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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几人并未注意到绣妍娘娘身侧放置的手札,经皇帝一发现,两名侍卫压制着萧北舒,另一名领命上前,谁知他刚刚将手札拿了出来,萧北舒却拼尽全力挣开束缚,身法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了那侍卫跟前,将手札劈手夺去,转而飞掠出洞口。
“快给朕追!”
皇帝惊怒,指着洞口方向大吼,三名侍卫立即飞身上前。
君兰舟也拉着阮筠婷快步出了内室,刚穿过外室上了台阶,却见前方原本飞奔的三名侍卫有一人软倒在地,正是方才取了寒玉棺中手札的那人,阮筠婷和君兰舟跑到他身边时,他已经疼的嗷嗷怪叫,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肿胀变紫。
“手札上有毒!”阮筠婷惊呼。
话音未落,君兰舟已抽出那侍卫的佩刀,手起刀落,果断砍断他的左臂。
“啊!!”侍卫痛叫着晕死过去。君兰舟方出怀中携带的金疮药撒在他伤口为他止血,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帝已经跑过了他们身边。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阵机括启动的吱嘎声。
君兰舟面色一白,“不好!他要关闭洞口!”也顾不得地上那人,抱起阮筠婷运足轻功便向外飞掠而去。其余两名侍卫也折了回来,架起皇帝向外逃去。
阮筠婷只觉得眼前物换星移,来不及反应时已被君兰舟抱上了台阶,超过了皇帝,只见洞口的厚重石门已经落下一半,隐约可以看到山洞外萧北舒瘫坐在草地上,双手如方才那侍卫的一般发紫肿大,还起了透明的水泡,脸上也彻底抽净了血色,双眼直翻。可就是这种状况,他仍旧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兰舟,别管我了,你先出去!”阮筠婷焦急的挣扎着要跳下君兰舟的怀抱。通道冗长,石门下落的速度又极快·君兰舟轻功卓绝,独自一人的话一定可以逃脱。可带上她增加了负担,到底难了些。
君兰舟紧紧抱着她,使足了浑身的力气,只恨肋下为何不生出双翼,可以带阮筠婷迅速离开。然而,他的速度仍旧抵不上石门下落的速度·更别提后头紧赶慢赶的皇帝一行。
千钧一发之际,君兰舟重重亲吻阮筠婷的额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何事,身子已经被君兰舟用力抛出。
“兰舟!!”阮筠婷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犹如一只激射而出的弩箭,被扔出了山洞,在洞外的草地上滚了几周听住。
身上的剧痛也顾不得,阮筠婷放一落地·便连滚带爬的跑向洞口,然而,石门距离地面只剩下不到一尺的高度。
“兰舟快啊!”
“婷儿!”
“轰隆”一声·石门落地!她甚至来不及看到君兰舟,一道厚重的巨石,已经将他们搁在了两端,他在情急之下,将逃生的机会给了她。
“兰舟!兰舟!!”阮筠婷双手拍着石门,哽咽着哭泣,向右看向机关,见凹槽中的蝠纹玉佩已经不知所踪,七个密码也被退回到上面二十六个字母当中。
“萧北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阮筠婷冲到萧北舒近前:“快将玉佩给我!”
萧北舒此时双手已经肿成两个透明的紫色熊掌,脸色也渐渐发紫·他好似听不见阮筠婷的话,怔怔出神的看着手札上的记载,最后竟大笑起来。
他仰起头,任山中暖风抚摸脸颊,笑声渐渐失去力气,转为呜咽:“笑话·是笑话,没有宝藏,没有神兵,这么些年,我一直都在做什么,都在做什么……”
手札落地,萧北舒也仰躺倒地,浑身抽搐。
阮筠婷被吓的不轻,忙绕过手札到了萧北舒跟前:“萧大哥,你没事吧?玉佩呢!?”
萧北舒抬起肿的变形的右手,颤抖着就要抓向阮筠婷的脖颈,无论是他手上的剧毒还是他抓她的力道,阮筠婷都必死无疑。
阮筠婷心下一惊,侧身避开的同时却见萧北舒在行动间半坐起身时,揣在怀中的蝠纹玉佩滑落出来。
“你必须死,必须得死!”萧北舒仿佛在撑着最后一口气,脸上已经呈紫黑色,爬起身来踉跄的追赶阮筠婷:“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活到现在的天地!我蛰伏了这么多年,竟然败在你身上!”
萧北舒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后悔为什么要救阮筠婷,如果不救她,他就不会受伤,不会被皇帝所制,不会中毒,不会命丧于此,他如何想得到,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大计,竟然会悔在阮筠婷身上!
