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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族这个地儿依然是那个地儿,但末族的形势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形势,曾经压在傅问渔头顶上的三座大山蓝卓尤,蓝家已去,卓家名存实亡,尤家投靠方景城,末族的味儿早就变了。
现如今的末族真正博弈的人是温琅跟方景城,外带一个不知代表何方利益的肖颜开,而真正关于末族本身的利益争夺,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空壳子,不复存在。而温琅与方景城两人各自代表的又是祈国和丰国,肖颜开代表的是谁,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所以,现如今的末族之争,已经变成了以末族为战场的两国之争。
不过,这跟傅问渔没关系,这样的斗争她既插不进手,也不想插手,她只希望温太子和城王爷早日分成胜负,自己便可以早日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
可事情总不会如她期望的那样顺利,总是有会有些让人烦心的跳蚤跳出来惹事。
三大家族都是枝繁叶茂,越大的家族枝与叶也就更多,底下的三亲六戚,表叔堂哥数不胜数,尤谓当初坐上尤长老之位坐得凶险万分,坐上去之后也受到了不少旁系家族的阻挠和挑衅,后来尤谓这位置一交,交给了杜畏,那些平日里对长老之位多有觊觎的人便要纷纷跳出来,指责一番尤谓的背离背叛,再辱骂一番杜畏的狼子野心。
杜畏是不惧这些的,他对这末族的人都无甚感情,更不要提对这尤家的人有什么尊敬,他来到那尤家,所要做的事情不过是将尤家收为臣下为他的少主所用,有不听话的人大可一刀杀了,不要搞什么阴谋,太过麻烦了,直来直往直接了当地粗暴一些,事情也就简单一些。
尤家的人触了几次霉头之后也不再跟杜畏直面相接,他们是斗不过杜畏,也斗不过方景城的,他们只能想其他的办法,争取一些其他的利益,他们便把目光放到了傅问渔的身上。
听说天之异人最近跟城王爷的关系闹得很僵,城王爷都直接搬到外面来住了,他们便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就算哪天尤家真的不复存焉,能多活个几百年的这种好事,还是要继续争取一下的。
他们用的手段也极为无耻,大体是说异人放浪形骸,不知廉耻,与数名男子同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实在有违异人神圣高洁,必须对此事加以阻止。
末族的族人对此表示支持,他们并不能看到末族一天接一天变着的情势,也不能发现末族的风早就换了几个方向,他们仍然抱着活足两百年的美好愿望,对那位天之异人狂热的推崇——不管末族发生多少事,他们都没有改变的初衷。
当传出傅问渔私生活不检点的时候,这些族人们显得焦躁无比,好像是他们的宝贝被人玷污了,他们必须要做些什么阻止这样的事情,以保持异人的高洁神圣,在得到异人之力时,他们才会觉得那力量是纯粹而干净的。他们并不会觉得,异人,她是一个独立的,活生生的人,她不是一个理应受他们摆弄的物件儿。
这想法特别的可笑,但他们深以为然。
于是堵在傅问渔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举着牌子高喊着让异人洁身自好,不可与屋中男子有过多来往,不可让他们将来得到的异人之力不洁。声浪很高,一声盖过一声,似要把傅问渔这小小的院子掀翻一般。
傅问渔坐在屋内跟一行人吃饭喝酒,听着外面的人群声,不免低声发笑——看来不止她一个人懂得利用这些愚蠢又肮脏的末族人,肖颜开也会很会利用。
“问渔姐姐,他们……”小开担心地拉了拉傅问渔衣袖。
傅问渔给他夹菜,随口说道:“他们想逼我呢,没事的。”
“可是问渔姐姐,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小开心有余悸,今日早上的时候,他就看到有人端着鸡血往院子里泼,泼鸡血的人高喊着这能洗干净异人身上的罪孽。
温琅也觉得不妥,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说道:“不如我调些人过来守着吧,早晚这里会出大事的。”
傅问渔放下筷子望着他们:“你们忘了我是怎么让末族的人内乱暴动的吗?”
