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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嫦姣将烤肉沾了点盐和辣椒面,递到我面前。尝尝吧,这可是最新鲜的、原汁原味的、纯天然的烤小羊肉哦。
拿起微烫的羊肉,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软软嫩嫩的,煞是好吃,还真就和城里烤的不一样,那简直就是天和地的差别啊。
易大伯端起小酒杯,和我的啤酒罐碰了一下,继续说着故事。而我也回头看了看右边厢房一眼,黑暗里,我仿佛见到一张笑脸,慢慢的隐于黑暗之中。
易老三在右厢一住就是一个星期,即没遇到被人抬出去,也没见到一闪而逝的黑影,他倒是有点期望遇到美女喂稀饭,可还是没能遇到。
但这一个星期里,也不完全是风平浪静的,一到易老三快迷迷糊糊要睡着,或是梦中惊醒时,老是会听到各种怪响,比如什么簸箕翻倒啊、推风车啊、窗外竹林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啊,房间里叮叮当当的响啊。。。(我:什么叫推风车啊?易嫦姣指着墙角一架沾满了灰尘的机器:就是那家伙啊,中间那个摇把是鼓风的,把米壳吹走,只留下米粒的。我:你这大小姐也懂这个?易宗宝:她哪懂啊,她以前连牛都没放过,全都是我干的粗活。易大伯:那是你小子自己不喜欢读书,喜欢玩,怎么反倒说起你姐姐了。)多了去了,各种各样的怪声充斥在屋内,到了昨天晚上,这些声音更加激烈。一关上灯,没一会,屋子里好似开始演唱会似得,但等易老三一开灯,这些声音却又直接停止了,好似从没出现过。如此反复多次,弄的他一夜没睡,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到了第二天上午,吃完媳妇做好的油茶汤和馒头,他也没什么心思下田务农,一个人闷在那里抽旱烟,老婆在一边坐着砍猪草,虽然心里关心着丈夫,但自己也拿不出办法,不如多做点家务,分担下自己丈夫的难处。
易老三坐在门口抽了一上午的烟,其实也是打了一上午的瞌睡。想了半天,硬是没想出个什么方法。不过听人说,山花街上有一个老中医,会看阴阳,看来得去他们家一趟。易老三把烟袋往鞋底上磕了磕,插在后腰上,起身去灶屋里拿了篮子鸡蛋和一挂腊肉就出了门。
结果也是巧了,刚走过自己家的田坎,就看见前面竹林边,一个身穿破破烂烂道士服,但却干净,长相也是白面无须,年龄30多岁上下的男人,站竹林边望着他笑。易老三并没有理他,只是微微看了他一眼便走开了,那道士却开口了:“看施主这么急匆匆的,敢问一句可是家中不宁?”易老三却回答道:“这破旧刚过不久,你就敢出来走动,也不怕被公安抓?”那道士摇了摇头回答道:“贫道并不是江湖术士和骗子,只是看你可能有需要才与你搭话,最多也就是个搞推销的。哪里能被算到四旧里。”易老三一听这道士说话有趣,也就停下脚步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那你说说看,我家里怎么个不宁了。”那道士有模有样的掐指一算:“施主家房子是否快100年。”易老三一算,那房子,也是快90多年了,于是点了点头。那道士继续说:“是否晚上老有异动怪响?”说完那道士时不时的用眼睛瞟着易老三手里的腊肉。
易来三又点了点头。那道士哈哈一笑:“施主,贫道其实早在那边那个山坳里,就已经看见这边有宝气了,如果你信我,我跟你回去取了宝,你分我三成就行。你看行不行?”易老三一想,这道士也是孤身一人,自己家里周围全是表亲,只要一声招呼,这道士一定跑不掉,加上自己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被他骗了,看着他那盯着腊肉的眼神,估计也就是饿了,想找个蹭饭的点,不过万一他真有那本事了?于是点头带着那道士回到了自己家。
那道士到了易老三家,也不客气,自己和他坐在火炕屋里,就喊着上酒上菜,而易老三的老婆陈菊开一见来的是个道士,心中一喜,想着这悬了几天的胆子终于落了地,也忙着张罗着饭食。
那道士姓孙,叫孙蔚祥。老家双河太山庙的人,也是个老实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也喜欢喝酒,和易老三有一比。敬酒从来不躲,敬多少喝多少,喝了半斤,还能谈吐有礼,好似确实读过几年书。易老三也是喜欢结交朋友的人,见这道士和自己投缘,下桌子以后就已经兄弟相称。
吃完饭,三个人拉着家常。那道士也不拖沓,直接就对易老三说,叫他晚上继续在那屋子里睡觉,闭着眼睛睡,但不要真睡,多困都不能睡,也不要开灯,手里拿一条自己穿的内裤,听到哪里有响动就扔过去,而道士躲在门背后,今天晚上,不出万一,绝对能成。
