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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怡的婚期一定,长房老太太也忙个不停,要挑选陪嫁的下`,还要准备琳怡的嫁妆,余下时间就是教琳怡如何管理家宅。
小萧氏临盆在即,是一点也帮不上忙。
陈允远倒是每日都乐呵呵的,在外面的应酬越来越多,京里的大人也结交了不少,晚上正和小萧氏说宴席上的笑话,小萧氏扶着腰在屋子里来回溜达,刚走到矮桌前要给陈允远倒茶喝,就觉得肚子一沉,一股暖流瞬时流下来,哗啦湿了裤子和鞋。
小萧氏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陈允远也在怔愣时,旁边伺候的婆子立即惊叫道:“三太太,三太太这是要生了,快,快去叫稳婆……”
外面的绿萼正要端汤盅进屋,正好和婆子撞在一起,顿时汤盅落地摔的粉碎。
琳怡扶着长房老太太等在隔间,长房老太太指挥丫鬟将陈允远的被褥搬去念慈堂,“让老爷去那边歇着,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还容易冲了胎气。”
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就等稳婆过来。琳怡模模糊糊地听到帮忙接生的婆子道:“先破水不好生……要加紧了才是······幸好我们请的稳婆是京里极好的,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家人忐忐忑忑等了一晚上,小萧氏终于将孩子生下来。
报喜的婆子笑着道:“是位小姐,模样长得极漂亮。”
长房老太太脸上露出笑容,“母子平安就好。”说着让琳怡扶着去看小萧氏和小宝宝。
小萧氏吃了养身的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琳怡就在旁边逗小妹妹,小粉团看着非常眼熟,好像是嘴巴像小萧氏,鼻子下颌像父亲似的。
不一会儿功夫小萧氏醒过来。
琳怡隐隐约约听到里面说话。
小萧氏没能生下儿子觉得愧对陈家。
长房老太太笑着安抚,“儿女都是缘分,孩子、大人都平安已经十分难得了。多少人家连个女儿还求不来。”
小萧氏想起姐姐萧氏,虽然拼得全身力气得了一双子女·却早早就没了,比起姐姐,她已经是福厚。
陈允远本来只想看女儿一眼,只是软软绵绵的小女儿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陈家好久没有孩子出生,加之衡哥和琳怡出生时萧氏病重不久撒手人寰,陈允远没有精力看一双儿女,也就没有印象刚出生的孩子到底有多大,手仲过去捏捏小女儿,陈允远就皱起眉头,“这·是不是太小了些?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靠在迎枕上的小萧氏差点就吓得流出眼泪来,在福建时听说有个武将家的妻妾连着生了五个女儿,那位大人一气之下将第六个女儿一脚踹飞了。陈允远刚才有模有样的皱眉头,真真将她吓得魂飞魄散,“我的好老爷,刚出生的孩子能多大,乳娘说咱们家的小八已经算大的了。”
旁边的乳娘忙迎合地点头。
陈允远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扫了摇车一眼·紧跟着又是一眼,乳娘看出些门道笑着上前,“要不然老爷抱抱八小姐·奴婢在旁边帮衬着不会有事的。”
听到“抱”字,陈允远挥挥衣袖,“君子抱孙不抱子。”
小萧氏听得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自从有了八姐儿,衡哥和琳怡每日都要去逗小妹妹,琳怡更是将绣好的小袜子、小鞋子一股脑地往八姐儿身边堆。
小萧氏看了埋怨玲珑,“这些针线不要让小姐来做,将出嫁时用的备好了才是要紧。”
琳怡刚将一只拴着五色线的荷包吊在摇车上,“给八妹妹做的东西小,不费功夫的,母亲就放心吧!”
