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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芷杏贞二人推测翠屏遇害幕后黑手,无奈没有把柄在手,奈何不得秀珠。秀珠不愧是有几分手段,做事干净利落,还硬生生灌了哑药给翠屏。她不能说话又不会写字,只得吃了哑巴亏。
若说秀珠此举唯一的好处,是让他那宝贝儿子吓得半死,好几天没有沾染荤腥。恰逢身子虚弱,正好权当作养生了。
杏贞无奈家里有人横行,富察氏本想治了秀珠反被咬一口,心里大骇,佯装生病亦是好些时候没出门,也算是暂避风头,府里的事儿大大小小事无巨细,秀珠一一过问,倒像是正妻一般。
二房气焰更加嚣张,传了谣言四处散开。一时间里里外外谣言四起。
其一:而今叶赫那拉门庭实在污秽,大房无能,治不好家,弄的府里头风气乌烟瘴气,堪比花街柳巷!
其二:长房心思歹毒,将一妓女收押做了二夫人身边的丫头,败坏门风,引诱少爷。
其三:长女目无尊卑,对长辈不敬,属没教养。又是长房管教不善之嫌。
这些话杏贞也听得许多,明明事情并非如此,却也百口莫辩,当时半裸的翠屏在院外躺着,府里头人人看着呢,这虽然下来命令封锁消息,却真应了一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翠屏身子好的差不多,也断然不能留在府中,杏贞命兰芷给了点钱打发她走,寻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去讨生活。翠屏再无颜面留着,收拾了包袱滚蛋。事情本就这样打算过去了,可秀珠却不想让她就这么过了!正此时候惠征家信传来,道是年前定然归家,要从安徽回京。
这消息一传出,富察氏也不病了,只张罗着下人们好好打扫,迎接惠征。秀珠更是欢喜,心里的小九九盘算得丝毫不差,可是绿筠心里大惊。
季安给的那几剂药,自己一口也没有喝下去,这一前一后自个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快四个月了。平日衣着宽松道是看不出来,可是这肚子日益凸显,怕是瞒不下去。季安对自己忽冷忽热,心思不知何处,竟也没发现不对,看诊次数也少,绿筠想求助无门。
杏贞知道阿玛回家,本应欣喜,却格外忧愁,兰芷不解,问道:“大小姐,老爷回府不是你之前日夜所盼的吗?怎如今却是这番模样。”
杏贞皱眉道:“家里如今乌烟瘴气,阿玛来了可要置气。”
兰芷见其愁眉,宽慰道:“小姐何不出去走走透透气,深宅大院也确实烦闷。”
杏贞一笑:“是你这妮子想出去溜达了吧?”
兰芷小心思被点穿,憨厚一笑。杏贞随了兰芷,与其一同外出。要说府里头规矩严苛得厉害,也只有跟着杏贞的时候兰芷有几颗好果子吃,心里自然得意。
朱雀大街,人来人往。兰芷抬眸望去,却见远处一个鬼祟的身影如此熟悉,忙拉着杏贞衣角,浅声道:“小姐你看,这可是大少爷?”
杏贞闻言,只见正扬在前头往胡同口鬼鬼祟祟走着,惊道:“这些时日他总是闭门不出,好生休养,怎这个时候出来了?”
此事蹊跷,两人对视决定跟上。
正扬走进一个院落,开门而入,带上栓子。兰芷见状问道:“怎么办?”
杏贞会些功夫,翻过围墙,低声道:“你在外头等着,我去看看。”说着身子一跃,便消失在兰芷眼中。
话说杏贞跟着正扬潜入一户院落,里头是一四合院,不大,瞧着许久没有住过人了,冷冷清清的。而正扬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间屋子里。杏贞只得小心翼翼找过去。就在后屋里头听到声响,忙弓着身子静听。
“就算你埋怨我,也和我说一句话好吗?三天了,你一个字也没有吭声过。翠屏,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惹了那些事情,也让我颜面尽失。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有瓜葛得好。”
翠屏?她没走?居然和正扬还有联系?杏贞疑惑,抬眸透过窗子缝隙看去,只见翠屏虽不能说话,却死死拽着正扬的衣襟,正扬怒,大声道:“你这又是想怎么样?”
翠屏见其如此,本是拽紧的手渐渐松开了,只跌坐了下来,不发一言。正扬不知其被灌了哑药,只以为她埋怨自己,想着此事也不是自己的错,只是还顾念几分旧情罢了,既然如此也不消热脸贴着冷屁股。
杏贞摇头,翠屏虽然可恨,此时却也的确可怜。而自己这个缺根筋的哥哥还懵然不知,正欲起身离开,却听见里头传来靡靡之音。
她再一看,原先怒气的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厮混到了一起,滚在了床上。杏贞转身即离,不再窥视。
兰芷在外头等着杏贞,一方面担心起安危,另一方面等着等着便觉无聊,见杏贞终于出来,忙道:“怎么回事?”
杏贞摇头,只道:“翠屏在里头。”
“她还没走?”
“没呢,她和…哥哥的果真是孽缘…”
杏贞当然没有把看到的场景告诉兰芷,兰芷想起正扬平日作为,心里也明白几分,两人再没有兴致逛街,杏贞只冷冷道:“回去吧。”
兰芷应着,两人回府去。
尽管连日阴霾,好在惠征回府的日子越来越近,杏贞虽然难过,却也兴奋。半年多时间未见阿玛,实在想念的紧。她与母亲关系虽然好,却不如父亲。富察氏性子懦弱,为人也不聪明,而惠征却时常与女儿畅谈,更为知己。
要说惠征,虽然官职不高,仕途很一般,为人却光明磊落。故而在官场上十分不得意,处处被挤兑,上回远调安徽便是中了同僚的套,为防止他揭穿户部亏损的事儿先下手为强。他虽然任职户部已经有些时候,却不得上级喜欢,长叹“伯乐难寻”。
而今已不再年少意气风发,好几口小酒,有普通文人骚客的情怀,小事糊涂,大事严明。对于几房妻妾的醋里来醋里去权当不晓得,只盼着家宅平安便是了!对长子极为严苛,奈何长子不长进,故而不喜。对长女极尽宠爱,认为此女必为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