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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火界……是另外一个她所在的人间界？
“月火之界里有很多人间界没有、妖界才有的珍贵资源，所以如果一旦被大肆宣扬的话……”说到这里，墨若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只不过小小的脸上显现出一抹与他年纪不符的忧色。
“对我有一点信心啊。”见他这幅神情，姜荧轻轻拍了拍墨若的背。
“月火之界里有非常多对妖修有益的东西。”墨若露出一点点孩子气的笑意。“我当然相信月荧姐姐，所以，这次去月火之界，我想带你一起去。”
这怎么行？
月火之界对于墨家来说已经是非常机密的地方了，墨若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她就已经非常知足了。本来墨家那位家主就不待见她，万一墨若提出这样的要求再挨打怎么办？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妖修，这种地方去不去都没什么差的吧？
姜荧用力摇了摇头，可是还没来得及等她开口拒绝，房间的门便被“嘭”的一声撞开了。
“绝对不行！”
姜荧与墨若皆是一惊，转头看向房门口才看清这破门而入的来者是谁。
是墨倾。
“你一直在房门口偷听？”墨若的眸子里几乎要燃起火来。“谁允许你在房门口偷听的？！”
“你别管我偷不偷听，想带她进月火之界，绝对不行！”墨倾上前一步，毫不退让的怒视着墨若。“因为你跟她结契，你将月火之界的事情告诉她我可以不追究你，但是你搞清楚这个地方对于墨家的意义！搞清楚这个地方的危险性！墨家尚且有多少外家的孩子没有资格进去，你竟要带一个外人进去？”
“我最后说一次，月荧姐姐不是外人。”墨若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冷静了些许，刚想拉架的姜荧缩回了手——-毕竟她是真的没想去月火之界，也不想人家好好的亲兄弟因为自己闹掰。
只是她看不见的是，虽然声音冷了下来，墨若的一双澄澈眼眸却变成了凛冽的猩红。
“刚才之前你把她当外人我也没有话说，但是现在她已经和我结契了，你搞清楚，她是我的主人。”墨若冷冷的盯着墨倾。“你说她是外人，是不是也觉得我也是外人？”
“小若，你！”墨倾又气又急，指着墨若的手都有些颤抖。“你居然对着自己的亲哥哥说出这种话来？”
“哥哥……？”墨若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从小到大除了数落我之外什么都不做的哥哥？从小到大一直压在我头顶、所有人都要让我以此为榜样的哥哥？无论我做得多好多听话，得到的永远都是‘你哥小时候比你还听话’的哥哥？”
墨若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点难言的颤抖。
“如果吧位置互换，我是墨倾，而你是墨若，你会喜欢这样的哥哥？你会想要这样的哥哥？”
“你哪怕有一次陪我玩过吗？哪怕有一次在别人说‘你不如你哥’的时候抱着我说一句‘小若也很棒’吗？”
“你总觉得月荧姐姐是外人，可是就连这样一个外人，也能在见我第一次的时候夸我长得好看，也能在我偷偷溜出去的时候不撵我不送我回家，而是带着我一起玩，给我做好吃的，讲外面的故事给我听。哪怕是因为我被抓回墨府关在地牢里那么多天，见到我她也是对我笑的。”
澄澈的泪水在墨若的眼睛里打着转。
“是啊，你是墨府的少主，是月火城的继承人，是永远高高在上的那个大少爷，你怎么会明白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对我是什么意义？你都不能理解我，又凭什么想让我了解你所谓的苦心。”
“墨倾，你省省吧。”
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掉下来，墨若一把拉起姜荧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轻语楼。
“想哭就哭嘛，我不会笑你的。”见墨若一直梗着脖子往前走着，姜荧扯了扯他的手，才见他慢慢放缓脚步，停了下来。
“月荧姐姐，我……”墨若仍是没有转过身来，但是却低下了头，声音已是哭腔。
“所有人的眼里我都是墨倾的弟弟，就好像没有了我哥哥，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一样……我不想做哥哥的附庸啊，我是墨若，就是墨若啊……”
虽然姜荧没有兄弟姐妹，但是这种感觉，她也能够体会一点。
因为小时候，她也曾经活在“别人家的孩子”阴影下。
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好，别人家的孩子听话懂事，别人家的孩子……她永远比不过别人家的孩子。
墨若大概也是这样的吧。
“哭够了吗？”等待了良久，直到抽噎声渐渐平息，姜荧才绕到墨若的面前，伸手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嗯。”墨若点了点头，眼眶还是红红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哭够了就别哭了。”姜荧微微的笑了笑看着他。“你知道吗，在人类里，像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般叫做少年。我曾见过很多与你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可是只有见到你化形之后的样子，我才觉得我第一次见到了少年。”
“少年……”墨若歪了歪头。“少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怎么说呢……”姜荧仰起头看着天空。“我心目中的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听夏蝉不躁，饮秋风不悲，抚冬雪不叹，处穷潦境遇无悲喜，看满身富贵懒察觉。”
“而你刚刚好，就是这样。”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你是墨倾的弟弟，是墨家主和墨夫人的小儿子，但是对我来说，你就是刚刚好符合了我对‘少年’这个意象所有幻想的墨若。”
“这样大概就够了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我知道月荧姐姐说的应该是我是特别的。”墨若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一句来，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我不钻牛角尖了，走吧，我带你去吃饭，然后去见我妈。”
“等等。”姜荧却是轻轻挣开了墨若的手，后退了两步，敛去了笑意，严肃的看着他，缓缓举起了一只手。
“我姜荧以此身此魂起誓，绝对不会将今日结契灵兽墨若告知我的一切关于‘月火之界’的消息外传，若有违此誓，当入万劫不复之境，受万世轮回之苦。”
直到起誓结束，姜荧这才放下手来，对着墨若重新露出笑意。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