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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谁的电话?”
冯志存缓过那口气,一想到再等一个多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这个他视为隐忧的人就会从这个世上无声无息的消失,心口刚刚被压制的郁气瞬间得到了舒解,肚子里明明没吃早饭,可是心情转好带来的饱腹感让他觉得这顿早餐完全可以不吃。
声音响在陈德身后,他自己拄着拐仗,慢步走了过来。
陈德缓了缓面色,扭头看见老爷子恢复如常的神情,想了想,单手捂住话筒,把刚刚里面男人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纵然冯志存英明神武,一辈子经过风浪无数,也没有想到,自己一直疼爱的孙女,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
干到不怕,偏偏还被媒体抓了个正着,这得有多没大脑才能蠢成这样啊!
差一点,真是差一点,他就被气的背过气去,食指点着电话,几次欲张口想说什么,都因为那口气压住了胸腔,卡住了嗓子,什么话也吐不出来,只能任由陈德惊惶的拍抚着他的后背,重重的咳出了一口浓痰,缓了一些,面色才渐渐变好。
“老爷子,您别急,那边打电话也就是讨个人情。”陈德这话既简洁,又明了,自然也传递了冯家不应,那边不敢随便发的自信。
冯志存自然也是心如明镜,这些做生意的都特么鬼精,什么东西该发,什么东西不能发,脑子里比谁都多根弦,打电话来,不过是通个气,让他知道知道罢了。
“告诉他,有空来家里喝茶。”
沉喝的声音掷地有声的透过传声筒传递到了电话的另一端,陈德刚才只顾着给老爷子抚背了,这会儿回手去拿电话,另一端的人自然也清楚的听到老爷子喝亮的嗓门,尤其那句请喝茶清清楚楚,不假他人之口的传过来,哪里还需要多说废话,只余点头哈腰的客气了,“德叔,你好好照顾老爷子,就当我没打过这电话,你放心,告诉老爷子,同行我打招呼,这事儿不用他操心。”
隔着电话,陈德道了谢,又复述了一遍老爷子的意思,有空过来喝茶,这才挂了电话。
转回身,瞧着老爷子面色沉郁的样子,不由的浅叹口气,低声劝慰,“老爷子,大小姐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
冯志存讥嘲的声音夹裹着浓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鄙夷,这种鄙夷几乎埋没掉了他对冯雅倩围护这么多年的亲情。
陈德敛眉垂首,不看老爷子的眼睛,他心里清楚的感觉到,大小姐只怕真真踩踏了老爷子心里最后那根欲留给她的亲情链,以大小姐的所作所为,别说以后再得老爷子欢心,只怕,再想踏进这道大门,都极难了。
冯志存两手紧紧的握着拐仗,仿佛这才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眸光阴鸷,暗沉,瞳仁里流转的光芒,道道都充满了算计,半晌,舒缓了语气,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般的吩咐道:“给莫老打个电话,就说我约他喝茶。”
“是。”
陈德应声,看着冯志存转身上了楼,才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莫骄阳把车子停在了冯有忠的车后,熄火,拔钥匙,关车门,动作利落的就像是要急着打劫一般。
杜若几乎是脚刚从冯有忠的后车门迈下来,身体就被揽进了莫骄阳的怀抱,那样的紧,即便什么话也没说,可他的呼吸分明透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顾学茵守在家门口,翘首以待,一入目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忍不住失笑起来,“有话进屋说。”
边笑,边上前挽起了冯有忠的手臂,本来她是想抱抱杜若的,可是现在明显没他这个岳母插足的地方,还不如把怀抱留给自己的男人呢,她可没忽略掉冯有忠站在车门旁蹙眉的表情,以她的猜测,只怕是吃醋呢。
想想也是好笑,这么大年纪,吃女婿的干醋,也是醉了。
“爸,妈,我带杜若先回去了。”莫骄阳说了句他早就想说,冯有忠却一直没给他机会说的话。
“嗯?”冯有忠蹙起了眉头睨着莫骄阳,欲听下文。
顾学茵亦是满目疑惑之色的唤了声“骄阳?”,不明白怎么到了家门口,还要回去?
