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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骄忍不住白了尉迟性德一样,预备继续苦思,哪个空缺适合柳金蟾,自己又能动用人脉,眼下不用费吹灰之力……
“你啊你啊,就是个木鱼脑袋!”
北堂骄这么一副不开窍的模样,当即让尉迟性德忍不住拿着折扇在北堂骄脑门敲了一下又一下。气得北堂骄瞪着气鼓鼓的眼瞅着这个小小的太傅,居然越来越把她放在眼里的行为——
虽然……她曾经,差一点就成了自己的嫂子!
“等我作甚?突然发现我的好了?”
尉迟性德很没正经地笑道。
北堂骄,无法,只得默默地拿手一指门哪处:慢走,不送!潜台词则是:快走,别留!
尉迟性德少不得为北堂骄这家人的急性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看你用兵挺如神的,怎得,有时候脑子就有点拐不过弯来了?”果然是合族世代当官久了,一点也不懂如何跑官、自然也不懂欲进则退的那套“清高”文人们的伎俩——
装装清高、卓然不群不会啊?
“你当我跟你似的,满脑袋的弯弯曲曲?”谁没事有你那闲工夫,就在脑子里绕毛线啊?
北堂骄,想也不想赏了尉迟性德一个白眼:上半月,好没义气将傲儿丢给某官员的事儿,她现在还没忘呢?
差点就让她露了馅——
亏得柳金蟾现今是还活着,这要死了,北堂傲又知道了真相,傲儿心里还不得怨她一辈子?
提起这个吧!
北堂骄还有点佩服柳金蟾,明知是被她遗忘了,居然当着傲儿的面,还口口声声说是她给大家惹来了麻烦——
她柳金蟾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为什么她北堂骄也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呢?
她柳金蟾若求富贵?
富贵已得!
求步步高升?
怎得还心心念念想回白鹭镇继续读书?
北堂骄心中疑窦越来越深!
“哎——你说我这弟妹,她到底是想做官还是不想做官?”
北堂骄提起这事儿就头疼,尤其是看那柳金蟾一副神在在的模样,你说她想做官吧,她非说该回白鹭镇读书了。
说她不想做官吧?干嘛一回来,孩子还没抱上,就兴匆匆地跑来看她,还让傲儿说了那么一通骄傲无比的话儿?着实令人纳闷不已!
北堂骄看向尉迟性德。
尉迟性德却合上折扇:“你啊,天生就当官是给你备着的,哪懂我们这些个读书人的心酸啊!”想当官,又怕人说想当官……
北堂骄叹气,不懂自己怎么忍受眼前这个女人几十年的!
“你啊,少卖关子,那边正在草拟请功的折子,问怎么草拟的好,你……请说痛快话!”别再给我咬文嚼字的——再咬我揍你!
“拿笔来!”
尉迟性德也无心情再逗着北堂骄玩了,索性提笔几挥毫,为自己几十年来鸡同鸭讲的命运而感慨的同时,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赫然出现在了北堂骄的眼底——
字……真是好看!
就是……
看不懂到底是什么字?需要这么草吗?
北堂骄无奈地看着尉迟性德:“你……生来就是为了气本夫人的。是不?”她北堂骄就算是个武将,也是个自幼识字断文的儒将吧?至于被你贬得这么低么?
尉迟性德则紧紧地吹了吹自己得墨宝,不无得意地一边欣赏一边念叨:“不争,是以天下莫之与能争!”
意思懂,道理懂,就是在这里的引申义……不懂!
北堂骄也是彻底地醉了:“说人话!”
“报功,但不请功!”
难得痛快的尉迟性德,在乍见北堂骄暗暗拿起某书时,迅速开口。
“不请功?那报功干嘛?”皇上当人戏弄她可不是好玩的!
“你只需在功劳旁边注明是嘉勇公夫人,别的都别提!”
“你……”
北堂骄的眼瞬间睁大。
“皇太女素来只看请功,请求加官进爵的折子……”不想被扣下,自然就不能写,“
而且,你还得再向皇后写封家书,提提你弟妹这居功不伟,还已功成身退——回书院读书了!”
北堂骄听到这才暗叫一个妙:
果然是狐狸!现在只说大功,不提请功,可不就是最中皇上喜欢么?用句民间话来说,就是最爱只会跑不吃草的马儿!
“你……”北堂骄瞅着尉迟性德笑。
“放长线钓大鱼!”
尉迟性德伸个懒腰,然后向北堂骄道:
“别人都是后天学的,你弟妹,是天生的!”读书、读书……她越不着急当官,北堂傲就急着想给她讨官做!不然,傲儿忙起来,这柳金蟾谁管啊?
不待京里南下的人到,北堂骄护送龙葵尉迟性德返京。
柳金蟾则想尽一切办法,从教北堂傲冲浪,到浮潜不等的理论指导中,颇有成效地消耗掉北堂傲集聚了近乎一月得能量,抱着妞妞,也跟着南府北上的书生们一起朝白鹭镇方向进发。
只是临到走得那日,柳金蟾不偏不倚就遇见了已被迫做了水军的月光。
“你?”
月光刚拉起锚,就看见了正在岸边等北堂傲在那头安排人,搬哪些个特产的柳金蟾。
柳金蟾也是一愣:
“岛主?”虽然恩情薄,毕竟是吃了人家一顿饭。
“什么岛主……”月光苦涩地一笑,用她那口不太纯正的大周话道,“不是阶下囚就不错了……”
柳金蟾低头,很想说是我连累了你们,但……当海寇也不过是有今天没明天,刀口里舔血的日子,何来好不好呢?不过是没以前的那种尊贵了。
“你呢?”
岛主余光瞅着柳金蟾这一身缎面彩绣的袍子,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滋味儿。
“……陪相公孩子……预备——”
柳金蟾淡淡地,其实她心里更想知道三郎还活着么?然,尚未开口,“哗啦——”一阵圆木滚落的声儿就传来了。
下意识地,柳金蟾一扭头,哪边一艘看似商船的甲板上,三郎那异国小生意人模样的打扮就映入眼来。
等不及柳金蟾再多看一眼他过得好不好,北堂傲那头好似警觉了什么的声儿就催促声就亟不可待地半喊半吼着传来:
“柳金蟾!”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