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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面,看到宜妃面带喜色,精神很好,引章才稍稍放了心,料想不会是什么坏事了,可惜,事实证明,是她太过于乐观了。
宜妃很开心的跟她聊天,说那金huā茶果然是好,饮了之后没两三天功夫,嗓子便好了,而且神清气爽,精神劲特别足。引章听了当然也是高兴的,笑着附和着宜妃。
不料宜妃话锋一转,笑吟吟道:“前几〖日〗本宫邀了德妃、良妃、
惠妃、陈妃她们小坐,泡了一壶,她们都说好呢!后来又给太后送了些,太后见了也喜欢,你那里可还有吗?叫老九派人再弄些来吧!宫里各处娘娘都说好,只是可惜太少了,不然,本宫还想给皇上进献一些呢,皇上日理万机,嗓子也该好好保养保养,这金huā茶正是合适!”引章听罢心头一沉,暗暗叫苦,宜妃还真是健忘,她都还记得,上次不是说了这东西很难得吗?也不知她是真忘了还是故意忽略事实。
如果真有,哪里还用宜妃提醒?她自己早大规模开发去了,这东西不用想都可以看到大好的市场,对于发财的机会,她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额娘”引章咬了咬唇,面上似隐似露难色,欲言又止沉吟了好一阵,方斟酌着笑道:“额娘,这金huā茶真的很难得的!这茶树只有野生,无法进行人工栽培,而且全大清,只有云南和广西两个省份很小一块地方有生长,产量很是稀少!至今我和爷都没找着哪里有生长的。
我那云南的朋友送了我那些,之后再没有过,我那里还有小半斤左右,过两日我叫人送进宫来给额娘吧,若要新的,我得写信去云南才行呢!
而且我那朋友喜欢四处云游,也不知他在不在家。”
“原来真的这么难得!、,宜妃听了有些失望,胤táng的财力和本事她是十分清楚的,连胤táng都找不到的东西,那自然是非常之珍稀了。
不过,正因如此,这东西岂非更加珍贵?拥有了不是更有面子吗?
宜妃这么想着,精神又是一震,和蔼的向引章微笑道:“只要有便是了,时间长一点也无妨!对了,老九找遍了云南和广西,都找不到吗?”她那意思,竟是鼓励胤táng继续努力寻找了!
引章只好摇了摇头,笑道:“可不是呢!不然怎么这么稀罕呢!我那云南的朋友也只找到了十来株而已,产量也是有限,为着这十来株茶树,连那一整片山都买了下来保护着呢!”引章索性瞎编了个数告诉宜妃,省得宜妃期望太大。
果然宜妃听了有些失望,微微叹了口气,笑道:“老九手下能人众多,让他们再上点心吧!找着了这可是大功一件,皇上必也喜欢的!那时,便不会说老九总是胡闹了!”
引章心一动,笑道:“九爷手下能人是不少,不过,做生意还罢了,他们对这金huā茶也不了解,哪里这么轻易能找得着呢?这世上的稀罕之物跟人之间,那也是讲缘分的!如果,如果九爷亲自去找1恐怕把握更大,妾身,亦愿助爷一臂之力。、,
宜妃眼睛一亮,沉吟道:“这个~”顿了顿,不觉缓缓点头,笑道:“你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老九还罢了,你一个弱女子,跋山涉水的,恐怕不好吧?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引章听宜妃语气中大有松动,不由暗暗心喜,其实,她也很迫切想要找到金huā茶,一是为了发财,二是为了满足成就感,三是,她自己也深深的被它迷住了!如果宜妃答应了,她自然有法子获得康熙认同,到时候,她和胤táng又可以逍遥自在了。而且电光火石之间,她都已经盘算好了,这一回,去广西,不去云南。因为照她脑中的信息来看,广西才是金huā茶正宗发源之地,这个时代与后世相比定有不同,如果运气好的话,发现一大片,那真是……想想都叫人〖兴〗奋!
“娘娘多虑了!”引章忙笑道:“奴婢从小过惯了平常日子,身子好得很呢,而且,承蒙娘娘疼爱,孝敬娘娘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总不能让爷一个人去,不但娘娘不放心,奴婢也会担心的。”
宜妃听了十分受用,引章说的很对。宫里的女人虽然明面上大家姐姐妹妹客客气气的,可暗地里谁不较着劲呢?比谁更受宠,比谁拥有更多更贵重的珠宝首饰,比谁的奴才更伶俐忠心,更要比的是,谁的儿子媳妇更有出息受重用、更孝顺!
