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9.第929章 卷二170年少轻狂:年少的无知无畏

七月姽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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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半夜,偶然看见柳金蟾踢了被子,他还习惯地起来给柳金蟾把踢开的被子,重又给柳金蟾掖好,毕竟是入秋的天,这手啊脚啊搁在外面都容易起来疼,染上风湿——

    北堂傲细细地给柳金蟾压好被子,又翻身给好似叠罗汉般娃娃们一一分开,然后再给爱提被子的妞妞,将四角压了五谷的被子,重新理好,最后想,就要去乡下了,明儿就该寻人给三个孩子重新缝小被了——

    哎呀,这当男人不易,嫁了人当了爹的男人,就不易了——

    妻主没良心,他也一个都落心不下,她柳家的种,到头来,还是他念的、想得比柳金蟾这个柳家人还多!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北堂傲生来就是操心的命!

    想归想,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价格猴子满山走,就是柳金蟾不是他喜欢的,他也得从一而终,更何况,他满心里地这么喜欢她……

    自找的,怪谁呢?

    “没良心的!”

    北堂傲嘟着嘴,瞅着柳金蟾一脸无忧的睡颜,忍不住嘀咕,只是……嘀咕毕吧,他看着柳金蟾,还是越看越觉得一颗心软绵绵的,满是缠绵意,真想依偎进她怀里——

    抚平他这一天的惊心动魄!

    忍——

    忍了今夜才有长长久久,他北堂傲,到底何时才能不用担心自己被旧事重提呢?

    不知不觉天色将明,北堂傲却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好似越来越短,一桩桩事情接踵而来,他真的能与金蟾白头偕老么?

    浑浑噩噩带着满腹的忧愁,北堂傲浑浑噩噩睡去,时不时还能感觉妞妞的小胖脚一个翻身就压倒了他的身上,迷迷糊糊又把妞妞的小猪脚塞回小被子,掖好被子,他又胡乱迷糊过去——

    梦里的魂魄啊就好似离体了似的,飘啊飘的,忽然就飘到了过去,他和战蛟在慈宁宫时那段岁月,年少就跟她娘一样花疯一般的皇太女,整日里一散学,就围着他和战蛟转,他不动声色,静静地,就跟看戏地看着战蛟忍住每一次翻白眼的冲动,被她拉着说各种话

    ——有位钦天监的天师说,战蛟有后命,但会祸乱后宫,这事一直让皇上如刺在喉,久久不能安眠,可皇太女对战蛟的痴迷却是有增无减。

    许是那时还小,宫里除了皇上和皇太女外,以及各自的家姐外,他们都几乎看不见第四个女人,所以那时大家看皇太女也不那么面目可憎,相反,还觉得她仪表堂堂,威风八面,就是……

    朝秦暮楚的……让他和战蛟总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良人,而且宫里层出不穷的争宠、栽赃陷害,更是越演越烈,甚至有时还隔三差五就听说那个宫里某个才人没了,宫人更是死得不明不白,呆在宫里的日子,如履薄冰。

    索性,他年满十岁时,大哥就以要他去沙场历练为由,将他送出了吃人的深宫,本以为噩梦结束了,可谁想看似平静的日子,终因龙葵的落地而被瞬间打破了。

    皇上说为让皇太女安心,便说要册立他为皇太子君,亏得有个战蛟,这个打算才被一再耽搁,但引发了大哥与皇太后的明争暗斗!

    闹剧结束于慕容嫣的出现,却也因她,慕容家成了三家博弈的第一个牺牲品。

    牺牲品……

    梦里年少时的慕容嫣比男人还美,站在海棠树下,可以让一树的海棠花也黯然失色。

    喜欢她么?

    梦里的北堂傲恍惚了一下,是了,慕容嫣那样的美固然对于初出宫廷的战蛟而言可谓眼前一亮,可对于提前了两年出宫返回塞北的他,鹰堡里来来往往的俊男美女,甚至金发碧眼,英姿飒爽,甚至雄姿英发的大漠王者不知凡几,慕容嫣算什么?

    无非是个塞北的那一抹拂杨柳。

    但为什么会偏偏鬼神神差挑上她呢?

    北堂傲质问梦里的自己,为什么见惯了那么多的环肥燕瘦,闭月羞花,他却不偏不倚挑了慕容嫣这个,武不及族中仆人,文不及府中孩童,甚至貌也谈不上惊人的女人呢?

    梦境因这一问,刹那间跳转到了那夜家姐接到长兄家书的时刻,沉甸甸的心,因入宫备选一事而瞬间宛如沉石,

    而慕容嫣的微笑却那么凑巧的出现在了他挑起营帘的那一刹那,想来是命运,他那时的脑子里立刻浮现了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入宫备选的查验第一关,就是看是否完璧之身……

    那一刹那,素日看似一万个不入眼的慕容嫣瞬间他看上去也觉得能过眼了,家世不好不坏,倒也不辱没他,至于她有没有功名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他北堂家还愁这个吗?

    他甚至觉得,反正做男人早晚都要出嫁,嫁谁也不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不了不喜欢,就常年各在一方,老死不见面——

    反正他是个将,驻守边关是命中注定的事儿,而女人谁不是三夫四侍?后院争风吃醋的事,他还见少了?要他北堂傲奴颜婢膝地像个老爸子似的,在家服侍女人吃喝拉撒,这让志在四方,恨不得能像雄鹰高飞于苍穹,无牵无挂的他,根本不屑于顾——

    毕竟年少轻狂,总以为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他北堂傲压根不在世俗的范围内,凭借他的聪明才智,他觉得有十足的把握,将慕容嫣玩得团团转:

    反正不爱,不喜,他又出身高贵,说白了,就是嫁给慕容嫣,高娶的慕容嫣此一生的衣食荣禄,全都只能仰他鼻息,他无须为任何事愁,一切……不过是尽在掌握之中。

    那时的他是多么的骄傲、那么得自负,甚至试探时,每每看到慕容嫣不过是从他这儿得了一盘不多的小菜,也时常感动得涕泪满衣裳,他就有种无法言语的优越感。

    也或许,就是这份自负,以及慕容嫣故意表现亦或是真有那么一点儿感激涕泪的表现,让他的狂妄和自负日益膨胀,最终冒险踏出了他直到现在都不敢去正视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