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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金砖!”任媚媚一解开那个包裹,吓了一大跳,娇呼起来道:“你竟然带了那么多金砖来!”
“还好你说是金砖!”徐子陵微笑道:“要说你是泥砖就完了。一块十斤重,本公子的算数不太好,麻烦任美人帮本公子算算有没有一千两好吗?”
众人一看徐子陵不怎知的就变出来一大包金砖来,个个都激动得大声喝彩,个个的眼睛都让那片金光映得眼花缭乱,忘情地乱吼着。今晚有这样的一个千金豪赌之夜,简直让所有的赌徒都要疯了。对于香玉山这一个赌场的少东,拿出一千两黄金,他们不觉得很惊讶,可是对于身无一物的徐子陵,随手就拿出一大包金砖来的举动,简直让众人以为他是天人下凡,能世人所不能,心中那个激动,难以自禁,个个疯狂喝彩不绝!
香玉山一看徐子陵真的拿出一大包黄金来了,而且看上去远远要比自己面前的那堆金条更多数倍,不由眼前一黑,如挨闷棍。
在这一杀那,他的心崩溃了。
他想不到面前这一个人真的能够拿出那么多金子,他想不到自己根本就难不倒他,他的从容不迫让自己更加丢丑,就像跳梁小丑一样让人嘲笑。他听到众人大声的喝彩声,简直就比一把尖刀捅进了他的喉管还要难受还要痛苦。
他嫉妒,慌乱,疑惑,苦涩,恼怒,羞愧,窘迫,怨毒,仇恨,这些东西就像无数只魔手紧紧地握在他的咽喉之间,让他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他一看见对方那种无视的眼神,就想狠狠地擂断自己的肋骨,狠狠地撕裂自己的心胸,将自己的心用力捏爆,变成片片的碎片,让它鲜血淋漓。
如果不这样做,他心中那股后悔都不能稍稍减弱少许。
他那个后悔啊!
早知道他那样可以污辱自己,根本就不必跟他玩什么一赌千金,直接派人将他赶出去,再拖到后巷痛打狂殴,直打得他不具人形,不但把他偷偷带着的金子统统抢光,还把他的衣服扒光,吊到彭城的城门挂上三天三夜,让整一个彭城的人都可以看到他的丑态。
如果挂少一个时辰,都简直都太对自己不住。
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自己翻脸,那么翠碧楼的声誉大损,加上那个发春母猫似的任媚媚看见他又年少又多金,肯定帮他,现在发难对付他真是太迟了!
怎么他一进来的时候,自己就没有大喝一声‘小贼还敢现身’然后马上让人把他拖出来呢?怎么自己当时就那么笨呢?怎么可以让他如此羞辱之后还可以安坐在那里继续无视自己和羞辱自己呢?香玉山的脸阵阵扭曲阵阵变形,青白红黑数种颜色来变换无定。
“怎么样?”徐子陵微笑问眼睛放着光的任媚媚道:“这点金子够不够跟那个肉脸兄赌上一把啊?”
“太够了!”任媚媚狂喜无比地坐下来,差点没有整一个人坐到徐子陵的怀里去,娇声道:“好一个坏家伙,害得人家对你如此担心,谁不知你不声不响却吓人一跳,你看,我的心到现在还在‘砰砰砰’地乱跳呢!”
“是跳得挺厉害的。”徐子陵看着任媚媚那故意挺起来的暴乳,微笑道:“不过看不太真切,如此美妙的心跳,有机会一定要更看得真切些才是人间乐事。哈哈哈……任美人,现在还麻烦你跟对面那个肉脸什么少东说一下本公子带了多少金子来,是不是够跟他赌一把好吗?”
“小坏蛋。”任媚媚腻声撒了一下娇,她用极是妩媚的眼光看了徐子陵一眼,然后别过头去看香玉山,好久也不出声,突然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道:“玉山,香少东,人家寇公子带够了金子,不,带够了金砖。一块金砖重十斤,一共二十块金砖,香少东算数那么好,不会不知道有多少两金子吧?还有,我任媚媚大胆在这儿做一个公证,如果公平赌钱好说,如果我们的香少东想玩点什么小花样,我们彭梁会一定会奉陪到底的,还望香少东记住才好。”
“你……”香玉山的脸好像让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扭曲得更厉害了。他阴沉着脸,用恶毒的眼光死死地瞪着徐子陵,可是徐子陵看了不看他。香玉山一拳击在赌桌上,大吼道:“你说是金砖就是金砖啊?我要验过他那些到底是不是金砖!说不定他在弄虚作假,那么大的一个包裹,谁看见他拿进来的?他根本就在唬弄大家!”
“不知是肉脸还是肉腿兄,虽然大家很熟,可是你乱说话,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知道吗?”徐子陵好整以暇地道:“虽然你没有看见我拿金子进来,可是并不等于我的金子就是假的。在场多少人有金子啊?你可以看见谁拿金子进来?那大家的金子都是假的?不要以为你没看见就可以乱吠,你没看见是因为你很蠢,看不见,懂吗?”
