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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都不喜欢跟这种当官的人打交道,他们说话的强调让我听着很难受。这次来的这几个人看上去都是省城的大官,在我的意识里省城也就是最大的官了。
“几位来我圆家有何贵干。”爹的语气很不好,其实也正常,几百年下来那么多的帝王将相都没能找到我们这的伏尸,这几个大官很明显就是为了伏尸来的。
望全尸尊的名号其实也并不大,只有在我们圈内的人才能有所耳闻,可是他的消息为什么会传到官员的耳朵里,自古以来琼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可我家连富都不是,只是个普普通通通的穷人家,殡仪馆挣的那点钱也就刚够我们家吃饭。
也难怪我爹语气不好了,这刚经历完了阴间的一次劫难,马上又要跟阳间的人勾心斗角,为什么我们这种老实人过不了安稳日子,连家门都不出都会得罪各种各样的人人,经历各种不平事。
“早就听说圆家有个宝贝,这个宝贝对国家来说很有研究价值,能否交给我们,让他发挥出最大的功效。”带头的那个人递给我和我爹一人一根烟。
点着以后吸进肺里觉得清爽无比,实在是太舒服了,我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抽过这么好抽的烟,也难怪,对于这种大官来说抽烟完全是为了享受,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抽烟就是为了过过瘾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
我都快舒服的躺倒在椅子上了,我爹却不为所动,不动声色的跟他说:“我们家并没有什么宝贝,最值钱的就是那个殡仪馆,不过我们是合法的,这你们总不能收走吧。”
“别这么说啊圆大爷,您家地宫里,可是藏着个惊人的宝贝啊。”
他怎么会知道地宫的事,这个地方连我都是刚刚知道,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家的人,菜婆和古天也不会傻到去报官,如果官员知道了有长生不老的宝贝,怎么可能会给别人,肯定自己就扣下了,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再说了,园老爷他老人家不是已经老了吗,我们这也是按照他老人家的遗愿办事的。”带头的那个人抽完烟以后扔在地上踩灭,还把烟头捡起来扔到垃圾箱里。
也别说,虽然他们的来意和语气让人很烦,但素质还是很好的,毕竟是省城来的大官。
他刚才说我爷爷老了,其实意思就是我爷爷死了,说老了在我们这边是对死者的尊重。
可我并不知道我爷爷有什么遗愿啊,我爹也是,他根本没听说过我爷爷死的时候留了什么话,就算是当时没在场,想我爹这样拿到阴阳令的人,去阴间直接问我爷爷也行啊。
“遗愿,官爷您老甭跟我开玩笑了,既然您知道我们家有这个宝贝,就肯定知道我手里是有阴阳令的,如果家父留下了什么话,就算他老的时候我没在场,我也可以随时去阴间找他问清楚的。”
我爹的话音刚落,带头的那个人嘴角就上扬了,他笑的很得意,这么大的官居然露出了小人得知的表情,跟那天在地宫时古天的表情完全一样,收起笑容以后他就说了几句话:“也就是说,望泉尸尊真的在你们圆家喽,好,我也知道这地宫的门不是随随便便开的,圆大爷,圆小爷,咱们后会有期!”
说到现在我俩居然才发现被套了话,我脑子跟不上很正常,我爹这样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居然在三五句话之间就被他套出来了我们圆家最大的秘密,难怪这个人能吃这碗官饭,勾心斗角的心眼实在是比平常人多太多了。
我爹猛地拍了两下脑袋:“活了大半辈子,就然载到这么个小子手上,而且不超过五句话,我就把真话给说漏了。”
“也别太放在心上,这个人的心术实在是高明,在他手上栽跟头也不丢人。”我只是想安慰一下他,没想到他上来就要揍我。
“小兔崽子,望泉尸尊的事都被我给抖搂出去了,还他娘的不放在心上,你小子又皮痒了是不。”
一看他这样我赶紧跑到院子里,他倒是也没追,只在祠堂里喊我回去。
“我说,这几天你守着殡仪馆,一定别忘了祖训,我下去问问你爷爷,这事该怎么整。”
“不用下去了。”熟悉的声音在祠堂里萦绕,直觉告诉我救星来了。
果不其然,爷爷穿着阴司的官服凭空出现在祠堂的供桌上,站在祖先牌位前的爷爷更显得仙风道骨,只是那一身官服让我看着不舒服,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刚才位官爷。
“爹,这到底是咋回事,他说您老留了遗愿,真的假的。”我爹赶紧问他。
爷爷从供桌上飘下来,告诉我们:“从他的角度想,确实是这样。”
“什么?怎么能这样,望泉尸尊怎么能交到那些人手里,他们只知道这是个宝贝,肯定不知道如果起尸会带来什么后果。”我在旁边听得着急了,爷爷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个遗愿,还不告诉我们,只跟那个陌生人说了一声。
“你先别着急,我也是被他套了话,跟他说话一定要加一万个小心,不经意间就会说漏很多东西,他知道地宫也是因为套了我的话。”
爷爷说完这番话后我们就都沉默了,没错,跟他说话确实是有多少小心就得用多少小心,这么重要的东西几百年来都没有流出去半点消息,这个人几句话就从爷爷嘴里套出了望泉尸尊的用途,没几年又从我爹嘴里套出了望泉尸尊的下落。
“爹,爷爷,下一步,他会不会去找菜婆和古天?”
