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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儿,你觉得呢?”
傅修贤叹了口气,诚实的摇了摇头,以往,他从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又如何能想出有用的法子?
这一点,在傅老夫人意料之中,她只是顺口问问,借此机会让傅修贤知道以往她处理尚书府那些纷繁事情所花费的心力。接着,傅老夫人又看向于姨娘,问道:“于姨娘,以往,贤儿相信你,我才让你打理尚书府中馈,可,瞧瞧,如今,你这都是做的什么事!”
于姨娘咬咬唇,扑通一声跪下来,哀声解释道:“老夫人,妾打理尚书府中馈十多年,均未出丝毫差错,但最近两个月却频繁地出现这些问题,妾虽知定是有小人在作崇,也想过许多解决的法子,可……”
“行了!今儿个大家不是来听你哭诉的!”傅老夫人的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不悦地看着于姨娘:“于姨娘,我今日也不想追究你的失职之处了,我只是想提醒你,若能力不够,就别得陇望蜀。”
于姨娘脸上的血色尽褪,低垂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恨意,再次抬起头时又恢复到那幅哀凄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傅修贤。
有多久没有看见于姨娘这幅娇弱的模样了……想起最近几日在馨园享受到的非同一般的待遇,傅修贤看向于姨娘的目光就一带上了一丝痴迷,若非此刻情景不允许,保不准傅修贤就搂着于姨娘回馨园了……
傅修贤不舍地和于姨娘的眼神交缠了会,竭力克制住心里的欲念,清咳一声:“母亲。这十多年来,馨儿一直用心打理尚书府的庶务,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如今,馨儿之所以频繁出错。也不过是那些下人在尚书府做久了,心大了,想要拿捏主子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将尚书府的下人清理一遍,有问题的全部发卖掉,并且抓几个典型出来杀鸡给猴看,以起到震慑的效果。”
傅老夫人心里在滴血,脸上却还得维持一幅和蔼善良的模样,看向于姨娘的目光里。阴冷的神色一闪而逝。若非于姨娘的存在,她又怎会被傅修贤拿话套住而不得不在于姨娘入尚书府后没有多久,就主动将管家大权交了出来,然后自己搬到落香院静修?
更让傅老夫人气闷的是每每在她想方设法设下陷阱,想要让于姨娘主动将尚书府管家大权交出来时。却不知为何,于姨娘总能提前获知消息,然后就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傅修贤……
而傅修贤也是一个蠢的,到现在都还以为于姨娘、方姨娘和岚姨娘这三个姨娘是真心爱慕他,甚至还一心为于姨娘说话……傅老夫人嘴角微勾,捻动着佛珠的手顿了顿:“贤儿,这后院的水浑着呢!”
傅修贤尴尬地笑了笑,他虽容易被女色所惑,但因为于姨娘、方姨娘和岚姨娘三人时不时就会在他耳旁挑拨几句。偶尔也能点醒他,令他认识到自己的失误。每每此时,他都觉得难以面对傅老夫人那严厉的眼神,遂慢慢地,不再像以往那样经常去到落香院给傅老夫人请安,心里也满怀愧疚。任由傅老夫人把持着尚书府最珍稀的一些物品,无论于姨娘等人怎么唆使挑拨,也不打算将这些物品从傅老夫人的私库里索取回来。
但,纵使如此,每每在面对于姨娘那难得的柔弱面容,哀凄中却又蕴含着无尽情意的双眸时,傅修贤都会忍不住沉溺在其中,然后会下意识地为于姨娘辩驳几句。
此刻,傅修贤就再次为于姨娘开脱起来:“想来,馨儿还是缺少一些磨练,所以才会一时手忙脚乱……”
说到这儿时,傅修贤无意中的一个回眸,恰恰看到了方姨娘那温婉的面容和控诉的眼神,下意识地顿了顿,身体一个激淋,脑子也为之清醒过来,遂笑看看向傅老夫人,道:“当然,若母亲能提点一下于姨娘,想必尚书府会尽早恢复到从前的清誉。”
没想到,方姨娘竟然也有这般心计……傅老夫人心里轻嘲几句,脸上却露出一种为难之色来:“贤儿,我已经有十多年未理会这些庶务了,若贸然出言指点于姨娘一二,我怕会起到反效果,反而对尚书府更加不利……”
傅修贤忙道:“瞧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以前尚书府里的庶务都是由你操劳的,那时,尚书府一派清明景象,哪会像如今……”
顿了顿,傅修贤长叹一声:“娘,你就答应了儿子吧。要知道,你可是有着几十年管理庶务的经验。而如今,且不说尚书府这岌岌可危的声誉,单单是萱儿、明锦、晨雨和蕊燕几个丫头也大了,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可不能再受到这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否则……”
傅老夫人眉头微皱,冷冷地瞪了于姨娘一眼,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这把老骨头,如今能为你们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你二弟和三弟两家人也快抵京了,总不能让他们也被尚书府的连累吧。要知道,他们的官职可不比你高,在陛下心里的影响力也不如你大,若被御史指责的话,很容易就此失了圣心。”
傅修贤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面色如常,心里却酸涩不已,再一次怀疑起自己是否傅老夫人亲生的了,若非二房和三房即将抵京,傅老夫人是否依然笑看尚书府的清誉一点点被毁掉,根本就不施予援手?
