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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锦卿一大早到了太医院时,意外的看到郑大公子被一群太医簇拥着,意气风发的站在太医院的门口。
瞧见锦卿远远的过来了,郑大公子得意的分开了众人,走到了锦卿面前,拱手行礼,笑的一脸假惺惺的“袁大夫,以后我们一起在太医院共事,还请多多关照啊!”锦卿一脸的诧异,看着郑大公子脸上厚厚的白粉,几乎要往下掉,心里不禁一阵的厌恶,这个时代不少世家公子以阴柔为美,涂脂抹粉的不在少数,郑大公子今天显然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的。
乔峥也在,附耳向锦卿小声解释道:“郑孜行今日也是太医院的太医了,与我们共事。”
再瞧瞧围着郑孜行的那些人,个个都副谄媚相,锦卿顿时觉得一阵倒胃口,每年太医院只有两个新进太医名额的,今年不过是因为皇上钦点,两个名额叫锦卿和乔峥给占去了,郑大公子没了机会。
可这郑医正到底是有贵妃、皇子撑腰的,没机会也能给儿子创造机会进太医院,锦卿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号称国考的以员考试,果然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对方不是来吵架的,锦卿自然笑脸相迎,拱手道:“恭喜郑太医了!”她人微言轻,郑孜行到底是靠走后门拼爹进来的,还是靠真才实学进来的,她都管不了。
郑孜行之前在福瑞楼前被阿瓜揍过一拳,早对锦卿怀恨在心了,今日他得偿所愿,春风得意,便想当众嘲讽下锦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久闻袁大夫医术高超,日后我们一起共事,就有幸欣赏到袁大夫的水平了,还望袁大夫不吝赐教,若是藏私的话叫大家笑话可就不好了。”锦卿笑容未改,再拱手道:“好说!”
郑孜行心中怒气勃然而起,这臭丫头真是一点都不谦虚,不就是走了狗屎运献对了药么!若是太妃娘娘由他父亲诊治,没准早治好了,轮得到袁锦卿这柴禾妞捡现成便宜?
郑孜行盯着锦卿冷哼了一声,便要甩袖子走人,正在这时,两个小
太监扶着一个年迈的老太监走了进来。
瞧见太医院的门口聚集着一大堆太医,两个小太监心里就有些打鼓,战战兢兢的扶着老太监过来了,鼓足勇气问道:“我们公公身上不爽利,求哪位大夫给我们公公瞧瞧病吧。”一时间,众人关注的焦点也不在春风得意的郑大公子身上了,纷纷围过来看三个来人。
锦卿看那老太监,捂着脖子,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的站在鼻里,哎呦哎呦的小声叫着。
三个太监都面生的很,锦卿随着乔适在宫中行医,能在皇上和太妃这些贵人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锦卿都认了个脸熟,这三个太监,瞧穿的衣服半旧不新,又是一脸胆怯,想必是某个偏殿的,或者是干粗活的,轮不到伺候贵人的。
锦卿便问道:“你是怎么受径的?”那老太监含糊的说了几句话,锦卿也听不大清楚,其中一个小太监壮胆回答道:“昨日天气晴好,总管让我们把库房的几个大件儿东西搬出去晒晒,去去潮气,结果搬完之后刘公公就说脖子疼,想是年纪大了累着了,睡一夜就好了,结果今早差点疼的起不来床。”郑孜行瞧锦卿想要接手这老太监的架势,顿时心里就急了,他初来太医院第一天,既想出出风头,又想狠狠的打压下袁锦卿,绝不能让袁锦卿治了这老太监。
想到这里,郑孜行拨开了人群,站到了最前面,居高临下的问那老太监道:“刘公公,这太医院这么多大夫,你想找谁给你看病啊?”刘公公虽然地位低微,可在宫里混了那么多年,焉能不认识风头正盛的郑大公子,而这郑大公子的架势,分明是要让自己求他给看病,刘公公转着小眼睛看了看一旁笑眯眯的袁锦卿,心一横,忍着疼谄媚的笑道:“郑大夫医术高超,能给奴才看病,是奴才几辈子都修不来的荣幸!”马屁拍的恰到好处,郑孜行心中得意不已,抬高了下巴扫了锦卿一眼,你先问又怎么样?人家还不是求着我给他看病!