宜妃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决定成全引章,同时也成全自己,只不过,眼看入冬便要过年了,显然此时不宜提这事。
“额娘心里有数了”宜妃笑了笑,道:“这事暂时先放一放,等年后再说吧!你回去好好嘱咐你们爷,这些日子好生着,千万别惹他皇阿玛生气了!”“是,额娘!”引章喜不自禁,忙笑着答应了。宜妃的意思已经那么明显,再听不明白就是傻子。
“嗯!”宜妃满意的点点头。
引章见她似有倦意,便笑着起身,道:“既如此额娘您歇着吧,过两日我便叫人将剩下的金huā茶给额娘送过来。”
“好。”宜妃笑了笑,看着她行礼退了出去。
回到九爷府,引章迫不及待便往胤táng书房奔去,来年可以大张旗鼓的出远门,这个消息她等不及要跟他分享。她高高兴兴的奔过去扑在他怀中叫了声“胤táng!”还没开始说呢,胤檐抬起手搂着她,笑道:“回来了?额娘可是跟你说了金huā茶了?”引章一怔,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胤táng轻轻哼了一声,拉着她坐下,望着她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宫里的嫔妃们有儿子的找儿子,没儿子的找娘家,都在打听这金huā茶呢,不用说,定是额娘的功劳了!”“真的?”引章睁大了眼,甚为诧异,随即眼中一黯,叹了口气,无不遗憾道:“可惜了!要是咱们有,便发了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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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么想?”胤táng笑着微微摇头,感到深深的无语,道:“这下可热闹了!额娘那里你打算怎么应付呢?爷真有点弄不明白,不就是个茶吗?至于!”
引章白了他一眼,笑道:“这可不是普通的茶,功效强,又叫人赏心悦目,没几个女人能抵挡她的魅力!”要不然,荷兰人也不会为了郁金香疯狂啊,可见自然界中总有那么些让人着迷不可自拔的好东西。
“额娘那里”引章接着又笑道:“我打算给万老爷子去一封信,暂时先混过去再说!胤táng!“她说着秀眉一扬,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将她的建议和宜妃的暗示说了一遍“怎样?”然后喜孜孜等着胤táng的反应。
“额娘真的答应了?”胤táng十分诧异,要知道,宜妃是比康熙更加反对他在外边游逛的,原因是生怕他在外边吃苦或者吃亏或者发生什么意外。
“难道我还骗你?所以啊”引章笑着,淳淳教导他:“这些日子你可千万别惹老爷子不痛快啊!不然,我跟你没完!”
胤táng的手搭上她的肩,笑嘻嘻道:“只要你别天天跟翠羽那丫头鬼混,乖乖的伺候爷,爷什么不好答应你?”
“胡扯!”引章笑着顺手打掉他的手却偏身依偎在他身上,道:“我什么时候鬼混了?不过进宫住了几日,你就这样记仇?我以后不去便是了!”
“这还差不多!”胤táng笑笑。
丫环突然来报,说是四福晋派人来了。引章正喝茶,一听说忙忙丢下茶碗,一口茶没咽下便叫“快请!”胤táng蹙蹙眉,道:“怎么着急成这样!若是四嫂亲自来了,你还不得奔到门口接去?”
引章一边起身出去一边笑道:“难道不应该吗?若是四福晋来了,可不是我得奔门口接去!”
回到琴瑟居,四福晋身边的心腹李嬷嬷正在厅上坐着,鱼儿正笑着陪她说话,见引章进来,李嬷嬷忙站起身,笑着上前请安问好,引章摆摆手笑着让起,道:“可是四福晋有什么事吗?派个别的人来说一声便是了,嬷嬷亲自来,我可有点担不起呢!”
“九侧福晋客气了!”李嬷嬷呵呵笑得眼眯成了缝,因那次遇刺事件,引章在四爷府是小有名气的,李嬷嬷对她也颇为佩服,恭恭敬敬双手呈上一封大红泥金嵌huā的拜帖,笑道:“我们福晋问侧福晋好,福晋明日去大相国寺进香,想邀侧福晋一道去呢,不知侧福晋有没有闲空?”
“哦?”引章有些诧异,不过,既然人家盛情相邀,她说什么也不好拒绝,便笑着接过帖子,道:“当然有空闲!这几日我正盘算着去西山进香呢,既然四福晋相邀那正好了!劳烦嬷嬷回禀四福晋,明日一早,我便乘车到四爷府同福晋汇合。”
“是,那再好不过!那奴婢这就回去了!”李嬷嬷笑着答应。
引章点点头,笑道:“我还有事,便不送嬷嬷了,鱼儿、红叶,你们送送!”