“你的意思是?”温琅皱眉。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你跟末族的人打起来,到时候你两千精锐跟末族的人血拼,一来失尽人心,二来你那两千精锐再厉害也免不了要折损一些,三来他们更有足够充份的理由要把我带离这里,设这局的人,跟我一样没把末族的人当人,是要用末族族人的尸骨为她铺条路罢了。”傅问渔说道,这样看来,那肖颜开除了流得一手好眼泪之外,在这些事情上面,也是有些脑子的。
温琅看了一眼小开,他知道傅问渔说的设局的人就是肖颜开,只是碍着小开在这里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便道:“你有把握吗?”
“没有。”傅问渔诚实地说道,“末族的人有多疯狂你也知道,谁知道这个疯狂的族落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就像是为了印证傅问渔的话一般,不知道是谁扔了一块石头打破了窗子,又砸到了放在窗边的花瓶,发出一声巨响,惊得本来就心弦紧张的众人一怔。
“不行,这太危险了,我要去跟城王爷说一声,安排一些人手在你身边。”温琅说着便要起身。
“温太子。”出人意料,这一次叫住温琅的人不是傅问渔,而是始终没怎么说话的沈清让,他笑着抬头看着站起来的温琅,说道:“此事若是连城王爷也掺和进来,试问整个末族,最得利益之人是谁?”tqR1
“沈国师你……”温琅有些诧异,按说这样的话,绝不会从温琅嘴里说出来才是。
沈清让倒了杯酒给他,让他坐下,又看了一眼笑着不语的傅问渔,缓声说道:“我守天下人,可我不想守这样的天下人,末族这地方,本就不该长存,温太子,他们现在的疯狂,是在走向灭亡而已,你何必阻止?”
他绕绕曲曲神神叨叨的话,让温琅听得不是很明白,如果他们放手不管,难道末族就能自我毁灭吗?
见沈清让说得太过玄乎,傅问渔只好用世俗人听得懂的语言进行解说:“他们这么做,就是想逼你与城王爷出手,跟末族发生碰撞,那么等在暗中的人就能坐收渔翁之利,而且我若不料错,他们会在背后对你的人下手,你那些漂亮的士兵大概没有接受过黑暗的训练,不知道从背后捅过来的刀子是最可怕的。而城王爷的人不一样,他们本就是刺客杀手,没有可以暗害到他们,这种暴动跟当年山城的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有着足够经验的他们要赢你,赢末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到那时候,你一败涂地,既不是城王爷的对手,也不会是背后设局之人的对手,你只能狼狈逃离末族。”
听她这样说,温琅重重坐下,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扇子:“好缜密的心思。”
“这个人很厉害,你不要轻举妄动。”傅问渔细细咽着碗里的饭菜,说起这些东西来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温琅看她这副淡然的样子有不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然会败给少将军,你在帮我吗?”
傅问渔瞟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城王爷早就看透了,所以他不会出手,我告诉你的原因,只是不想让恶人奸计得逞而已。”
“你就不怕吗?外面那些人,随时都会攻进来啊!”温琅让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搞得蒙了头,遇上这种事,怎么也不该淡定地吃田螺吧!
“他们的目的是想让我保持他们认为的圣洁,他们还指望着我让他们多活两百年呢,怎么可能杀我呢?他们最多把我囚禁起来,方便时间一到,就把我扔进什么掠魂阵法罢了。”傅问渔用牙签认真挑着田螺里的肉,根本不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温琅被她彻底击败,只能忍着抓狂的心思继续问她:“你不怕她们真的把你囚禁了吗?”
“他们进得来再说吧。”傅问渔举着牙签上的田螺肉喂到小开嘴里,笑意绽放:“你以为,城王爷的蛛网是吃素的吗?”
温琅快速地想了一遍,差点要给傅问渔跪下去,天才啊,天才啊!
搞出这么多事来的是肖颜开,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她的目的很多,但总结起来不外乎除了傅问渔说的那几个,若还说有什么私心,无非是将傅问渔逼至绝境,看傅问渔身败名裂,成为众人唾骂的无耻荡妇。
但傅问渔有多狠,她搬来了方景城守在此处,以蛛网的人对付暴民,以方景城对付肖颜开,守得住傅问渔安全是其次,最重要是能将肖颜开一片心碾压得粉碎,杀人,诛心为上。
傅问渔不想让温琅插手,是因为她已经让蛛网的人先行介入,免得两方相对到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如了肖颜开的意,她要坐在这里,眼看着肖颜开是如何被方景城一点一滴打得崩溃不成人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