“可不能马虎·”小萧氏提起这个就内疚,这些日子她也没能帮上忙,等到出了月子她就要好好给琳怡张罗张罗,“你是要抬去康郡王府的,做出来的物件儿不讲究要被人笑话,宗室那些夫人都仔细的很。”
她虽没准备在周夫人和众亲戚面前一味低头伏小·但是晚辈和新媳妇的本分她还是会做好,新房里用的绣品是她的面子,自然不能让人给打回来,琳怡嘟起嘴来逗摇车里的八妹妹,不过眼前这个小妹妹也同样重要呀。
小萧氏将要出月子了,贡院才重新开张,陈允远带回来了好消息,“齐家哥儿能参加会试了。虽然没有明言齐家哥儿是被牵连,不过朝廷没有禁令的名单下来,大家也心知肚明。”举子进贡院,陈允远就让人盯着,待看到齐家二郎顺利地走进去待考,他这才松了口气,“要说齐家哥儿,性子那是真的……外面闲话那么多,换做旁人定不敢立即再去应考。”
长房老太太缓缓点头,“这才是心里坦荡。”这一点最让她看重,要是没有赐婚,琳怡嫁去齐家她要比现在高兴许多。
陈允远道:“儿子看,只要主考不刻意将试卷挑出来,齐家哥儿八成还会上榜。”
不管能不能上榜,总是齐家的态度,书香门第靠的就是这份骨气。
琳怡听着外面祖母和父亲的话,不由自主就想起琳霜劝她,也许齐二郎也和葛家少爷一样能化险为夷,其实琳怡心里一直也都是这样想。
只可惜像琳霜和葛家少爷这般没成亲前就共患难,实是可遇不可求。
会试结束,举子等着放榜,陈家也开始准备八小姐的满月宴。长房老太太让管事的最近来送贺礼的名单拿来。听竹和白芍两个将名单扯开拉着,长房老太太看着密密麻麻的名目也皱起眉毛,“还是请族里的媳妇来帮忙张罗,太太才出了月子不能劳累,六丫头闺中待嫁又有不能照顾的地方。”
白妈妈笑道:“奴婢瞧着也只能如此。”
白妈妈才下去安排,二房那边就捎来话,大太太董氏和二太太田氏要过来帮忙办宴。
“就让她们来。”长房老太太道,“在外面看来,我们是占了二房的便宜,二房都能放下身段来言好,我们又怎么好计较太多,我们毕竟在自己家里,还能怕她们不成。”
白妈妈仍旧有些担忧,就将长房老太太的话和琳怡说了,“六小姐还是劝劝老太太,就算要强也不是这个时候,起码要等到小姐顺利嫁去周家再说。”
琳怡脸上浮起笑容,“我看祖母说的有理,妈妈就放心去安排,咱们家里又不是没办过宴席,无非是待客要两位伯母帮忙,出不了乱子。”现在就怕成这样,将来她嫁去周家要怎么办?
看着六小姐安然的笑容,白妈妈也微放下心来,“既然小姐也这样说,奴婢就去办。”
林正青从贡院里回来,林大太太领着一群下人等在垂花门,林正青应付完林大太太,洗完澡就躺在床上。
微风轻吹着床帏,林正青睡的迷迷糊糊。
远处传来一声惊雷,紧接着是木叶沙沙地声音,不多一会儿大雨瓢泼而下,丫鬟们忙着关上门窗。
床上的林正青皱起眉毛,梦到满地都是银色的白,漫天大雪盖住了地上所有的痕迹,他仔细找妄图从上面寻到些蛛丝马迹。
他蹲下来仔细的瞧,上面是一个女子小而纤细的足迹。
那个让他困扰的人,让他将情绪带到梦里的人,竟然是个女人。
林正青眼前一花,眼前突然烧起火来,火焰越烧越旺,放眼望去满是红色,红红的喜字被火烧的蜷曲起来。
火光中依稀有个平静的脸。
他出生的时候,比他大两岁的哥哥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脖子。小时候每当到了他的生辰,京城都会下起大雪,他站在院子里背书,其实一直希望冻到手开始发僵的时候,母亲能冲他招手,“来,喝杯姜茶。”
他一直等,却从来没有等到过。
相反的,到了大雪天,所有人只会想起那个夭折的哥哥,都会说他生的不是时候,大家都忙着太太难产,下人一时疏忽才会出了这样的祸事,没有人说是哥哥太调皮,要爬去树上看雪。
不知怎么的,林正青开始觉得沉闷,就像闷了几日的天空,试种阴暗着却没有一滴雨落下。
林正青豁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门口的丫鬟听到声音进屋来伺候。
林正青皱起眉头,“谁将窗子关上的?”
丫鬟吓了一跳,天气不热,大爷额头上却满是细碎的汗珠,“大爷,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梦,就像是一场奇怪的梦,只能让他迷迷糊糊地梦见些情景,却不能让他知晓始末。不过万事都不是只有一条路能解决,就像是一把带钩的刀子,一刀砍下去总能带出血肉来。
第二天,陈家长房的小八姐儿被小萧氏抱着给众位贺喜的女眷传看。不一会儿陈八小姐的斗篷里塞满了金的、玉的各种吉祥挂件。
二太太田氏送了只金镶玉的项圈,陈八小姐似乎偏爱这只项圈,握在手里笑得十分开心。二太太田氏慈祥地笑,“我们八小姐喜欢这个呢。”
交代些事就结婚哈。
等肉表太着急。
现在严打也要注意尺度,愁死银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