到了晚上3点多,易老三打了会呼噜,突然意识清醒了,就听着屋子里先是一阵叮当当当的响声,接着地下好像有人在闷声闷气的说话一样,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他张大耳朵仔细一听,却又好像是舂米的声音,刺刺擦擦的响。舂米就是把谷子放在舂米桶内用舂米杵砸出壳。他辨别准了方位,就将内裤一把投了过去。紧接着,门边发出一声轻响,看来是那孙道士跑出去了,就听那道士喊道:“开灯。”易老三急忙一把将灯的开关拉开,就见那内裤那鼓鼓囊囊的,下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
孙道士轻轻的将内裤揭开一个小角,叫易老三看,他弯下腰好奇的看了看那内裤下面,接着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在那内裤下面,有一匹银白色的小马蹦跶着,可就是窜不出内裤的范围。一见这边被掀起一个角,闪电般的冲了出去,顺着墙角钻了进去不见了。孙道士精光般的眼睛看了那方位一眼便对易老三说,今天晚上它不会在出来了,我们两明天在来挖宝,说完找了间屋子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孙道士才醒,一看易老三一脸的疲倦样守在右厢房里,一脸的好笑:“三哥,你昨晚上是不是没睡觉啊?”“我怕它跑了就抓不到了。”易老三也是实话实说。
孙道士好笑的说道:“那东西没有脚,怎么会自己跑?你去准备只公鸡、鸡蛋、浆糊、麻袋来,对了,在叫你老婆烧一锅水。我们现在就取了这宝。”
孙道士到了昨天那匹小马消失的地方,轻轻的在木地板上敲了敲,并没有听出有什么异响,接着又在墙面上敲了敲,突然听到里面有空洞的回响,便叫来易老三,摸出7、8个鸡蛋,打到一个大碗里,将蛋黄扔掉,在将蛋清倒到已经刷了一层浆糊的地板上,跟着对着那个有空洞回响的地方就是一脚,结果孙道士抱着脚弯下腰一边疼去了。
易老三从灶屋里摸来一把斧子,一下劈开了墙面那一块木板。眼前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就听到那洞里突然千军万马的响动,一队银色小骑兵闪电般的从那小洞里冲了出来,结果一踩到地上的鸡蛋清,先是一滑,跟着滚倒一大片。孙道士一把抓过公鸡来,一刀就抹了它的脖子,那公鸡一声惨叫,鸡血直接滴到了地板上,孙道士提着那鸡,顺着那摊蛋清,将滴在地板上的鸡血,围成了一个鸡血圈。而那队小骑兵摔到后,被浆糊粘住,暂时爬不起来,爬起来的也好似走不出那个血圈一般。跟着从那洞里钻出了各种各样的古代士兵,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样样俱全,全是闪电般冲出,摔倒,粘住。易老三的老婆这时候也进来了,看着这么一群在浆糊泥潭里摸爬滚打的小兵,也是第一次见到,顿时觉得稀奇好玩:“这些是些什么东西哦。”那孙道士哈哈一笑:“你们这老屋原来是地主住的,以前他在这右厢房里藏了这么多银元宝成了精,也算是你们夫妻运气好啊。”
看着那墙里不在出东西,孙道士一把拿起麻袋,将这一地的各种小怪物装进了麻袋,拿进灶屋,将麻袋整个扔进了锅中煮的沸腾的开水里,跟着拿起锅盖盖上,在从怀里摸出一张黄纸符贴在锅盖上,吩咐三嫂子要一直照看着火,别熄了,直到这纸上的阴文全部消失就叫他。
这一煮就是一中午的时间,吃完饭后,陈菊开叫孙道士和易老三来到灶前,那符纸都已经被水蒸气蒸的稀烂。
孙道士一把揭开锅盖,三人借着中午的阳光,就看到锅里一片银晃晃的,差点晃瞎了他们的双眼。
拿到这一包银子以后,易老三按事先说好的,将这份银子的三成分给了孙道士,而约定苟富贵不相忘,而那孙道士也很看好易老三家里的大女儿,说这孩子有灵气想收她为徒,可易老三这下不干了,他想一个女娃学阴阳,难道以后出来给别人算命?却又不好驳了孙道士的面子,只是说等以后这孩子大一点,她自己如果喜欢的话,就跟着学。而孙道士也没勉强,走之前给易老三指点一二,说他这屋场的风水很好,如果按他孙蔚祥的方法摆一摆风水,以后他们家会更好!
“易老三后来开始学做生意,靠做包工头发家,后面越做越顺,生意也越做越大,但这块老屋确一直没卖,每年还要回来一趟住几天。”易大伯边喝着酒边说。
“大伯,前段时间不是说,国家派了勘测人员,说是我们家后山那边被测量出有石油吗?”易嫦姣问道。
“是啊,这件事是真的,你们家里是发上加发了。”易大伯笑呵呵的说,但从他语言里,却听不出一丝的嫉妒,看来易老三发了家以后,还没忘本,看来应该是个好人,我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