除了傅修贤外,其它的人均是头一次听闻这个消息,震惊过后就各自盘算开来,也就没有注意到傅修贤那一瞬间的失神,唯有一直留意傅修贤神色的傅老夫人和傅明锦两人注意到了,也因此,两人心里都警醒了几分。
当然,两人警惕的原因各不相同。
傅明锦惊讶地是前世二房和三房在明年三月份才入京述职,可就在准备出行时,却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导致行程耽误了许久,最终抵达盛京已经是五月底六月初了,如今怎么会突然提前这么多?不过,很快,傅明锦就释然了,不论他们提前还是延后回来,都别想占了她的院子!
傅老夫人状若随意地瞥了一眼傅明锦,漫不经心地说道:“贤儿,让你留意的房子,可有消息了?”
傅修贤苦笑着摇了摇头:“母亲,我们这一条街还没有谁愿意售卖宅子,倒是离这不远的几条街,有几户人家不知何故突然急需用钱,愿意售卖宅子。”
傅明锦冷笑,傅老夫人倒是敢想,尚书府这一条街上住的都是三品大员,且不说这些人有谁会缺钱,单单这条和后世相仿的高官遍布且守卫森严的地方就不是谁都可以入住的!更何况,当年若非左相出面,虽是状元郎但还身无官职的傅修贤,又怎么能以最低的价格盘下这座院子?!
傅老夫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就没有其它的法子可想了吗?”
傅修贤摇了摇头,苦笑道:“母亲,儿子还拜托了一些朋友,但大家也都帮不上忙。”
傅老夫人捻动佛珠的手顿了顿,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傅修贤说的也是实话,而她也不能将傅修贤逼得太紧了,遂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贤儿,既然你说附近的几条街上有人要卖宅子,那可有看好哪里?”
傅修贤松了口气,心里也为自己刚才那无端的猜测而惭愧不已。这几十年来,母亲待他如何,他也是看在了眼里,虽母亲时常会偏颇于二弟和三弟,但只要一想到二弟和三弟之所以离开盛京,到其它的地方去任职是起源于他,就令他每每想起时,都觉得愧疚难安。如今,听得二弟和三弟携家而归,倒也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期翼。
“离尚书府比较近的宅子都太小了,无法让二弟和三弟两家人同时入住。唯有两条街外的于府倒是颇大,且前不久才翻新过,倒是挺适合,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傅老夫人不解地问道:“于府,哪个于府?”
傅修贤脸上浮现一丝尴尬:“这家是商户,前几年才来盛京发展,今年不知为何突然亏本了,被很多人追债,将店铺全部发卖了也无法还完债款,故才打算将宅子卖了,然后在过年前全家搬回祖宅,不再留在盛京发展。”
傅老夫人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思忖了下,最终还是问道:“这所宅子需要多少银两?”
“不多,只十五万两白银即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傅修贤心里在滴血,以他对傅老夫人的了解,知道这十五万两白银绝对是由尚书府出的:“不过,于府主人说了,可以将家具等不好搬动的大件物品留下来。我仔细瞧过,那些东西都是顶好的,有些摆设比我们尚书府还要好,这样,二弟和三弟两家人到了盛京后,就能立刻入住了。”
“十五万两白银,太贵了。”傅老夫人只是略微一盘算,就知道若真如傅修贤所说,那么,这座宅子定修建得极好:“有没有再便宜一些的?”
“有是有,只是,那些宅子要么就是太小,要么就是位置过于偏僻……”傅修贤只是随意的说着,心里却不抱丝毫希望,以傅老夫人如今的做派,根本就不可能看上这种小宅子。
傅老夫人捻动佛珠的手指加快了几分,久久沉吟不语。(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