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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夜加上一个清晨不停歇的摸索探路,六个人还是得在林子内部生物的指引下走出这片困兽之林。猎人舒不住地感慨着生物本性也不都是凶残无情,温顺友善的本质还是存在,例如他们这一次就是何等有幸地在一个人头蚱蜢身兽的引导下走出了大化林,如何获得一个大型犰狳蜥的依赖和喜爱,以至于现在它还对他们一行人不舍离弃。
“老天,我竟然有点喜欢它了,瞧它蹦跳的样子多可爱。”猎人舒感激地望着离去的人头蚱蜢身兽。
“那你别离开了,留这多好啊。”巅亡人刻薄地揶揄道。
“这里不适合我。”猎人舒说。
“它怎么办?”塔央看着身旁这个带翅膀的巨型犰狳蜥面容有些苦恼,它有三条尾巴,位于旁边的两条特别喜欢用来捅咕人,现在它就不闲着,没事就捅咕魔罗一下,气得魔罗总是瞪眼睛吓唬它,可没能起到制止的作用。
“赶紧撵走!”魔罗极不舒适地扭了扭被绳子捆绑住的身体,他快被这家伙烦死了。
他们过了一座小桥,又进了另一片看起来正常得多的树林,他们不知道这是在哪里,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走。
“它能飞吧?”焕汀考虑着,“我们当中谁骑上它飞到天上,看看路...”
“这家伙让骑吗?”猎人舒皱着眉头问,一边打量着犰狳蜥。
“你试试,你不是觉得跟这林子里的怪兽挺投缘的嘛,你骑。”说着巅亡人推攘着猎人舒跨上了犰狳蜥,根本不是提建议的架势。猎人舒单薄的身子骨反抗不开巅亡人的粗鲁推攘,只好借着他的力爬上了大犰狳蜥的背,手紧紧抓住它双翅的翼角,生怕起飞时被甩下来。
犰狳蜥倒是老实,眼球咕隆咕隆来回转,不知道后背那蠢家伙是想干嘛,把着自己的翅膀让它不自在,于是它展开双翅抖了抖,深灰色羽毛掉落两片,它又转了转身,咬住自己的尾巴,蜷在地上不动了。
“它以为我们可能会对它不利。”岱普诺瞧看着犰狳蜥和猎人舒搭配在一起的滑稽相说。
“好啦,起飞吧!孩子们!”塔央后腰的鞭子被巅亡人一把抽出来,朝着犰狳蜥后尾处一挥,犰狳蜥惊跳起来振展双翅飞上空中,伴随着猎人舒嚎啕的大喊。
“真够呛。”魔罗自言自语咕哝了一句。
“汀,”塔央走到与岱普诺并排站着的焕-汀身旁,“你什么时候到的活死人谷?”
“在你们准备动身的前两天。”
“你早就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找我们呢?”
“本来是要找你们的,但是...”汀微微蹙眉,“我被一个人吸引住了。”
“哈...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就是这样,轻易绽放心扉,只要那小伙子是个有鼻子有眼的家伙。”巅亡人插嘴道,他脸上的微笑似乎是在叙述:这没什么值得害羞的,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哦!真的嘛?汀?”塔央瞥了一眼巅亡人,戏谑地盯着她。
焕-汀被搞得莫名愣了一下,“想哪去了?我是说一个很古怪的人,他的装束、举止...”
“得了吧,活死人谷里怪人多了,多年来我一直让自己跟他们保持距离。”巅亡人说,事实上他是跟任何人距离都近不起来。
说到这塔央倒是想起了就在不久前巅亡人以他那种独特的方式接待的他那位独特的朋友,开倪。
“不不不,他看上去有很多秘密,并且...”焕-汀的解释被高空中骑在犰狳蜥背上的猎人舒的呼喊声打断了一下,她抬头望了一眼,对这个探路方式不抱有太大希冀,“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他的行动或多或少跟我们有关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当时就是想把一切弄明白,于是...”
“你跟踪了他?”
“是的,我跟踪了他,并且误打误撞到了木屋的隧道出口,等我爬出去后那个人就不见了,然而我却无法再找到任何能够返回去的痕迹...”
“所以你就一个人在刚刚那个可怕的林子里待了两天,直到碰见我们?”塔央露出怜惜和佩服的表情。
“嗯,没办法,如果我知道那是个只能出不能进的出口我绝对不会跟出来,我会返回去等着先与你们会和。”焕-汀苦笑着看了塔央一眼,又仰起头继续观望着被整惨了的猎人舒。“不过我的运气还不错,我发现了一个踩到陷阱的大体格癞蛤蟆,我发誓你看到了它那褶皱的、巴巴赖赖的皮肤之后就不会再反感任何其它怪物了,癞蛤蟆一只腿被绳子吊在了树上,它一直在挣扎,但它看见我了之后就安静了下来,好像知道我会去救它。”
“而事实上你并没有。”巅亡人随口说道。
“不,我救了,举手之劳而已。”焕-汀看了巅亡人一眼,又瞟了一眼魔罗,“要么这绳子是哪来的呢。”
“什么!这根绳子接触过一只肮脏透顶的癞蛤蟆?妈嘞!”魔罗万分嫌弃地瞥瞧着紧紧绑在自己身上的麻绳,不禁嫌恶地咧起嘴,金牙在这等脸色下光泽也显逊色不少,巅亡人默默地减少着自己手掌与绳子的接触面积,他现在有点不太想担负牵着魔罗这个阶下囚的任务了。
“呃...他长什么样子?”塔央又问。
“咦?你这么喜欢打听那种脏东西的细节?”魔罗更加嫌弃地看着塔央。
“我打听的是焕-汀跟丢了的那个人。”
焕-汀回想着...“带帽的棕褐色斗篷,那帽子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脸,他还总是沉着头,就几乎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了...”
汀还没说完塔央就惊讶地打断了她,“这个人我们也见过!”她转头看了看站自己旁边的巅亡人,想得到他的确认。
巅亡人露出无辜的眼神回视着塔央,“我可没这样打扮过。”
塔央无奈的垂下眼睛,又看了看岱普诺,“你们不记得我们也见过汀说的这个人吗?就在那间安排有专门坐位的房间里,那间巅亡人滔滔不绝讲述莓坎舟教派的房间!”
岱普诺没有回应,但是他在想。
“我滔滔不绝?”巅亡人总是只抓住有关他自己的重点问。
“等等,不应该啊,”分析到这里焕-汀打断所有人,诧异地看着塔央,“照你的说法,他在你们动身出发的那天和你们是在一起的,可是明明在两天前我是跟踪他爬出的隧道到了困兽之林,而出口是不能返回的...”
除去在天上嚎叫的猎人舒,地上的五个人不约而同呆愣住了,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