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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马宏的记忆里,明玉对他的称呼有“二爷”,“侯爷”,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叫过他。小丫头的脾气又是极坏的,可见这次真的是生了气了。
司马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惹媳妇儿生气,一生气就不搭理他。
“不放,就是不放!”司马宏犯起了犟劲,怕明玉生气,也不敢像刚才一样一声不吭了,“你惯会骗人,明明当初说的好好的,要等我回来的,结果你就跟姓陆的那个小人……你!”
说起前尘往事,司马宏直觉自己被骗了被耍了,十分的委屈十分的愤怒,恨恨的想着,就该把她给关起来,再也不让别人看到,或者干脆一路掳到西安府去,他才放心。嘴里说的咬牙切齿,手上却舍不得放开了明玉,牢牢的扣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媳妇就长了翅膀飞走了。
明玉趴在司马宏的胸口上,听着司马宏说话时胸腔里浑厚的嗡嗡声,看着马匹在齐膝深的草中飞驰而过。这会上已经出了城门,到了京郊,夏日里疯长的荒草已经枯黄了大半,经历着最后的金色时光。她想起几年前在天水郊外的马场,那个时候她也是坐在马上疾驰奔过高茂的花草。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有了天差地别的不同,那个时候的她,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她会和司马宏走到这个地步。
明玉伸手抓住了司马宏的衣衫,低声说道:“我没有和陆灏定亲。”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又说道:“我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定亲。”
司马宏的呼吸声就在明玉的头顶,几个呼吸之后,司马宏突然勒停了追风,急忙扳着怀里女孩的肩头,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明玉笑的眉眼弯弯,抬头认真的看着司马宏。不知道这家伙几天没好好收拾过自己了,胡子拉碴,满眼都是血丝,一副风尘仆仆的狼狈相。看他这副模样,明玉心里暖暖的,说道:“我说,我没有和陆大人定亲,也不会和他定亲。”
司马宏也看着明玉,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小丫头明显过的日子不错。白皙粉嫩的肌肤像上好的细瓷,透着健康的粉红色,水盈盈的大眼睛闪耀着狡黠的光彩,依旧是让他那么的着迷。司马宏眼都不眨的看着,看向明玉的眼神满满都是要溢出来的爱意,心里叫嚣着,真好,这么鲜活美丽的明玉。是他的!不枉他日夜兼程担惊受怕的赶回来,生怕晚了一步,媳妇儿就是别人的了。
明玉被司马宏火辣辣的眼神盯的低下了头。说道:“送我回去吧,你搞这么一出,肯定把我家里人都吓坏了。”再不回去,只怕徐夫人要去官府报案,大白天有强人强抢良家妇女了。
刚把媳妇搂怀里还没搂热乎,就要把人送回去,司马宏心里一万个舍不得,然而也知道自己今日做的过了火,看着娇滴滴的媳妇儿,司马宏小心的将明玉搂进了怀里。温热纤细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像是在他心里烧起了一把火,烧的他整个人都是发热的状态。
追风慢慢的往回走,司马宏心里祈祷着走的慢一点,路再长一点,然而不一会功夫。还是很快就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到了城门口后,人来人往渐渐多了起来,司马宏下了马,让明玉坐在了马上,他牵着马慢慢走进了城里。
两个人先到了徐记布店,离的有三丈远的地方,明玉就看到徐长谦带着徐夫人和哭成泪人一般的梨香仓皇的往外走,看那架势就是要去官府报案的。明玉连忙在马上叫道:“父亲,母亲!我在这里!”
听到明玉的声音,徐夫人和徐长谦齐刷刷的转头,看到明玉,徐夫人先奔了过去,明玉赶紧翻身下马,徐夫人一把搂住了明玉,失声痛哭,腿一软,搂着明玉瘫到了地上,哭叫道:“闺女儿啊,你可吓死娘了啊!”