“任美人。”徐子陵不去看正气得快吐血的香玉山一眼,又对爆乳美人任媚媚道:“既然肉脸少东那么怀疑本公子的金砖,你就帮本公子拿去给他们那边的人看一下,证明本公子的金子不是泥砖,好吗?如果你肯帮本公跑这一个差事,本公子一会如果赢钱了,就分一半给任美人做劳务费好不好?”
“劳务费不必。”任媚媚一脸娇笑地站起来,凑过来香了一下徐子陵的脸颊,无限欢喜地道:“如果寇公子有机公跟媚媚两个人‘对赌’一下就好了。”
她的纤纤玉手随手一提,把那两百斤重的金砖毫不费劲地提在手中,柳腰轻摆,款款地来到香玉山他们一干人的面前,微带一种冰寒的笑意地道:“金砖我就送来了,不知你们想怎么验?不会是拿回去你们后间偷偷摸摸地验吧?这些金砖每一个上面有一对金凤凰作饰,似乎要动手脚还不太容易呢!”
香玉山怒极,可是却无法发作,憋得眼睛都快滴血了。
几个庄家上来,一个个金砖地看了半天,相视惧然,一个刚刚想对香玉山说点什么,让香玉山一手推倒在地上,又发狠踢了一脚,吓得其他人连忙躲开,避之则吉。
“你想怎么样?”香玉山极力压抑着声音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认为徐子陵如果有备而来的话,那么就一定是上门找碴的,他现在开始有点警觉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果徐子陵单单是准备来赌钱,根本就不必搞那么大的动静,也不必拉上那个任媚媚来做护身符,他一定是来搞事的!
“不想怎么样。”徐子陵淡淡地道:“只是想找个带把的男子赌两手罢了。如果肉脸兄裤档不带把,不敢跟本公子赌,那就算了。大家都知道,如果裤档里不带把,想装,也装不起来的!还是不要装的好!”
“你说什么?”香玉山一听,简直想直扑过来生撕了徐子陵。
“我在说事实。”徐子陵微笑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如果不是男人可是‘硬’充不来的,大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众人一听,都去看香玉山那青白的脸,一个个都偷偷暗笑起来。
“我就跟你赌!”香玉山快疯了,他一拍赌桌,大声道:“我就跟你赌,千两黄金,一把分胜负。”
他在拿话来堵徐子陵,他怕他加码,怕他用两千两黄金来压他的千两黄金,到时如果自己不跟,那不用赌也输了,如果自己跟了,那么翠碧楼的所有金子加起来也只差不多,如果自己一把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用那么大声。”徐子陵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吹吹什么也没有的手指头,淡淡地道:“我听得见。”
“邓叔,你来摇骰。”香玉山又急急地指定摇骰之人。
任媚媚看了一眼徐子陵,发现他根本就不在乎,小樱唇微微一动,似乎要警告他一点什么似的,可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看见徐子陵的眼光更加狂热了。
一个双手很长的枯瘦中年人走了出来,他脸色腊黄,嘴唇干燥,一双眼睛就像死鱼那样无神,倒是一双手却像女子般白晰柔嫩,长长的手指那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很是干净又很是平稳。他揭拿起赌桌中央的那个赌碗的顶碗,露出里面的一颗大骰子,轻轻地拈起来,分别给徐子陵和香玉山看。
徐子陵却没有看,只顾和任媚媚小声说笑。
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直教得那个任媚媚笑得花枝招展的,那暴乳乱晃,摇拽不定。
香玉山脸色阴冷地点点头,示意那个枯瘦的中年人开始。
那个中年人神色枯然,死眉死目没有一点反应,直到徐子陵抽空向这边挥挥手,才慢慢放下手中的那颗大骰子,慢慢地盖上赌碗的顶碗。他双手执住那个巨大的赌碗,高举过头,先是轻轻地摇几下,停一停,然后再轻轻地摇几下,如此三番之后,忽然将那个赌碗轻轻抛起,抛到空中。
那个枯瘦的中年人的手忽然变了,化作数条之多,将那个赌碗一下子缠绕了起来,还不等众人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赌碗就消失了。那个枯瘦的中年身形一阵急旋,在原地旋转,等他停下来,那个赌碗不知什么已经放在那张赌桌上了。
静静地放着,仿佛从来也没有动过一般。
可是那个枯瘦的中年人却浑身颤动,浑身大汗淋漓,好像让疯狗不停歇地穷追了十里路一般喘着大气。
香玉山没有看,在那个枯瘦的中年人做那些动作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看,他只在听。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
徐子陵也没有看,更没有听,他在和那个任媚媚正在调笑,两个人的手指正要赌桌底下相互搔挠着对方的手心。那个任媚媚的小脸染了一大片红红的霞,那眼睛妩媚如湖,湿润得滴得出水来,她几乎没有整个人坐到徐子陵的怀中去。
“你是客人。”香玉山冷哼道:“你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