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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这时间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方默南嘴里嘀咕道,“这时候谁来的。”
方默南四仰八叉的躺在睡铺上,手一挥,大哥大飘然而至,到了她的手中。
“喂,你好!我是方默南!”方默南懒洋洋地说道,食指把玩着自己的发梢。
“喂!是我!”低沉浑厚如大提琴清晰的声音穿过耳膜。
方默南黑眸微闪,眼神中浸满了笑意,渐渐地爬上了整个脸颊,娇嗔道,“是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他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南儿!”
“哎哟哟!这是哪里来的深闺怨夫啊!怨念好深哦!让我想想啊!原来是尧尧啊!”方默南夸张地捏了兰花指笑道。
“心情好了吗?”贺军尧心疼地问道。
沉沉夜幕下的大千世界,仿佛都凝固了,一切生命都悄悄进入了梦乡。绵绵无尽的山峦,树木、村落。在白雪的映照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这雪夜,万蔌俱寂,几声狼嚎,更显幽静。
茫茫夜空,灰白的月亮,把泠泠的光洒向人间,使人更感到寒气袭人。越发显出它的高深莫测。唯有寥寥的几点寒星,瑟瑟凄冷的山风,浸得贺军尧全身冰凉,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方默南挑眉道,如山泉般清澈的双眸,泛起波澜涟漪。
“心有灵犀!”贺军尧支着下巴,她心绪的波动他能感觉到,这也许是神识的妙用,当然那得离得近,远了就不成了。
“那恭喜了。”方默南笑着说道。“累不累。”夜以继夜的苦修,不累才怪。“哎呀呀!离的太远也没法子犒劳你!”方默南戏谑道。
还真是心有灵犀,她只凭着只言片语,就猜到他功力又精进了。
“平安就好!”
简单的两字,甜蜜瞬间溢满心房,方默南吸吸鼻子,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滑落。一时间电话两端寂静无声,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渐渐的彼此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慢慢合二为一。
“是啊!我心情不好,你怎么逗我开心啊!”方默南深吸一口气,饶有兴致地逗他道。
“行了,我没事!”方默南摆摆手道,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知道是人都有私心,只不过有些心寒、伤感,想想这样的人不再少数。”方默南感慨道,以前或许多有耳闻,或者在报纸上、新闻上看过,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看而过,乍然遇到眼前情况,才会忍不住往牛角尖里钻。
“南儿!”贺军尧的声音再次响起,似情人在耳边呢喃,带着无限的柔情和心疼,手不自觉的握紧,指节泛白。
听见他的声音,方默南好似感觉他就在身边,被熟悉的声音包围,才感觉好一点儿。
“我没事!”方默南笑道,“一心为民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好吧!”方默南声音有些发堵,“就是有些想不通!”
“嗯?”
“我不明白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他们真的心安理得?不心虚?”方默南喃喃自语道,“作为医生,不是应该有一颗救死扶伤的仁心。病人不是应该没有贫富贵贱之分。”
“我是不是很天真!”方默南傻笑道。“人心本来就是偏的。”
做医生,尤其是出色的外科医生,免不了要和诱惑打交道,尤其是大环境如此,能坚守底线和原则本来就少之又少。
“不用想,杀了就是。”
低沉磁性的声音 滑入耳中,滴入心间。
方默南摇头失笑, 当真是干脆利落,军人作风!
“他们又不是敌人!哪能那么干脆!”
贺军尧腹诽道:有时候这样的人比敌人更可恶,敌人可以明刀明枪的干,而这样的人,如跗骨之蛆,啃噬着人的灵魂。
杀人很简单,手起刀落,人头落地,但灭不了人的私心,这是人性,天生的。
“行了,别操心,他们好过不了,看他们的面相啧啧……黑云罩顶。”方默南笑道,“呵呵……至少世上还有像我一样傻的人,不是吗?”