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女儿了。
看母亲吓成这样,明玉也红了眼睛,哽咽道:“娘,我没事,你别害怕。”
司马宏看徐夫人吓成这样,十分的歉意,走上前两步,扶起了坐到地上的徐夫人,搓着手说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岳父岳母大人担心了。”
明玉扶着母亲站着,听到司马宏这声“岳父岳母”,满头黑线,叫的还真顺溜,果真是……厚脸皮。
徐夫人刚才嚎啕大哭,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路人围过来看热闹,明玉掏出帕子给徐夫人擦了擦脸,赶紧招呼梨香过来,一同扶了徐夫人进了布店,往后院里走,司马宏将马拴到了布店门口,十分自觉的跟了上去,徐长谦盯了他一眼,又回头瞅了眼看热闹的人,默不作声的进了后院。
徐夫人方才惊吓过度,看到女儿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的那根绷紧的弦骤然断掉了,如今只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靠明玉和梨香扶着,才勉强走进了后院,坐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
徐长谦进来后,看夫人吓成这样,铁青着脸,指着司马宏问道:“你就是安西侯爷?就是你青天白日的掳了我的闺女?”除了安西侯爷,没人会这么上杆子的叫他们岳父岳母吧……
司马宏看岳父脸色不善,陪着笑脸,说道:“京城和西安府之间通信不便,这其中有些误会……小婿一时心急,岳父大人原谅则个,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徐长谦听完,也不跟司马宏多废话,直接转头去了前面店里,一把夺了伙计正在量布的铁尺,操起铁尺冲进后院,劈头盖脸的朝司马宏揍了过去。
司马宏连忙伸了胳膊挡住了脸,躲也不敢躲,怕躲了惹岳父不高兴,硬生生的将铁尺一下下的都受了下来,说道:“岳父大人您尽管打,多打几下,是小婿不对,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徐长谦怒极,手上越发的不留情,“谁是你岳父?本官穷人一个,断不敢和侯爷攀亲戚!”
初秋的时节,司马宏还穿着夏日的薄衫,生铁做成的铁尺敲在他身上啪啪声音响亮,一下下结结实实都打在肉上。明玉听的心惊肉跳,见自个儿老爸打了几下都没有停手的意思,连忙奔过来挡在了司马宏的前面,拉住了徐长谦拿着铁尺的胳膊,对盛怒中的徐长谦劝道:“爹,算了,别打他了!”
又扭头对司马宏说道:“你快走吧。”
徐长谦书生一个,刚才大动肝火打了一场,早就气喘吁吁了,揍了司马宏一顿,心里的火气也消的差不多,理智也回来了,再打下去把安西侯爷打出个三长两短,只怕皇上都不依他了。如今有了个台阶下,哼了一声,将铁尺扔到了石桌上。
司马宏自知自己今日做错了,冲动之下过火了,朝徐长谦和还在抹眼泪的徐夫人深深一躬,诚恳的说道:“千错万错都是小婿的错,该挨岳父这顿打,岳父岳母先消消气,明日我上门给你们磕头道歉。”
看徐长谦和徐夫人依旧不搭理他,司马宏深深的看了眼明玉,转身出了店铺。
徐长谦没好气的看了眼司马宏离去的背影,扶着徐夫人进了后院的厢房,看明玉低头跟进来,一副知错的模样,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他也不好再训斥什么了,只重重的叹了口气,扶着徐夫人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到了旁边,对明玉说道:“陆大人的事,我都听梨香说过了。你自个儿是什么想法,经过刚才这件事,我也看明白了。我只问你,你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他——安西侯爷了?”
徐夫人一听丈夫这么说,立刻急了,顾不得许多,拉着明玉的手说道:“明玉,你可不能再犯傻了,陆大人哪里比不上安西侯了?那侯爷看着风光,可他在战场上朝不保夕的……你再想想他们家之前干的那些龌龊事……怎么看,陆大人都比他强,你嫁过去,就是稳稳当当的陆太太啊!”
明玉低着头,半晌不吭声,最后说道:“我觉得他……还算好。”
看女儿这态度,徐夫人便知道陆灏这条路彻底行不通了,惋惜的不行,喟然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明玉心里也乱成一团,世事无常,她当初也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啊。看似和司马宏的路一马平川,想想要面临的问题,又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一时间屋里静默无声,过了一会儿,徐长谦开口打破了寂静,“明烨呢?他今日不是沐休么,怎么不见他人?”店里的伙计跑到衙门去找他,说家里出大事了,等他急急忙忙跑到店铺里,听哭成泪人的梨香把事情讲了一遍,也没多想别的,如今静下心来,就迁怒到儿子身上了,若是他在家,也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徐夫人摇了摇头,懒懒的没什么精神,女儿的事都够叫她操心的了,哪还管的了活蹦乱跳的儿子,“谁知道?一大早就出了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兴许这会上已经到家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