李嬷嬷摇着双手慌忙笑道:“哟,侧福晋这么说可折煞奴婢了,怎么能让您送呢!便是两位姑娘奴婢心里也过意不去呀!”
引章笑了笑,看着鱼儿和红叶送她出去了,自然少不了让鱼儿递给她一个大大的红包。
次日引章与四福晋一同前往大相国寺进香,因四福晋事先知会过,这一日闲杂人等净皆回避,直到半日之后她二人离去,才又重新开放。
四福晋依旧端庄贤淑,微微笑着,待人亲切又和气,邀请引章同乘一辆车,一路闲话。
引章本以为,她这样的人必是矜持的,不料也极爱说话,声音不徐不疾,轻柔有度,一路上娓娓道来,或是告诉她一些京城里的趣事,或是问问她的经历,而居然不让人觉得凹嗦八卦或是嘴碎刺探人隐私之类的,给人一种如行云流水般舒坦的感觉。引章对她,简直有几分崇拜了!
不料回程路上,四福晋突然开口说了句话,让引章把她从心中高高的神座降了下来,变回了凡人。她一般,也不过是个皇子福晋罢了,翰旋与宫里、府上和宗亲贵戚之间。
四福晋轻轻叹了口气,竟笑着问她金huā茶哪里可以买得到?说是想买一点孝敬德妃。
引章当时便懵了,哪里可以买得到?她要是知道了她也想买呢!
四福晋说是想要孝敬德妃,但根据胤táng所说,八成是德妃想要,叫她们想办法的。引章很委婉的跟四福晋说了来龙去脉,四福晋听罢十分失望,笑叹道:“原来果真如此难得,那可,真没法子了!”
引章听了有些不忍,便道:“我那里还有一点儿,大概半斤左右,要送一些进宫给宜娘娘,四福晋若是不嫌少,我匀一半给您吧!”
四福晋甚喜,忙笑道:“那好极了!怎么会嫌少呢,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也不好意思白要小弟妹的,价值几何,我也说不上来,还请小弟妹明示!”
引章笑笑,道:“四福晋太客气了!您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嘛!”
四福晋再三不肯,笑着左一绕右一弯的,非要付钱给她不可。引章听着心中暗叹四爷府家教果然是严,最后被逼着没法,便笑道:“真是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哪里好用钱来衡量呢?四福晋若是过意不去,将来有什么好东西也送我一份便是了!”
四福晋一怔,不能再往前施展,稍一沉吟,笑着点了点头,道:“那也好,如此生受妹妹了!”
引章笑着回“不敢当!”这件事才算完结。
回到府上,更了衣,引章便忙忙来到自己的小书房,将那一匣子金huā茶取出来,放在书桌上,轻轻打开。
一股淡雅的干huā香立刻扑鼻而来,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悠长的吸了口气,长长的睫毛蓦的闪动,眼睛睁开,耸肩低叹了口气。
她取出另一个银质匣子将金huā茶一朵一朵往银雨子中放,分了一小半,这才停手,轻轻合上银匣子。这些是她仅剩的金huā茶了半斤左右,huā极干极透,呈着枯草似的棕黄色,每一朵分量很轻所以半斤看上去也不算少。引章想了想,抽出别在腰间的丝质手绢预备将那木匣中的干huā捏几朵包起来留给自己,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记得泡上一壶金huā茶子,如今就要全部送人,却不禁有几分不舍。
“你在干什么?”胤táng讶然的声音自门口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吓死我了!”引章禁不住抬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见他相问,便将今日进香之事说了一遍。胤táng听引章说了这事,笑得幸灾乐祸,挑了挑好看的眉,狭长的丹凤眼半眯着,笑道:“你就爱折腾!明明没有,还偏要装大方,这会儿倒舍不得做这小气劲了!”引章听了脸上一热,有些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将他往外推,喋喋嚷道:“是是是,我这人爱慕虚荣好面子、自不量力,可以了吧?
