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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兄台!不知何时,杨公子只结了帐,在推昏昏欲睡的她呢!
“呃,杨兄,这个……好酒量!好酒量!请,请自便……”引章沉沉几欲入睡,星眸朦胧,半眯半睁,被他推了起来便嘟嘟囔鼻口齿不清道。
“哈哈!骆兄,天快黑了,咱们也散了吧!我已经让人叫好马车了,对了,你们住在弊啊?”杨公子忍不住好笑。
“啊?”引章拍了拍额头,睁开眼睛,闭上,又睁开,这回清醒了些,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摇摇晃晃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拱手笑道:“多谢杨兄!让杨兄见笑了!我们,我们住在七口井胡同!”
杨公子点点头哦了一声,与她一起扶着更加迷迷糊糊的青鸾上了车,笑道:“骆兄,我已经跟车夫说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嗯杨兄后会有期!”引章脑袋沉沉应了一耳,靠在车厢壁上,眼皮又沉了下来。
引章完全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睁开眼,坐起身,宿醉未醒,还有些昏昏沉沉,太阳穴两旁一鼓一跳有些胀痛。
“小姐!您可醒了!”掀开帘子进来的是留守宅子的丫环秋莲,她笑着上前,熟练的勾起纱帐,一边陪笑问:“小姐可还难受?要不要沐浴?还是起了喝一点醒酒汤?”
“没什么大碍,起吧!李小姐呢?她怎么样了?”引章一边偏身下床一边笑道。
秋莲忙将叠放一旁整整齐齐的干净衣裳取过来,一边抖开衣裳欲替她穿上一边笑答道:“李小姐也是喝醉了,这会只怕还没醒,不过,没什么事的,小姐别担心!”
引章笑着点了点头蹐了鞋,一边扣扣子一边笑道:“对了,红叶她们四姐妹呢?怎么一个也不见?还没回来吗?”四姐妹自小在京中长大,朋友不少,昨日引章特意让她们各自访友去了。
“她们”不料秋莲听了神色一滞嘴动了动,迟迟疑疑待说不说的。
“没回来就没回来,你紧张什么!”引章混不介意笑了笑,道:“她们难得回来一趟,寻亲探友的一时回不来也没什么!”
“小姐”秋莲垂着头,轻轻道:“她们……四位姐姐昨儿下午都回来了,被九爷责罚,在侧院跪了一夜,现在还在那跪着呢!”
“发生什么事了?”引章神色突然一凛。
“小姐息怒!”秋莲吓得身子一抖声音也有些发颤:“昨儿下午…九爷来了,不见了小姐,便命人去找,哪知怎么也找不着,后来天快黑了小姐才回来,九爷很是生气,说四位姐姐伺候不周,所以……就罚她们了!”
原来如此!引章心里暗叹,好生不是滋味。她哪里想到胤tang说了没空还会过来?胤tang当然也料不到她会带了青鸾去了偏僻的景山,又在景山下简陋脏乱的小巷子中不入流的大酒缸和人喝酒,再怎么找也找不到那里去!
可见红计姐妹也是运气不好,明明放她们假了,也不知道多偷一会懒,这么早回来好巧不巧撞枪口上了!只是“我昨晚怎么回来的?你还记得吗?”引章拍了拍额头,有点头疼!
秋莲睁大了眼,道:“昨晚,小姐和李小姐坐马车回来的呀,小姐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引章点点头,仿佛依稀,迷迷瞪瞪下了车,眼前一片黑,一片灯笼光影乱晃,耳畔一片嘈杂至于别的,她是真想不起来了!突然记起那把酒共饮的俊朗、阳光的青年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正要叫秋莲去免了红叶四人责罚,门外响起一声轻扬的唱喝:“九爷吉祥!”却是胤tang来了!
引章刚转出屏风来到卧室外的小厅,胤tang已经推门踏步进来了。
一扬眉见她立在眼前,倒是怔了怔,上前握着她的手,笑道:“昨晚醉成那样,你醒得倒快!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引章本以为他会不痛快正琢磨该如何解释,见他如此很是高兴,兴高采烈笑着摇摇头:“没事了!我已经好了!”
胤tang一笑拉她坐下,眉头轻蹙半是无奈半是埋怨道:“你也是的!昨儿爷是爽约没错,但那是皇阿玛临时有事让我们兄弟都留了下来又不是爷故意的,你就赌气发飙成那样?跟青鸾两个一个下人不带就跑出去喝酒?呵,你倒是会找地方,爷昨儿下午派人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说说吧,昨儿去哪了?“引章心里暗笑,原来他还以为自己赌气跑出去,笑话!她骆引章是这么幼稚的人么?不过,由着他误会,倒也不坏。
听见他问便笑道:“也没去哪,就是景山脚下一个小酒馆。本来只是小坐,谁知坐着坐着听旁人摆龙门阵有趣,不觉天便黑了!”
