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座送钩春酒暖 第三百零三章 生擒上官

霞飞双颊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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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上官龙听了心里微悚,有一种内心秘密被人揭开那种惊颤,但马上反应过来,急急地补充掩饰道:“你再胡说八道也没有用,你再编排是非也没有用……”

    徐子陵如一张落叶,轻轻地飘在鱼池上的假山石上,他看也不看上官龙,只是微微俯视着池下的游鱼。

    “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师父魔心已经完蛋了。”看了半晌,徐子陵收回目光,对着上官龙淡淡然地 道:“我杀的。”

    此言一出,更把精神紧张极点那心弦绷得紧紧的上官龙差点没有吓个半死。

    他师父魔心大长老死了?怎么可能?

    他面容一变,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徐子陵打击自己计策,为何自己从未听说到这一件事?为何圣门中人不对自己提起?魔心大长老武功盖世,除了阴后之外,就是只有魔瞳尊者差驾并驱,就连魔血魔臂几位长老也稍逊一筹,区区一个徐子陵,如何会有可能杀得死圣门中的大长老?

    上官龙心里一转念,双目在仔细观察徐子陵时,发现他身体里的气息根本就没提升多少,虽然轻功有点好得出奇,可是凭徐子陵那点内息,就是翻倍再翻倍地提升,他上官龙也丝毫不惧!

    徐子陵忽然一步踏出,就踏在池面之上,向上官龙走去。

    上官龙一见,大喜。

    任凭轻功如何绝世之人,也不可能站在水面上发挥十成十的威力,换而言之,只要他在徐子陵自鱼池向自己走来,向自己炫耀他那绝世轻功时。就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徐子陵那只脚踏在微微下凹的水面之上,竟然没有沉下去。另一只脚也踏在水面之上,两只脚似乎有一种古怪地波纹在旋转,托承着他整个身体,就在那鱼池的水面。徐子陵向上官龙走去。

    众人看得紧张到了极点。

    在座之中不是没人能以轻功蹬萍渡水,可是对敌还敢自陷己于劣势,那么还没有谁有这般愚蠢,和那般的狂妄。

    “哼。”上官龙沉哼一声,他等徐子陵连走三步,直快到鱼池的边缘之际,他再把暗暗聚足内劲的龙头钢杖向徐子陵雷霆万钧地砸出。他是一个老江湖,他判断地时间很准确。在那种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际。又有强敌攻击在即,对方的实力此时若还能拥有一半,那他上官龙的名字都可以倒过写了。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杖如山。

    那龙头钢杖挟着一种沉闷的低嘶直压向徐子陵的头颅,在那种势不可挡地重击之下,一切万物都将在那种震撼大地的威能之下颤抖。

    这一杖。用尽了上官龙平生最大的劲力,除了无上魔功之外。这一杖,足足凝聚了上官龙数十年苦练而来的功力。上官龙虽然愤怒。可是,他没有轻视敌人,他从不会轻视敌人。所以,就算对着一个身处劣势之中的徐子陵,他的出手也用尽全力,毕生的全力。

    杖未到,那劲风已经压得水面整片都深深地陷凹下去了。

    就连水面之上的徐子陵,也似乎跟着矮了一截。

    重若百斤地龙头钢杖闪电般砸下,直到离头顶三寸处,徐子陵依然带着一种古怪地淡漠眼神,他淡淡地看着上官龙,仿佛对方和那百斤的钢杖都根本不存在似的。

    没有躲避,那头也只是微微一偏,让过头颅上致命的一击,徐子陵让对方那揉藏了数十年功力的钢杖重重地砸在自己的肩头之上。在那钢杖打中地一刹,他吐出了两个字:“逆转。”声音极轻,就像鱼儿吐出来的泡泡,也像魔咒。

    在那两个虽轻可是在低啸地杖风之中仍然清晰入耳的字响起之后,徐子陵让那一杖砸得整个飞了起来。

    他像那打破了水面宁静爆射起来地池面一般,就像水里那些受到惊扰而跃出水面的鱼儿一般。

    徐子陵肩膀甚至还连接着那根龙头钢杖,可是身体却整个飞了起来。

    他双腿合并如柱,于一刹那倒逆向上官龙的头顶。

    令人诡异的是,上官龙的钢杖下砸,他劲力极大,可是徐子陵的身体却越是冲天而起,他升得越高,最后几乎直立。他那双腿更化作降魔之杵般,逆转向上官龙的头颅。

    更令人不解的是,此时的上官龙,竟然不能挣脱也不能分手抵御,他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让徐子陵的双腿重重地轰上自己的头顶。众人的感觉是,上官龙那一杖,非但没有砸伤对方,反倒将自己的脑袋砸中了似的。

    上官龙的头顶马上陷下去了一片。

    他的五官七窍之内爆射出无数血箭,口鼻间的鲜血如涌泉般冲喉而出,带着不计其数碎裂的牙齿。

    上官龙在极其优势之中,转化作极劣之势,不过一眨眼之事。

    众人简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堂堂一个上官龙,成名数十年的前辈高手,竟然接不下一个后生晚辈的一招?