九爷您还呆在这儿做什么?也不怕污了您的眼!”胤táng哈哈大笑,抬手将她拥入怀中,道:“爷开个玩笑罢了,你又恼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想到连四嫂也这么上心,阿章,爷对这玩意也有些兴趣了,明年咱们便去一趟广西吧!”引章立刻丢下方才之事,眼睛一亮,笑道:“好啊!这才是正事呢!等有空了咱们再合计合计,你帮我找些关于广西的地理志来,我有空了好好看看。有备方能无患嘛!”“好!”胤táng微微一笑,忍不住有些诧异望了她一眼,她算账记账是一把好手,不过,却没怎么见她看过书。
“我不跟你说了,这金huā茶还得赶紧送到宫里给额娘。若是迟了,怕她要抱怨!”引章说着便唤“红叶”吩咐了几句,让她带着胤táng的信物进宫不提。
四福晋那里,引章则把那小小的银盒交给了鱼儿,让鱼儿明天再给四福晋送过去。四福晋跟宜妃又不一样,今天才刚刚答应她的,下午就送过去,倒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巴结,引章不愿给她留下这样的印象次日过午,鱼儿方用一个鹅黄弹huā锦袱包了那小小的银盒,乘着马车前往四爷府,将银盒交给了四福晋。四福晋十分喜欢,不住称谢,对鱼儿十分客气,一口一个“夏姑娘”的,弄得鱼儿很有点不好意思。
从四爷府出来,途径前门大街一带,前门大街东边的东三街是有名的小吃一条街,鱼儿记得引章喜欢吃一家叫做“朱记炒货”的松子和话梅,那条街上十分喧嚣热闹,人挨人挤的,马车不便过去,鱼儿便叫车夫停车一旁,自己下了车准备过去买一点。
不州刚刚买了提在手中,不知从哪儿飞奔过来一骑,横冲直撞带起一阵风飞驰而去,人群自然骚乱惊慌,闪避躲藏,四下冲撞,鱼儿手里提着东西,只顾低着头赶路,不提防被殃及池鱼,手中东西被撞飞了去,身子亦身不由己踉跄摔了出去。鱼儿一声惊呼,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慌乱无措的张舞着,似要在空中抓找着救命稻草。
正暗暗叫苦之际,不料身子却没有落地,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两下撞击带起的小股旋风吹动着他月白的衣袍,带起淡淡的清香传入鼻端,鱼儿不由一怔,心跳顿时漏了两拍,下意识慢慢仰脸,眼光顺着那洁白的衣袍往上移去,对上一双清亮关切的眸子和温润如玉的面庞,鱼儿顿时身子一颤,慌忙挣扎着退开两步,拂了拂衣襟秀发,脸上晕红,结结巴巴道:“八、八爷!多谢,多谢八爷!”说着,垂下眼眸,心跳得更加快了!
在她逃离那一刹那,胤sì身子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迅如流星一闪而逝,即又恢复了淡然的清明,长身玉立,悠闲而从容,微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鱼儿已缓过了神,抬眸飞快瞟了他一眼,笑道:“我方才去四爷府上替主子送点东西,回来的时候想着主子喜欢吃朱记炒货的话梅和松子便下来买了些,谁知道一哎呀!糟了,我的话梅,我的松子!”鱼儿此时方惊觉两手空空,四下望望,不远处果然是洒落一地的话梅和松子,她微微苦笑,轻叹道:“这下子惨了,还得重新回去买!”说着笑唤了一声“八爷”正准备告辞,不料下意识抬手抚了抚头上发髻,脸色又是一变,惊道:“我的发簪怎么也不见了!”一时之间神色大急,不觉弯腰在地上找寻起来,那是一支赤金累丝芙蓉huā嵌珍珠的发簪,三指大小,做工精巧,雕镂精细,还是引章成亲时胤táng赏的,她和红叶、鸢萝等人人都有,若是这么轻易弄坏了,岂非对胤táng不敬?
胤sì见她着急,便也帮着她找,终于在散落在地包着话梅的黄纸下找着了,幸好如此,不然,只怕早让人捡了去了。鱼儿舒了口气,细细拿在手中端详,眼神忽的一黯,嘴角微微苦笑。
胤s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那栩栩如生的芙蓉huā缺了一片huā瓣,huā朵儿也歪斜了些,一颗指头大小的珍珠也有些欲掉不掉的。看着鱼儿的神情,胤sì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嫉妒,嫉妒她对这金簪如此珍惜,不管是谁送的,看着她这神情,他是真的很不舒服。可看着她难过的样子,胤sì又有些不忍,不觉开口道:“前边有家和珍坊,老板我认识,我带你去吧,应该很快就能修好。
”鱼儿抬头望着他,不禁一怔,胤sì有些不好意思别开眼光,笑道:“只是一件小事,你不会拒绝吧?再说了,这簪坏了,你回去叫人看见问起,总归不太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