郑孜行一心想要显摆自己的医术,也不愿意回房间去诊病,郑孜行的小厮深谙主子心理,早从屋子里搬来了两张凳子放在院子里。
锦卿没那么好的兴致欣赏郑大公子当众秀医术,在她看来这刘公公不过是个小毛病,亏郑大公子还摆的架势十足,简直就是硬把伤风咳嗽当肺结核来治,实在是好笑。
正待锦卿转身要走,却被乔峥一把拉住了,乔峥无奈的摊手,小声说道:“他如今就是要在众人面前显摆,好叫众人承认了他的医术,也好摆脱了靠关系进太医院的名声,你若是走了,不给他面子不捧他的场,日后怕是还要寻你麻烦!”
锦卿微微冷哼一声,止住了脚步,看向了圈子里的郑孜行,到底能玩出个什么huā样来。
刘公公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人关注过,这些人还都是给皇亲贵戚治病的太医!此刻手搭在他脉搏上的,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的亲侄儿!
刘公公恍然觉得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人品这下子全用光了,腿肚子都在微微的打颤随同刘公公来的小太监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面有他们拼凑起来的二两散碎银子,不知道够不够给郑大公子这个等级的太医的辛苦钱……
郑孜行先是把了半刻钟的脉,又让刘公公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苔,再让小厮取了药箱拿出针来往刘公公的脖子处扎了几针,细细的捻了许久。
接着小厮呈上了笔墨纸砚,郑大公子大笔一挥,足足写满了两张纸的药方子横空出世了。
小厮立刻谄媚的接了药方过去,在另一张纸上誊写了一遍,锦卿瞧着那两张龙飞凤舞的药方,眼睛直抽抽,强迫自己把到嘴边的笑给憋了回去。
郑孜行手背身后,面朝刘公公,淡淡的说道:“你这病并不轻,阴虚阳盛,湿寒过重,阴积〖体〗内,阴气逆流三焦,寒气错乱,才致使脖子上经脉出了问题,必须服药把寒水退去,通利三焦。长期积累已久的病气不是一时三刻就能除去的。”
前面大段天huā乱坠的说辞,刘公公半句都听不懂,一听郑孜行说他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刘公公有些急了,他不过是个品级低下的奴才,时时刻刻都有活等着他干,他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养病啊。“太医,奴才的病这么严重啊?”
郑孜行微微有些不爽快,但一想到袁锦卿还在一旁看着,便笑了起来,刻意斜了锦卿一眼“吃上三剂药就有效果了,我这药方子可不是靠着野路子进来的游医能赶的上的。本太医学医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听说过、也没见过靠着一剂药就能走遍天下的!”
锋卿冷笑一声,里里外外都是在嘲讽她不过是靠给太妃进献了一剂药才进太医院的,他又有什么了不起,靠着爹进来莫非就比她高级了?
刘公公被两个小太监扶着,感恩戴德的千恩万谢了郑大公子,1【、
心翼翼的把郑孜行开的药方子叠好塞进了衣服口袋,就要去外院的药堂抓药。
经过锦卿时,锦卿笑眯眯的叫住了刘公公,郑孜行愣了下,不由得脱口而出“你又想干什么?“趁刘公公诧异的当,锦卿一把扭过刘公公的手,把他的手扭到背后掐起了手掌,刘公公吓的大叫了起来。两个小太监唬的立刻松开了扶着刘公公的手,跳到了一旁,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所措。
郑孜行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敢置信,待回过神来指着锦卿结结巴巴的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他不找你看病你就打人?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周围的太医都一脸惊讶,却又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身为大夫,又是御医,虽然本质上是伺候皇室的奴才,可到底个个都是有才有识的,正正经经的考进太医院的,都不是庸人,表面上不说,可个个牟里都是极为骄傲的。
他们对郑孜行巴结不假,可谁心里瞧得起走后门进来的郑孜行,方才郑孜行那通不留情面的挑衅,换做谁,都会想办法找回场子来。
乔峥站到了锦卿身前,正面对上了郑孜行,锦卿不是鲁莽的人,她这么做必有她的道理,一个大夫有一个大夫的诊治方法,外人何必干涉。
锦卿掐刘公公的手有半刻钟的功夫,然后松开了,刘公公跳着脚甩着手,连连对着手吹气,嚷嚷着:“疼死咱家了!”
锦卿笑眯眯的看着刘公公生龙活虎的样子,问道:“刘公公,脖子还疼吗?”
刘公公一愣,摸了摸脖子,惊叫道:“不疼子!还真不疼了!”
锦卿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朝傻愣在一旁的郑孜行露出了一口白牙“郑太医,我学医这么多年,可没见过扭了下脖子还要开两页药方的大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