胤tang瞧了她半响,道:“景山脚下?小酒馆?”他怎么就不知道景山脚下有什么好的酒馆?看来,什么时候也去转转!
引章一看他那样子便知这贝勒爷根本不知民间疾苦,便道:“你不用想啦,不是什么高级的地儿,是,是你们京城里俗称大酒缸的!”
“大酒缸!你”胤tang气急败坏:“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那是下等人才去的地方!”
引章听罢甚为刺耳,淡淡道:“士农工商,在你们眼里我这种商人还是下等人呢,哦,还有你,你不也经商吗?”
胤tang顿时噎住,苦笑道:“爷怎么一大早过来招骂来了!那些地方龙蛇混杂,三流九教什么人都有,怕你吃亏罢了!”
“谁叫你说话那么难听呢!”引章笑了笑,又道:“对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么早?下早朝了?不用办公吗?”
胤tang下意识抬手微微挡在唇畔咳了咳,道:“爷报了病,不去上朝了!这些天都不去了!”
这栏也行?引章睁大了眼,原来康熙这么好糊弄啊!
“爷又不是朝廷重臣,本来就做个样子罢了,皇阿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她脸上表现的意思太明显,胤tang恼羞成怒有点恨恨道。
“别生气嘛!那是不是,你都安排好了?”引章扯扯他的衣襟笑道。
“安排什么?”胤tang一怔,随即哦了一声,点头道:“是啊,带你好好玩玩,逛逛琉璃厂书画斋,你不是总惦记着字画吗?郁芳园的戏不错,也可听一听:还有大栅栏一带有很多老字号,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各种小玩意、各类小吃、有名的酒楼什么都有:什刹海、香山、玉、
泉山风景不错,也可一赏:对了,八哥他们知道你来了,还预备做东请你吃饭呢!”
“八哥他们?”引章本来听得笑盈盈的,听到胤tang及不认识的“一干人等”要做东不觉吃了一惊,道:“很,很多人吗?可是我都不认识啊!”
“见着了不就认识了?、。胤tang的口气倒是淡淡的,瞅着她,又笑道:“横竖迟早是要认识的。”
“你”引章脸一热,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去,面上尴尬,心中却甚是甜蜜,两种背道而驰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一圈一圈漾开去,心,柔软似水底缓缓摆动的水草。
胤tang伸手将她搂着,下领低在她头顶发间,轻轻来回磨蹭,低笑不已。
“都有哪些人啊!、。引章埋在他怀中闷声问道。不明白了,她居然会羞成这样,他得意的笑让她更加一难堪。
“都是兄鼻,三哥,爷的同胞哥哥五哥,你见过的八哥,还有十弟、十一弟、十四弟,别的没有了。”胤tang笑道。
“这么多人!”升章有点吃惊,亦甚为纳罕。在他们眼中,充其量她不过是他们九弟或者九哥在外头沾huā惹草招惹上的一个小女子,哪来这么大的面子?她可不知道,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听说了胤tang在云南遇险其中仿佛大概与她有关,是而牵动了八卦之心,不见不快!
胤tang又安慰道:“你放心,兄弟们都不是轻狂之人,极好相处的,你见了就知道了!再说,有爷在,你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引章下意识回嘴,略直了直身,抬起头笑道:“你觉得我要不要还席呢?”胤tang瞅着她,狭长的眼中带着隐隐的促狭的笑意“随你咯,你想还就还,不还也无妨!”
“看来,还是要还啊!、。引章嘟囔着。
“还是不要了!”胤tang忍不住好笑起来,轻轻点了一下她额头,哈哈笑道:“你是爷的女人,焉有给兄弟们还席的道理?要还也是爷还好不好!怎么平日里看着不傻,傻起来比谁都傻呢!”
“…”想想也是,她跟他的关系虽然清白,却已不“纯洁”
了,至少在他们眼中,早就不纯洁了。这年头女人地位甚低,她这种就更低了,呃,怎么可能够格给他们还席呢?
引章一头黑线,半响憋出一句:“谁稀罕呢!”胤tang更是大笑不已。
胤tang胆子倒是不小,报了病假,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带着引章走街串巷,四处招摇,引章忍不住取笑,他混不在意,懒洋洋道:“怕什么?
皇阿玛早知道我不是那块料,横竖他老人家儿子多,勤勉操劳、才的具备的自有旁人,有我一个不争气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