他恨自己在狼群攻向阮筠婷时出于本能的反应,他现在要死了,杀了她,还赚个人陪伴他。
阮筠婷惊叫着逃开,她知道萧北舒是非杀她不可,提起裙摆使足了所有力气向山谷外跑去。萧北舒则是紧追不舍,眼看着他就要追上她时,却再也禁不住剧毒的折磨倒地不起,手脚抽搐。
阮筠婷抚着胸口喘着粗气,蹙眉望着萧北舒浑身青紫肿胀,在濒临死亡前的挣扎,他在浑身肌肉都在抽动,脖子和额头的青筋暴起,似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一双粲然有神的眼失去了光芒,直直的瞪着她。
阮筠婷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熟悉而温馨的画面,书院宽敞明亮的琴房中,他耐心指导她琴艺;竹园雅致的凉亭里,她与他品茗下棋;碧绿的草坪上,他手把手教她放风筝,那时的天空是如洗的蓝;白雪皑皑红梅盛开的梅园中,他握着她的手,教她抽冰猴······
一幕幕附上眼前,阮筠婷捂着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那般滑落下来。萧北舒是算计过她,也是真的要杀她,可她忘不掉曾经他的好。
看到她的眼泪,萧北舒慢慢放弃挣扎,伸手入怀,他杀不了她,但是可以毁掉玉佩,这样她一样打不开石门。
可是,她为何要用这种悲悯的眼神看他?是因为他快离开人世了吗?
伸入怀中的手摸了个空·萧北舒惊愕的瞪大双眼,随后口吐黑血,气绝而亡,致死·他都在用不甘的眼神望着阮筠婷。
阮筠婷悲哀的擦干眼泪,掏出怀中的帕子蒙在他脸上。
随后提裙摆踏着草坪和野花,找到了方才他遗落玉佩之处,撕下一片裙摆垫着手,将玉佩拾起,快步走向石门。
“兰舟,你等等·我一定救你出来。”阮筠婷提高声音大叫。
山谷中寂静无声,没有回答。
阮筠婷心急如焚,慌乱无比,因为她不能确定石门能不能再次打开。
将玉佩放入凹槽,滴滴答答的摩尔斯电码声音并未如方才那般响起,阮筠婷心跳加快,咬着唇落泪,左手紧攥衣襟·颤抖着用帕子包着右手,挪动上面的小方块,按着初次进门时的密码挪动七个符号。
她在心中一遍遍祈祷·一遍遍鼓励自己。若是石门打不开,她也要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待到最后一个字母挪入凹槽,就听见门后传来一阵机括活动的吱嘎声,石门缓缓向上升起。
阮筠婷紧张的看着山洞,就见几人的身影缓缓由下而上展露出来,白衣染尘的人身材瘦高,正是君兰舟。
“兰舟!”不等石门彻底打开,阮筠婷已经噗到他怀里,“你怎么能这样,怎么丢下我不管!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啊!”
君兰舟脸上是宠溺笑容:亲吻她的额头·一下下顺着她的长发:“傻瓜,你知道打开石门的方法,我当然要让你先出去啊,只是我送你出去后才想起北哥儿还在外面,真是百密一疏,好在他中了毒·那毒又发作的快,否则我才是真的失误,竟然将你送入危险中。”
阮筠婷吸了吸鼻子,仰头看他,“少哄我了,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不信。”
君兰舟望着她被泪水洗刷的明亮的眼睛,复杂的叹了口气,拥着她的肩膀走出山洞。情急之下,他只想让她逃生而已,也的确是送她出去后才想起萧北舒还在,方才在山洞中,他也是用这一番话来安抚要发狂的皇帝,让他和他一起等待。
现在又能看到蓝天碧草,呼吸幽香空气,那一切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两名侍卫搀扶着断手的那名侍卫出来。皇帝用帕子包着手,抠下蝠纹玉佩包好了收入怀中又看着那门上的密码,强记了半晌,才将几个字母推回上头,随后走向手札,以帕子垫着手翻看了两页,上头的内容却叫皇帝彻底失望了。
阮筠婷凑到一旁细细读来,发现手札上是从左至右的简体字,直白的写着:“我所研制的望远镜,红衣大炮和火枪等等物品,不该出现在这世上,武器用于正途,可以保护百姓,可若落在野心勃勃之人手中,则会带来灾难,所有研制武器尽数销毁…···”
阮筠婷暗暗赞了一声厉害,竟然真的有人懂得这些火器!同时她也终于理解了杂书野史中记载的并非神话,所有描述的那些正是现代的火器。
带有剧毒的手札被皇帝亲手埋葬在山洞门前。萧北舒的尸身也留在了山谷中。几人穿过冗长的通道回到瀑布之前,正听到轰鸣的水声之下似有许多人在呼唤:“皇上,皇上您在哪…···”
皇帝精神一震,“是朕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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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梁城,阮筠婷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靠在君兰舟怀里,将马车的窗帘挑起一个缝隙,望着傍晚宁静的街道,“城中如此安静,哪里有一点迎接新年的感觉?”