杜若只是依赖的靠在莫骄阳的怀里,偏头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词。
莫骄阳眼角的余光本就徘徊在她的周围,自然不会错过她看他时传递的信息,心意相通,他相信,此时此刻,她要的,也不过是两人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
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做。
手臂缓缓的收紧了力度,眼帘再度张开,看向冯有忠时,他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捍卫与坚持,“爸,以后我在哪儿,她就在哪儿。”
“……”
冯有忠面色一窘,好像他是棒打鸳鸯的恶岳父,恨不得分分钟拆散一对有情人似的。
可是他心里又深知,莫骄阳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说他一个当爸的,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没保护好,人家当丈夫的,不乐意了,也不相信了,以后这是打算走哪儿带哪儿的意思了。
虽然这是实情,可是他还是郁闷的想骂人,而且,他自己的女儿这才认回了几天啊,这小子又一门心思的拐跑,他就是想过过父女天伦的日子,难不成还有错了。
冯有忠板着面孔瞪着莫骄阳,不予退让的说道:“这是她家,又不是大禹,哪有过家门不入的。”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拿着离婚证过日子的人没资格跟我说这话。”
“……”
冯有忠犀利果决的堵住了莫骄阳的长篇大论,甚至还堵的他哑口无言,大手一挥,直接上前去拉杜若的胳膊,“走,先跟爸回家,下午爸带你去个地方。”
一个欲拉,一个不放,眼看着翁婿两个就要打起来了,杜若作为整个事件的关键点,想不开口都不成了。
目光柔软的看了一眼莫骄阳,嘴角挽起轻笑,低声道:“先进去吧。”
“对,对,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说。”
这种时候,顾学茵也只能出来和稀泥,而且她聪明的越过冯有忠,自己上前拉过了杜若。
与她想的一样,莫骄阳拦了冯有忠,却不好拦她,所以,她到是轻易的得了逞,揽着杜若的胳膊抬步就往院里走,一边走,还不忘回头招呼翁婿俩,“天寒地冻的,你们爷俩还打算在外面晒冷气不成?”
莫骄阳与冯有忠对视一眼,一个把哼声吐在了明处,一个把哼声,吐到了心里,翁婿两个皆有一种相看两相厌的感觉。
顾学茵哭笑不得的摇头,一边走,一边跟杜若小声嘀咕,“都说男人有的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以前我还不觉得,这会儿到是信了。”
扑哧。
杜若配合着轻笑一下,不过因为心里有事儿,这笑容舒展的极浅,更多的像是为了应付。
顾学茵是聪明人,早就看出几人有异,却不好在这个时候多问,只等着回头觑个机会问问冯有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母女两个进了屋,翁婿两个的步子才慢慢跟了上来,莫骄阳慢了冯有忠两步,在看到屋门被关上的时候,才有些置疑的问道:“爸,德叔的话,可信度有多少?”
“下午我安排了地方,咱们带着杜若过去检查一次。”
似是而非的回答,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冯有忠顿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冷冽的莫骄阳,心知他关心则乱,而这份关心,正是缘于对自己女儿的爱护,眸光一暖,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刻板,“德叔不会骗我,不过……”
“你担心老爷子瞒着德叔,自己动手?”
冯有忠眸间有欣赏之意,看着薄唇紧抿的莫骄阳,一双精眸不加掩饰的展露着心底的阴霾,这样真实的情绪流露让他也不禁感触良多。
抬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呼出一口长气,带着几分后怕之后的庆幸,“这个可能,我想,应该很小。”
从凌晨等到清早,从接到杜若,再到一路回到家,他脑子里盘旋的都是老爷子自负的种种,以老爷子做事儿前瞻后顾的性子,他之前想的,的确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种可能,大多应该发生在外面的事情,若是在冯家主宅,只要德叔有心,便没有什么人是他回护不了的,在这一点上,他还是深信的。
不过,保险起见,下午的检查,还是有必要做一次的。
垂眸掩思,莫骄阳不再与冯有忠争辩什么,草木皆兵,大抵就是他此刻的心情写照,如果可以,下午的检查,他宁可带杜若回到S市,去凌晨那边更稳妥,B市,他觉得每一个人的面孔下都掩藏着数不尽的獠牙,不知道哪一道锋利的牙锋就可以至杜若于死地。
尤其是冯有忠的人脉,眉心收紧,莫骄阳有些怀疑的看着冯有忠,谨慎的问道:“爸,下午检查,你安排的人……”
眉毛一挑,神思一戾,冯有忠差点没被莫骄阳气笑了,抬着食指点了两下莫骄阳,没及说什么,挥着衣袖便拧身上了台阶。
生气了!
莫骄阳眸光清冷,神色如常,拢了拢身上的大衣,跟在冯有忠身后也上了台阶。
翁婿两个进了客厅都没看到杜若,目光纷纷投向了顾学茵。
顾学茵手里拿着果盘,先笑睨向莫骄阳,扬了扬手腕,“若若在楼上房间里休息,你帮我把这个给她送上去。”
莫骄阳欣然接受,在冯有忠不善的目光下,扬了扬嘴角,说了声,“谢谢妈。”转身就上了楼。
等到莫骄阳的身影在楼梯口消失,冯有忠才收回不满的目光,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顾学茵没搭理内分泌失调的冯有忠,转身欲往厨房走,流理台上还摆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你去哪儿?”
