薛清却不屈不挠,毕竟其中有个李爽,经过多番打听,终于知道了是其中的一个处长,因为在农业局争利的竞争中败给比他更强劲的对手,将气撒到了农业局申报的人事文件上。
薛清毕竟才从科长提起来的,她在政府里就算是有关系,也是那些科长一级的人,还没到能影响和托话给组织部处长级人物的能力。
李爽也只能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被卡在最后一步,他们三个算是真正当了一回池鱼!
然而,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李爽等人的考核批复突然下来了,还是被薛清说的那个卡文件的处长亲自送过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所有的人都感到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