君兰舟放下沿途买来的〈梁城月刊〉叹息道:“南方战乱,丞相和状元郎萧北舒先后病逝,太后如今也病重,老百姓都道这年头光景不好,城中气氛自然不如往年。”
提起萧北舒,阮筠婷仍忘不了他死前的模样,不自觉叹了口气。
君兰舟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一次出去没有找到可以推翻乾帝的宝藏,倒是在她心中留下许多阴影,他不免有些后悔:“若一开始我不张罗着带你去虫山就好了。”
阮筠婷翻了个身,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赖在他怀里:“不,若是不去,玉佩背后隐藏的秘密力量说不定会被我惦记一辈子,现在发现所谓龙脉只是个墓地,里头什么都没有·不论是咱们还是皇上,都死心了。”而且她也得知了那位传奇的绣妍娘娘也是个现代人,一想到墓室中现代化的摆设还有墙上的素描肖像,阮筠婷就觉得不胜唏嘘。诸葛红绣去了·阮凌月去了,这些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也早晚会有一死,不知道他们死后是不是会穿越到别处去延续生命,还是就此彻底消亡?不知道她的命运会如何?
马车缓缓停下,跟车的小太监行礼道:“回端阳郡主、君大人,皇上说了,您二位此行辛苦·好生歇息便是,就不用进宫去见礼了。”
“知道了,有劳公公。”阮筠婷整理好大氅,搀着那小太监的手踩着红漆木凳子下了马车,一抬头,正看到养心小筑大门敞开,红豆和婵娟还有赵林木家的正领着一众仆婢列队站在门前,见了阮筠婷·齐齐行礼:“恭迎郡主,君大人。”
阮筠婷笑着上前拉起婵娟和红豆,“快起来吧·好容易回家来,快不要这些虚礼,我不在府里可还好?”
红豆和婵娟便带头起身,“回郡主的话,都好呢,前些日四奶奶来了一趟,说是想您了,坐了片刻就回去了,婉妃娘娘昨儿个派了身边的路公公来,给您送了好些今年进贡的料子·说是等您回来了裁制新年新衫用。”
婵娟一股脑的说完,上下打量阮筠婷:“郡主在外头一定吃不好睡不好,瞧您又清减了。”看向君兰舟,补充了一句:“君大人也是。”
君兰舟便笑着打趣:“快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好吃好喝端上来伺候你们郡主用下才是正经。”
在红豆和婵娟眼中,君兰舟就是自己的男主子·闻言忙道:“才刚接到信儿奴婢就已将晚饭预备下了,郡主快去更衣吧。”
阮筠婷与婵娟和红豆笑谈着回了后宅,君兰舟则是带着安国去了外院常住的客房。更衣洗漱之后用过了晚饭,躺在熟悉的柔软床榻上,阮筠婷迷迷糊糊睡下。梦里,他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缓缓走向自己,那人身上穿着一件宝蓝色的书生长袍,墨发高挽以玉簪固定,阮筠婷心里知道他是萧北舒,却如何细看都看不清他的脸面。
“婷儿,你要多留心皇帝。”
“萧大哥。”阮筠婷挣扎着起身追了过去,萧北舒却如同会飞一样,横着飘出去数丈,藏身于卧房角落的宫灯后。
“想不到努力了半生,却落下这样的下场。”
“你怪我吗?”阮筠婷忧郁的道:“如果不是为我挡住了野狼,你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不,我不后悔救了你,也不后悔放了你,我走了,你们好生活着吧。”萧北舒的声音开始变的朦胧,人影也渐渐模糊。
阮筠婷跑了过去,却扑空了,她只觉得浑身一震,猛然张开眼,入目的是浅粉色绣桃花的帐子,墙角的宫灯尽职尽责的散放着明亮不失柔和的光。
原来是一场梦。阮筠婷眼睛直勾勾望着帐子上的桃花,仍旧不自禁去想方才梦到的情景,想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萧北舒无论是对是错,人都已经去了,他撒手放下,她也该放过自己,放开那段记忆。
阮筠婷思及此,轻叹了一声。
在寂静的卧房中,她的声音显得色格外清晰。在外间上夜的是红豆,闻声披着褙子端着烛台走进内室,屋内被照的格外明亮,见阮筠婷仰躺在床榻上,张着大眼睛出神毫无睡意,放下烛台到了跟前:“郡主,您怎么了?可是口渴?”