被忽视的男人想要寻求安慰,盯着自己媳妇的背影,话说的有些幽怨。
“还有盘水果,我去拿过来。”
幽怨的男人瞬间被安慰了,目光重新睨了两眼楼梯,最后老实的坐到沙发上,等着吃水果。
莫骄阳端着水果上了楼,熟门熟路的按压下杜若房间的门锁,推门而入,竟然没一眼瞧见女人的身影,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慌了神色。
好在,置衣间里换衣服的杜若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以为是顾学茵给她送水果来了,刚刚上来的时候,顾学茵就提了一句,所以隔着置衣间的门,她轻声道:“妈,我在换衣服,水果帮我放柜上就好了。”
身上的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虽然德叔也有帮她准备,可是她总觉得那些东西不是自己的,所以也没想过去换,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连洗澡都成了麻烦事儿,感觉身上哪哪都脏兮兮的。
纵然杜若的声音很轻,可是此刻于莫骄阳而言,却仿若天籁,慌乱的眼神几乎在一刹那间,就被慰藉了。
水果被他放到了床头柜边,脚上的脱鞋踩在地板上如果放轻,便可以没有任何的声音,不过,怕吓着杜若,他还是把声音踩的重一些。
置衣间的毛边玻璃影影绰绰的倒映出里面女人换衣服的身影,莫骄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揽入怀里,以慰他心里的不安。
门被推开的时候,杜若正往头上套着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两只胳膊套在羊绒衫的袖子里,两只手撑着羊绒衫的领口,正罩在头顶,上半身白皙细嫩的肌肤只被一件粉色蕾丝的纹胸遮住了两座山丘的风光,而下半身因为还没来得及穿裤子,只余一件无痕底裤,堪堪遮住了幽深的三角地带。
如此春光,几乎是毫不迟疑的揽人入怀,莫骄阳动作迅捷的扯落罩在杜若头顶的羊绒衫,另一只手熟练的搭在她背后纹胸的暗扣上,伴随着啪的一声,纹胸明显成了挂饰。
身体被抵在衣柜门上,熟悉的气息让杜若只是怔愣片刻,便配合着莫骄阳的动作,扯落了纹胸。
他的大手带着抑制不住的后怕,颤抖的游走在她身体的四处,四片唇瓣来不及用任何言语渲染,便急切的相接起来。
杜若翘着脚,身体因为后仰紧绷着,两只胳膊攀在莫骄阳的肩上,在他单手一个用力的托举下,她的两条腿,顺从的盘在了他的腰间。
那里,有原始的欲望之源,正在蠢蠢欲动。
杜若身上少的可怜的衣物很快就被莫骄阳扒的一干二净,他们像是忘了时间,忘了地点,连锁门都忘记的情侣,只急切的想要从彼此的身体里索求温暖,索求安抚心灵的安全感。
莫骄阳来不及扯落身上的衣物,只拉开了皮带,牵引着杜若的手,帮他解开了裤子拉链,然后就这样衣冠楚楚的闯进了她的身体。
硕大的巨龙又遇幽潭,湿暖的温度带来的刺激让他忍不住低吼出声,“若若,宝贝……”
“骄……阳……”
凶器太大,莫骄阳又太急切,杜若觉得自己还未准备好,身体就被他全部撑开了,尤其还是这样的姿势,她若不紧紧的攀附在莫骄阳的肩上,身体下坠的时候,她会以为,自己那里,随时会被撑爆。
莫骄阳停不下来,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
他只能在不断的挺进中,用力的亲吻她的嘴唇,用手去摩挲她的身体,用呼吸去展示自己的渴望与不安,用换气时的低语去挑逗她情绪的高潮。
杜若的身体渐渐适应了莫骄阳的节奏,眉眼间的春情泛滥就像此刻她蜜源深处,源源不绝的蜜浆包裹着莫骄阳的硕大,湿润又滑渍,那是她的身体,毫不保留的为他绽放所致。
沙哑又性感的男低音,比大提琴的低弦还要醉人,他用唇抵着她的耳心,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一丝一缕的钻进了她的耳道,连通了她的血脉,他说,“宝贝,以后再也不许离开我了。”
眼眶被酸涨的热气扑的满满的,有氤氲的泪水滑落眼角,劫后余生,杜若唇抵着他的耳廓,声音一哽一哽,透着后怕与依赖,“不离开。”
乖巧的应承,换来莫骄阳更加深入的掠夺,激情涌起的浪潮,让杜若仿佛置身于眩晕的境界,身体有火花迸射,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说着比火花还炫烂的言语,“宝贝,我不年轻了,受不得这样的惊吓了,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内,无论何时何地,我都要在抬手之间,便可牵起你的手……”
抬手之间便可牵起你的手,杜若的泪,潸然而下。
这个男人,总会用最直接的语言冲击她心里最柔软的存在。
“骄阳……”
哽咽的声音夹带着诉不尽的感动,张开的怀抱,紧紧拥裹着这具口口声声不年轻,却精力实足旺盛的身体,杜若不知道该回愧给他什么样的回答,只知道,此刻,她只有用尽自己的全力去包裹着它,爱护着它,回愧着它。
心意相通的欢爱总是会让人身心通畅,那种灵与肉共同交融的畅想让彼此在喃喃的呓语中,冲破了感观最新的高潮。
杜若所有的神智,都被这股高潮冲破的七零八落,唯一还能记住的,似乎就是她在最后晕迷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