“找他们干什么。”
“你想啊,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望泉尸尊的作用,也知道了下落,就是不知道地宫怎么打开啊,只有菜婆和古天亲眼见过我爹是怎么打开的地宫,他肯定又去他们那里套话了啊。”
话音刚落,爷爷就欣慰点了点头,他活着的时候从没见他冲着我这么笑。
我爹就就直接冲过来给我后脑勺一巴掌,笑着说:“行啊兔崽子,碰见事知道动脑子了啊,不错不错,这点随我。”
“老叫我兔崽子对你有好处?”我反问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称他没反应过来的这一瞬间我已经跑到了院子里,随后他不知道从哪捡起一根木桩子,一看就是拴马的木桩子,我们家也没有马啊,他哪来的这玩意。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就在院子里绕着圈的跑,可我哪能跑得过我爹啊,他那身手,几个跟头就追上我了,把我按在地上,木桩子冲着我身上乱抡啊。
抡到我身上说疼也不疼,说不疼吧,但也疼,这么粗的木头打在身上肯定不舒服啊。
打了一会觉得不过瘾,又骑到我身上,拳头巴掌冲我身上乱打一通。
虽然有点疼但还是很高兴,爷爷在祠堂里喊了一句:“你们抽空去找菜婆和古天一趟,对付官家还得联手啊。”
“知道啦!”
回话的时候我爹没停下打我,我也没停下挨打。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小的时候,小时候我还不会说话,我爹嘴再贫跟我说我也听不懂,可是除了耍贫嘴他也没什么逗小孩的法子,就躺在床上让我骑在他身上,骑上去以后我就不停地用手拍他。
这都是我娘告诉我的,现在我爹骑在我身上打我,我觉得自从我开始入殓以来,这是我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圆一十,十哥,十哥!!!”没过一会大门口就闯进来一个人,边往里跑边喊,看见我跟我爹这副德行的时候愣住了。
一看来人了我爹马上就收手了,我问她:“怎么了,锤子。”
这是村东头铁匠的儿子,因为愣头愣脑的村里人都叫他锤子。
他指了指我爹:“这是?”
“我爹啊。”
“啥!!!”锤子大喊了一声吓得瘫坐在了地上:“你,你爹不是早就死了吗。”
刚才的大闹让我俩都忘了这回事,我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说:“没有没有,他是出门查个事情,为了不让仇家得到消息就编了个瞎话说他死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这不事情办完了他也回来了。”
“哦,这回事啊,大爷好啊,我是村东头铁匠家小子,叫铁锤,命贱,人好养活,嘿嘿。”说完以后冲我爹呲牙咧嘴一乐。
我们这边管大伯都叫大爷。
我爹听了我这个解释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现在如果好好动动脑子的话也能解决不少事情啊。他冲着锤子走过来拍了拍肩膀:“李老铁家的啊,现在比你爹还粗实啊,可以,壮门面,有出息。”
这回他又拿出个长辈的样子,看惯了平时不着调的他再看一本正经的他总觉得那么别扭。
锤子一听我爹夸他,又嘿嘿的乐开了。
“刚才找急忙慌的往里跑,咋了,出啥事了。”玩笑开到现在才想起来他刚才那么着急肯定有正事,结果愣头愣脑的给忘了。
锤子一拍脑门说:“呦!你看我这脑子,十哥你快去看看吧,村里一户坟让人给撬了。”
我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挖坟掘墓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管的过来,就跟他说:“撬就撬呗,天天都有撬坟的,我还能去抓贼不成?”
“不是啊十哥,这次被撬的坟可不一样,那是户绝户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