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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冷寂的房间里,李衍裹着被子,靠在墙上,正满脸认真的盯着psp的小屏幕。
“哐当,哐当。”
火车碾压铁轨,由远及近,整栋小楼都轻微的震动起来,白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映出铝合金框架的淡淡黑影。
李衍抓了抓发麻的头皮,疑惑的抬起头。
几节空无一人的车厢在窗外一晃而过。
他感觉浑身都有些发冷,干冷的棉被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保暖作用,寒冷一直萦绕在他的身侧。
李衍不以为意的裹紧了下滑的棉被,表哥家向来都是这样阴冷,每次他来蹭游戏玩,无一例外都被冻成了狗。
不过,今晚略微不同。
如幽灵般在房间阴影里行走的无声寂静让年轻人不由得咽了咽喉头,心里阵阵发毛。
李衍利索的翻身躺下,掀起棉被盖住了头部,扑鼻而来的霉尘味让他皱了皱眉,每次回老家祭祖,总也免不了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生活问题。
也许是白天翻山越岭的劳累,李衍刚躺下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李衍感觉双脚越来越冷,很快就冻得发麻。他吐出一口阴冷的死气,抬起沉重的眼皮,哆嗦着发紫的嘴唇,艰难的撑着手半坐起来。
房间里灰蒙蒙一片,将空气都冻下一层干燥粉末的彻骨寒冷弥漫期间。
而床尾静静的站立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孩,她大约二十岁左右,身着血迹斑斑的白色连衣裙。
李衍一呆,身体下意识的往后倾倒。
“你是谁?”
女孩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呆滞的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珠,死死的盯着他的脸。
李衍不断的调整呼吸频率,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平静下来。还没等惊疑不定的李衍想出眼前的诡异场景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就僵硬的转过身躯,露出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白生生的肩胛骨毫无遮挡的裸露在外,脊柱骨完全的扭曲,腐烂的内脏上,蛀虫蠕动。
李衍一跃而起,惊恐的呼救抵在喉头,却没有第一时间大吼,而是看着女人踉踉跄跄的穿过紧闭的木门,消失不见。
他手忙脚乱的跳下床,踩着冰冷的地砖,迟疑的打开了门,表哥就住在隔壁,叫醒他是李衍的唯一念头。
李衍拉开木门,刺眼的白光让他虚了虚眼。
一股寒意由脚底升起,直窜他的头顶。
客厅里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将他团团围住。
有咿呀学语的小孩,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他们都面如纸白,神色僵硬而毫无生气,几十双死鱼般的眼睛牢牢的盯着他。
死寂的气氛在室内弥漫开来。
李衍咽了咽口水,僵在原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哐当,哐当。”列车在窗外呼啸而过。
隐约的鸟鸣声过后,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变幻。
他出现在一片苍凉的平原上,裸露的白岩犬牙交错的分布在缓坡上,一棵低矮的枯树伫立在视野的尽头。
李衍茫然四顾,平原上唯一的活物恐怕就是那棵枯树,于是他往前踏了一步——
100公里外,异常能量控制中心。
“这个月已经出现四个觉醒者了,形势不容乐观。”年轻的军官面带忧色,环视了一圈在控制台上忙碌的士兵。
“小袁,不要这么杞人忧天嘛,依我看,觉醒者越多越好,哈哈。”中年军官不以为然的拉了拉帽檐,嘴角微微上翘。
年轻的军官叹口气,沉默的摇了摇头。
“报告长官,发现第三级力量。”正在敲打键盘的士兵豁然从座位上站起,行了一个军礼。
视察的两个军官骇然的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下令:“快,锁定他的位置。”
就在控制中心忙成一片的时候。
立于高空的两个黑袍同时转动视线。
“嘎嘎,法则波动,万物皆在混沌中生长,新的法则还未诞生。概念级要素,自定法则。好一条大鱼,晶族的小家伙,小心不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黑袍伸出白森森的骨爪,一团幽绿的火焰由它的掌心升起。
另一个黑袍露出水晶组成的简陋面容,白银的双眼闪过一丝红芒,幽绿的火焰随即泯灭在空气中:“观察者,不要多事,记住你的职责,这片领地属于晶族,还轮不到评议会插手。”
“哼。”观察者冷哼一声,化为无数颗粒,消解在了高空——
“啊!”李衍惊恐的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晨曦的微光已经照进了房间。
“吓老子一跳,还不快点起来,对了,这是什么?”表哥站在床边,好奇的翻看手里的石质香炉。
李衍抹了抹头上的虚汗,下意识的回答道:“好像是个香炉,我昨天在玉台捡的。”
玉台是一个小村庄,李衍的祖辈世代都居住在那里。昨天他去上坟的时候,顺便去看了看坍塌的老屋,并在一片瓦砾中发现了这个石质的香炉。
说是香炉,却更像是一个石头碗,表面刻有浮雕,几只形貌简陋的凤凰在云间飞舞。
表哥端详了半饷,不屑的轻哼:“我记起来了,这个东西是放在老屋的天地君亲师牌位那里的碗吧?我记得小时候搬着凳子想偷来玩,结果被你妈狠狠的揍了一顿。”
李衍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表哥最后一句话分明带上了怨毒的语气。
李衍掀开被子,疑惑的回忆昨晚的梦,却发现一时间竟然完全记不起细节,只知道是一个噩梦。他凑到窗前,斜对面的一栋小楼前停了几辆车。
“小姨他们已经过来了,我们过不过去?”李衍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表哥。
表哥连忙摇头:“我们今天就躲在这边打游戏吧。”
“恐怕已经晚了。”李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注视着楼下跑来的中年人,那是他老爸。
中年人站在楼下,扯着嗓子大声的吼了起来:“李衍!快点起来吃饭了。”
李衍极为不耐烦的拉开窗户,没好气的说道:“别吼了,我听到了。”
中年人在楼下催促了几句,又跑了回去。
李衍垂头丧气的告别表哥,穿过马路,来到斜对面的楼房。胖乎乎的小姨正端着一碗稀饭吃得津津有味。
“李衍,你咋看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呢?”
李衍一脸生无可恋,有气无力的扯出一个笑脸:“怎么不高兴,我姐呢?”
小姨眼睛一亮,压低声音说道:“你姐大清早就出门了,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她那么丑,怎么会有男朋友。”李衍一脸不屑,心底却在悲鸣,他的姐姐向来不睡到十二点是不会起床的。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我妈呢?”
“大姐姐一起来就没看到人影。”小姨颇为不满。
李衍怜悯的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小姨,认命的进了厨房,舀了一碗稀饭。
李衍和舅舅家的楼房是紧挨在一起的,现在两栋屋子里的闲散劳动力都跑得不见了踪影,连舅妈都带着表弟去寺庙上香了。
“早知道我就直接回学校了。”李衍鼻子都气歪了。
简单的吃完早饭,李老头带着不怕死的小姨一家,和被抓了壮丁的李衍一同来到一片油菜地。
这片土地本来是属于
表哥家的屋子离铁轨的距离不过二十米远,中间只有一道绿色的铁栅栏阻隔,
“哐当,哐当。”火车渐行渐远。
不用看时间,李衍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