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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大劲,引章才搂着一搂柴禾回来,此时,天已经黑了。沉沉的天空无星无月,黑得像锅底。幸亏她带着夜明珠,不然,摔死都没人知道。
“怎么去了那么久!”胤zhēn见她回来,下意识松了口气。
引章小心翼翼将柴禾放下,苦笑道:“刚下过雨,什么都是湿淋淋的,我只好拔开层层草丛,从底下翻到了一些稍微能烧的。还有”
她扬了扬手里两段山药,道:“这地方找不到什么吃的,庄稼没熟,菜地里大水过后连渣都不剩,连棵土豆红薯也没有!好在我们运气还算不错,刚好我碰见那边有一处山体崩塌,露出了这山药!不然一”引章笑了笑。
也许是看到了吃的,引章心底稍微踏实了点,心情也愉快了些,熟练的架起柴禾,将含有油脂易燃的枞树枝架在最底层,然后在上边覆盖些细细的干枝,跪趴在地上,身子向前倾,小心翼翼划亮了火石。
火光闪亮,引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无声灭了。山上风大,这个位置即使背风,吹灭星星火苗还是易如反掌。引章佝偻着身躯,拢着手掌挡着试了几次,结果都失败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向胤zhēn陪笑道:“四爷,不,四哥,您能不能到这边来挡一挡风!”
胤zhēn不声不响起身,在她指定的位置坐下,其实他本想蹲着,不过觉得姿势不雅,于是只好坐下。
终于生起火,望着橘红的火光,两人无论身心都下意识的松了松。
引章一点一点的往上加着柴禾,火堆越燃越旺,亮堂堂的火光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寒冷。热气一熏,引章却突然喷嚏连天,浑身感到冰冷难耐,忍不住搂着身子发起抖来,牙齿也咯咯直响。
从水里出来两人都是一身湿漉漉的,湿衣裳贴在身上,又是晚间,焉能不冷?只不过,饥饿和彷徨暂时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感觉不到冷,此刻烤着火,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反而比先前觉得更冷了!
引章把山药埋在灰土里烤,哆嗦着道:“四哥我再去找点柴禾来!”也许只有旺旺的火,才能驱散身上的寒冷吧?此时此刻,除了面前的火堆,她又能寄希望于谁?
“你先把衣裳烤干,告诉我在哪找我去。”胤zhēn向着火光沉沉道,飘摇跳跃的火光映着他的脸,一阵明一阵暗。
引章有些发怔,也有些哭笑不得,告诉他在哪找?不就是在这座山上找吗!难不成他以为她找回来的柴禾是自动堆成一堆在那等着她去捡的?
“还是我去吧!”引章笑了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胤zhēn不再吭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四哥!”引章忙叫住了他,情急之下倒想到了主意,捡了旁边没放进火堆一枝连枝带叶的枞树枝起身递给他,指了指前方笑道:“四哥你往这边去转两个弯,往西去一点,山坡上有这种树,把这种树砍下来带回来就行了!”说着把夜明珠也递给他,道:“山道太黑,四哥拿着吧。
“好。”胤zhēn点了点头,按照她指引的方向去了。
引章舒了口气重新坐下,挪近了近火堆伸展双臂向火。幸好这地方有枞树,枞树跟松树差不多,树干、枝叶中含有易燃的油脂即便是生树也能燃烧,不然,她该怎么应付胤zhēn呢!
胤zhēn没去多久便回来了,笨笨拙拙十分狼狈搂着拖着一大搂大大小
小长长短短的枞树枝回来了。引章忙站起来接他,看着想笑,他还真是可以,也不知道弄两根藤子捆一捆!
火添得很大,火光照得脸上亮堂堂的。引章将烤熟的山药用树枝扒了出来,捡起一段拍了拍吹去表皮的灰,递给胤zhēn笑道:“四哥请,山药味道还不错的,将就将就吧!”“多谢!”胤zhēn接过又道:“这已经很难得了!”水患过后,能找到这么点吃的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
掰开山药雪白的内瓤冒着腾腾的热气,香味直冲入鼻,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诱惑不能不大。两人狼吞虎咽、形象全无各自低头吃着手中的东西,谁也没瞧见对方牢里放出来的饿样!
填饱了肚半,烘干了衣裳,烤着熊熊的火,天上没有下雨,两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比从前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还要满足。
“四弄,你先睡吧,我看着火。等下半夜我叫醒你换我睡,行吗?”引章笑着提议。
“你先睡吧。”不出引章意料,胤zhēn果然会这么说的。“不过爷有一事想请教,头先你说的土豆红薯,是什么?”引章顿时愣住,胤zhēn还真是个怪人,这时候还想的起来问这个。
不过,她顿时又来了精神,如果因此而使得土豆红薯得以大力推广,不也是好事一件吗?
引章打定主意,便跟胤zhēn大说特说土豆红薯的好处,不挑地、产量高、耐干旱、容易护理,而且味道也很好,跟山药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土豆红薯比任何一种作物更能帮助百姓度过饥荒。
胤zhēn听了便问跟玉米、水稻、小麦等比起来如何?引章也没夸大,从产量、生长条件等方面很客观的做了分析比较,胤zhēn虽没说什么,神情却十分专注,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闪闪发亮。
“多谢你。”末了胤zhēn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四哥客气了!”引章笑笑。反正该说的她已经说了,胤zhēn会不会跟老爷子启奏或者跟地方官沟通,下令推广,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她只有意无意说了一句:“大清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不适合土豆红薯生长的地方好像还没有呢!”“天色不早,你先睡吧!”胤zhēn抬头望了望深邃无涯莽莽无际的穹窿说道。
“好。”引章点了点头,靠着树干合目而睡。
不知不觉,她好像不再害怕他了。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只是说话直白简扼,让大多数圆滑世故喜欢打哈哈的人人受不了,所以他的性情被人越传越怪,也对不了解他的人产生了影响。引章自己就是深受此影响的人之一。但是她却觉得,其实她很欣赏他这种说话做事的做派,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