    不是一招。

    徐子陵又出手了。

    这一回出的真的是手。徐子陵的双手在极其美妙地变化,他的手在一刹那化作了并蒂莲花,绽放;又于绽放尽的一刹那化作比翼之鸟,双飞;在高飞的一刹那,再化作冲天烈焰,熊熊;最后在烈火之中,化作降妖伏魔的金刚之杵。以五丁开山雷神降世般的威能,重重地轰在上官龙已经陷凹一片的头顶之上。

    这一击无声无息。

    不过上官龙却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他双膝酥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鲜血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

    上官龙双臂撑地,拼命止住自己仆倒地身躯。

    在这一刹那。在生死一念之间的时候,他再不可能隐瞒,他把体内隐藏的‘无上魔功’提升到极致,来压制着头顶之上的伤创。他的双臂变成漆黑如墨,面门既黑,又扭曲如魔。此种无上魔功一现,那么天下之人都必将知道他是个阴葵中人。

    可是他不得不使用。

    因为他已经伤重将死,如果没有无上魔功护体,就算徐子陵不动手,相信他也活不过一炷香地时间。

    在生死之间,上官龙选择了宝贵的生命。

    他双臂的魔劲爆发,将青石的地面裂如蛛丝四延,他整个人发出一声极其悲痛的哀吼。身形化作一道乌光。急急遁逃。他知道,此时不走,只有死路一条。对手不但强大,而且强大到可怕地程度,他一开始,就完全估错了对方的实力。

    虽然这一逃。他上官龙将会一无所有,什么名誉。地位,财富。女人,朋友,统统都会消失,剩下的只会是天下人的鄙视和追杀,可是在这一刻,他非逃不可。

    他还不想死。

    一根龙头钢杖重重地砸下来,将飞到空中的上官龙重重地砸入鱼池之内。

    上官龙觉得自己的腰脊仿佛受到金刚巨杵细细地敲打了一遍,仿佛没有剩下多少骨头,整一个脊梁都在那一砸之下,化作了齑粉般,他不受控制地摔下那浅浅的鱼池之中。

    水花四溅。

    又有鱼儿惊得跃上半空,与刚才跃出的池鱼一起一落,形成鲜明地对比,相映成趣。

    上官龙拼尽最后一口气,他想抬头,自这一个浅浅地可是能够淹没口鼻让人窒息的鱼池中,他能做到的不再是逃走,而是抬头,呼吸。

    一只脚自天而降,硬生生地将他踩入水中。

    徐子陵,他静静地看着脚下还在挣扎不断的上官龙,淡淡地道:“四招。”

    两道人影闪电般怒射而来,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挟着狂飙的劲风杀至,杀气漫空。高个的符真手持长柄开山巨斧,扬上半天,化作一道激电,疾往徐子陵颈处重斩而来。那强大无匹地霸道劲气,仿佛连天空也要让他的神力和巨斧劈裂开来般,空中带着一种古怪地受伤般的嘶叫,让那把巨斧破空斩来。

    稍矮个子地符彦则动锥如飞,他手中的那把锥喙怪剑循着奇怪的进攻路线,在丈许的距离内变化无方,似乎要攻向徐子陵任何部位,充分发挥出这奇门兵器诸般幻变的特性。

    两人一出手,就显出配合无间默契互补的特性,一重一轻,一刚一柔,一固一变,一疾一缓,一攻一辅无不是克敌的最佳战法。

    众人一看,心中释然,难怪这长白双凶敢跟知世郎王薄对抗,原来他们中每一个人的功力,无不在上官龙之上,又两兄弟一起默契配合,威力更胜,的确有狂傲的资本。

    “浪旋。”徐子陵又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他手中的钢杖随意挥出,与符真那重劈而下的开山巨斧相抵。他那钢杖毫无劲力,似是轻飘飘的一根一碰即断的小竹枝般,他洒意地挥动,迎向那势如破竹雷霆万钧般狂劈而下的开山巨斧。

    “我的狂浪七转!”庚哥呼儿惊恐地大叫起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最得意的武功,此时正在徐子陵的手中施展,还用以对付他根本就没有把握对付的敌人,长白双凶,符氏兄弟。他身边的长孙谋,却死死地盯着徐子陵的左手,那上面缓缓聚起了一片金光。

    那是‘鹰变十三式’金鹰之爪的先兆。

    另一边又冲出了使用大刀的老者,他的目标直向水中让徐子陵踩着不得抬头拼命挣扎的上官龙。

    他就是洛阳八士之一的祁八州。

    他的金刀如烈阳展空,洒出千百道金光飞斩徐子陵的后背。他不求重创敌人,但救回身为好友兼亲家的上官龙。上官龙无论如何不能死,否则与上官龙有千万瓜葛的他那过不了什么好日子,所以明知徐子陵强大得恐怖,明知上官龙是阴葵中人,可是,他也得行险一搏。

    “轰!”

    一触之下,符真的开山巨斧忽然让徐子陵的钢杖牵引向符彦的锥喙怪剑,两者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符氏兄弟两个各让对方一发不收的劲力震得飞退,这非他们的本意所为,那是在徐子陵的钢杖指引之下。

    他们有如着了魔咒一般,平生向自己的兄弟共挤出最大的劲力,将对方狠狠地震退。

    在祁八州那金刀的金光四射之中,有一只金鹰张开了它的羽翼。

    那只金鹰比那金刀的光芒更加闪耀千百倍,相比之下,那些金光简直就是金鹰身边的麻雀般可怜,在一刹那,那只金鹰敛翼冲了那些小麻雀之中,探爪,毫无反抗的余地,它抓住了猎物。

    徐子陵手一动,未等长孙谋那句‘鹰变十三式’喃喃出口,已经把那个祁八州抓在手中,并狠狠地贯入青石地面里面,在用那钢杖挑起半死不活的上官龙,淡淡地道:“小子近事有点忙,就不留下参加知世郎王公的盛会了。”

    顿一顿,又道:“闻说尚秀芳才艺天下一绝,可惜有事在身,不得一见,甚憾!”

    “各位。”徐子陵随手抛掉钢杖,洒然道:“我的事完了,大家请继续喝酒作乐,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