阮筠婷摇摇头翻身坐了起来:“我睡不着,红豆,你陪我说说话吧。”
“好啊。”红豆便拉了个小杌凳在床边坐下来,紧了紧肩上披着的褙子。
“我不在这段日子,城里出了萧先生和公孙丞相病逝,可还有其他的事发生?”
红豆摇摇头,笑道:“旁的没有,就是传言太后病重,皇上又去了行宫,御医们忙的焦头烂额,可太后还是不见好·前些日子路公公来的时候奴婢多嘴问了一句,路公公说,太医说太后身子原本硬朗,没有大碍的·如今这样严重却是因心思过重而起,想来是最近宫中事多,先是裕王爷暴毙,又是六皇子落马不治而亡,九公主那么乖巧漂亮,竟然被生母用淬毒的鞭子抽死了,路公公直说最近不仅天下不太平·宫里头也不太平。”
“九公主殁了??”阮筠婷惊愕,她离开时候九公主还尚且有口气在的。
“是啊。虎毒不食子,想不到皇贵妃如此狠毒,皇上关她进冷宫当真是便宜了她。”红豆气结的说完,才想起徐凝梦到底是阮筠婷的堂姐,忙惶恐的站起身,“奴婢失言了,郡主恕罪。”
阮筠婷摇摇头·拉着红豆坐在她身边,道:“闲聊而已,再说你说的也是真话·何罪之有。九公主殁了,徐家最近也乱起来了吧?”
红豆松了口气,道:“老夫人这些日子身体渐渐硬朗了,大太太却是一病不起,三太太前日被君大夫人接回君家去小住,说是要留在君家过年,我听四奶奶身边的小丫头说,似乎是三老爷看上了四爷屋里的一个伺候茶水的丫鬟,名字叫烟翠的,不知怎么的就和那丫头好上了·这事被三太太知道了,闹了一场,四爷和四奶奶脸上也是无光,三太太一怒之下,就要自请下堂求去,三老爷却不同意·后来君家就派人来接三太太了。”
“是么。”阮筠婷眨了眨眼:“那个叫烟翠的丫头生的如何?”
“奴婢也没见过,听四奶奶身边的代云说,烟翠生的狐媚模样,一开始四奶奶因为她是要伺候四爷的,谁知道却被三老爷看上了。”
阮筠婷点了点头心中暗骂三老爷荒唐,徐家丧失连连,虽然去的都是小辈,可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他难道白学了满肚子的诗书,这时候不知道避讳,更是把手伸进儿子屋里去,也难怪三太太受不住。
三太太如今有次后果是罪有应得,可这件事到底是三老爷做的不地道,若真休了三太太,怕老太太也不会允许的。
“明儿下午给我预备一桌酒,我请君四爷来家里用饭。”
“是,郡主还请别人吗?奴婢也好吩咐厨下该预备多少。”
阮筠婷被红豆问的一愣,想起当初她初办〈梁城月刊〉之时,初版刊登的几位公子,如今却已经走的走散的散,‘梁城四少,中,戴明被判流刑,韩肃远在边关,君召言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可徐承风也战死沙场去了,传奇的状元郎,如今又“暴毙而亡,现在就只剩下“玉面神算”君兰舟和四小爷君召英可以请得来。
“没有旁人了。”阮筠婷叹了口气,道:“还有,明日一早给我封厚厚的一份礼,我要去徐家。”
“是,奴婢晓得了。”
主仆二人又闲话了一会儿,阮筠婷不知不觉就睡了,次日清早起身一切打理妥当之后,便带着预备给老太太的礼回了徐家。
下人见来人是阮筠婷,恭恭敬敬的行礼之后撒腿如飞的进去回话,不多时就见二奶奶王元霜和韩斌家的一同迎了出来。
“二嫂子,韩妈妈。”阮筠婷笑着招呼。
王元霜丝毫不因阮筠婷身份改变态度,对她还是如从前那般热络:“几时回来的?外头走一走,玩的可好?”
“外头好是好,就是出了门便开始想家了······”阮筠婷便笑着与她说笑,却发现王元霜并没领她进松龄堂的正屋,而是带她进了暖阁。
“老祖宗呢?”阮筠婷疑惑的问。
王元霜和韩斌家的对视了一眼,后者道:“三老爷有事请老太太的示下,郡主先稍候一会儿。”
阮筠婷闻言眯起眼,三老爷怕是在和老太太商议休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