从沈庆远抓着她的胳膊起,她扫了一眼他的面相就知道他为人如何了。
突然间,方默南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居然听见了穿林海,跨雪源,气冲宵汉 抒豪情寄壮志,南对群山 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不相信的她揉揉耳朵,她没听错,《智取威虎山》的“打虎上山”选段。
方默南无声无息地笑了,笑得满床打滚,感动地泪花四溅,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打断了他的情意。
要誓把反动派一扫光,那些铿锵有力的歌词,听的人心激荡。
小时候《林海雪原》,被杨子荣与座山雕斗智斗勇的故事深深吸引,想必男孩子都十分崇拜杨子荣。对里面的经典台词,更是记忆深刻,以致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家属院里,玩伴们见面开口便说:‘天王盖地虎”,对方必定回答“宝塔镇河妖”。
同样,对《林海雪原》中广袤的林海,茫茫的雪原,一直十分向往,总是梦想着有一天,像杨子荣一样,穿着白披风,手撑雪橇,踏着滑雪板,“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方默南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唱样板戏,哄她开心。她只是随口一说,各种各样的可能从未想过这个。
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只留有慢慢的感动,也有心情对他品头论足了,别说唱的还不错,低沉醇厚的嗓音,极富有穿透力。
“现在心情好了吧!”贺军尧停下低吟道,多少年了,好久未唱有些生疏了,遥想当年那也是少年轻狂。
“嗯?”方默南重重地点点头。她嘴上又开始打花花,调戏良家妇男,“尧尧啊!我有没有说,我想你啊!心肝脾肺肾都想啊!……bala。”是越说越肉麻,不带重样的。
“少看那些yin词艳曲!”贺军尧越听这耳朵根儿越热,轻斥道。
“冤枉啊尧尧大人,俺说的可是正经的唐宋诗词,是你思想不纯哦!”方默南调笑道。
一眨眼,东方地平线上又看到一颗特别明亮的“晨星”——启明星,天要亮了。
两人依依不舍的挂断电话。
贺军尧坐在山顶,望着东方鱼肚泛白,长出一口气,握了握手里的电话,沉声说道,“听够了吗?还不出来。”
叶老三拈着兰花指,捏着嗓子,学着方默南的嗓音大发娇嗔道,“昨夜海棠初着雨,数朵轻盈娇欲语;佳人晓起出闺房,将来对镜比红妆。问郎花好奴颜好,郎道不如花窈窕。佳人见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将花揉碎掷郎前,请君今夜伴花眠。”
“笨死了你!你就不能多说些甜言蜜语,真是的榆木疙瘩脑袋。”叶老三笑骂道,“小心以后独守空房,哼!女人是要哄的。”他在一边看着比他都着急上火的。
最主要的是,没戏可看,都是电话那端的方默南说,他听不见,靠太近的话,他已经离的不近了,就这也被发现了。
哎!遗憾地他捶胸顿足的,仰天长叹,你说你耳朵那么灵敏干嘛!就不能为这枯燥的军营,带来一丝乐趣,让兄弟也乐呵乐呵。
叶老三越想越可乐,刚才憋笑憋的痛苦,这会儿可以,“噗……哈哈……”他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不过能听到老大你的歌声,真是值回票价!”
“真是,亏你唱的出来,居然是打虎上山。这哪是谈情说爱啊!”叶老三哈哈笑个不停,笑的眼泪都下来了。
“很好笑吗!”贺军尧磨着白森森地牙齿,踏着轻快的步伐靠近他。
“喂!你别过来啊!”叶老三是转身就逃,可是怎么能逃得过,贺军尧一挥手,真气打出,快如闪电手法,他根本躲不及,就点了他的笑穴。
既然想笑那就笑个够吧!!
“喂!呵呵……你欺负人!”叶老三不满地哇哇大叫,他这样笑着根本就无法提起真气,一笑这真气就岔了气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军尧踏雪无痕急速地消失在这林海雪原中。
只有叶老三呵呵地笑声回荡在山林中。
叶老三困难的穿梭在林海雪原中,只能摸索着前进,顺着山势向前行,没膝的厚雪,埋灭了一切踪迹。
不过这里真的很美,那种极致的白,再也无其他的颜色,就像走进了美伦美幻的冰雪王国。晶莹剔透的雪,太阳慢慢的升起,在金灿灿地阳光照耀下,呈现出美丽的圣洁,让人不忍心去破坏、亵渎那的迤俪的景色。
皑皑白雪不仅洁白无暇,白的让你心动,让你心醉,而且,雪粘度大,厚厚的雪,层次清晰地挂在各种物体上,雪呈下垂状或倒勾状,绵延柔韧,不断不裂。林中的雪压弯了树枝,像开满了的棉花;山以松桦密林、茂盛草木、纵横倒木、嶙峋怪石为胎,雪以轻柔之身、精灵之性,胎衣般依附其上,以莽莽大山为基,漫山遍野地雕塑着形态各异、曲线优美、千姿百态的白色精灵。雪在它的世界里,尽显妩媚之情,尽展婀娜之态。
哈哈……老大你给俺等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