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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夫人不会连世袭罔替的燕国公都不知道吧?可真真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啊!”旁边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团扇覆在唇边,轻轻笑了笑。
孙夫人面色微变,气哼哼扭过子头。
那三十上下女人见孙夫人示弱,不由得意道:“这世袭罔替的国公爷身份,可是当年的高祖陛下亲自册封。当年能有这殊荣的也只有燕国公了,只可惜连传了五代就没了……”
燕夫人微微有些神伤,孙夫人已经呵呵尖声笑了笑,接口道:“原来没了么?我说我怎的不知道。”
慕文晴眼眸微垂,心中恼怒这个不知好歹的孙夫人,你要讨好李夫人也不用踩低了别人往上爬。
不过慕文晴前世和这些贵妇人们接触得少,所以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一时间也不能确定,只能闷声不语。
李夫人左侧那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拉了拉李夫人的衣袖,撤娇道:“阿娘,这个国公爷当年真的很厉害么?”
李夫人叹口气道:“不说国公爷,就说当年的燕大郎,十五岁就才名满天下,当年的京中贵女们,为了争先一睹其容,还落下了不少的笑话。”
慕文晴离得较远,眼神却厉害,听见她语气有些唏嘘,偷偷看过去,见她神色间的落寞一闪而过,心中就有了些数,当年的京中贵女,说不准她也在其中。
“比得上如今的陈十三郎、裴大郎、孟二郎、郭十五郎……
么?”那女孩儿有些不愤一连串的列举了七八个人名。
李夫人轻蔑的笑了笑“这些人如何能与燕大郎相比。”
“那,可比得上堂兄?”女孩儿眼珠子咕噜一转,又说了一个人。
李夫人笑道:“彤儿,在你眼里,只怕你堂兄就是天底下最出色的年轻人了吧,可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那女孩儿不高兴道:“阿娘,我才不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哪里有人能与堂兄相比,堂兄可是什么身份,能有什么人及得上他。”
李夫人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呵呵,二娘子说得是啊,这京中的年轻人能有什么人能比得上李二郎才名远播?”孙夫人见状,赶紧拍起了马屁。
慕文晴暗自笑了笑,这个孙夫人还真没点眼色你讨好了李夫人的女儿,但是李夫人心里可不一定爽快。
果然李夫人脸色沉了沉,没有接着下面的话头,而是微笑看向燕夫人道:“燕夫人初来乍到,和京中的夫人们也不熟悉吧,以后有空就过来这里坐坐我们姐妹经常一起闲聊,也好解闷儿。”语气竟比先前柔和了不少。
燕夫人微微躬身道:“多谢李夫人厚爱,燕娘初来京城,确实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能得夫人教诲,那就最好不过了。”
李彤被李夫人不以为然的话弄得有些不自在,而李夫人又不理会她,径直与燕夫人谈笑起来,心里头憋得慌。
她嘟着嘴,正自生闷气却见另一侧的阿姊对着她眨眼睛,她低头看了看阿姊的手势,恍然大悟,抬起头,突然看着慕文晴道:“你叫什么名字,琴棋书画可会些什么?你舅父这般厉害你一定也不会差吧!”
慕文晴虽然低着头,可自从说了舅父的名字之后,就开始注意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她自然也见到了前面两个女孩儿之间的互动见李彤瞧向她,自然就知道了李彤的意图此时听了李娄的话,倒也没有意外,只诈傻扮懵。
李彤见慕文晴没有回答,无事人一般,不由气得站起身,对着慕文晴道“喂,我问你话,你怎的不回答?”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其他夫人低了头,慕文晴清楚的见到低头的瞬间,有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李夫人皱紧了眉头,喝道:“彤儿,怎的这般没规矩?”
李彤委屈回头,拉着李夫人的衣角,跺脚道:“阿娘,我问她话,她都不回答。”她手指重重的指向慕文橡。
慕文晴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李彤正指向她,不由慌乱低下头,扭扭捏捏站起身,捏着衣角嗫嚅道:“不知二娘子是在问我,所以一时间疏忽了。二娘子,我叫慕文晴,琴棋书画中,只能写几个字儿罢了。”
若说慕文晴以前总想着不输于慕文月,至少在慕仁面前如此,但现如今情况不同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慕文晴要男装出门,作为女装的模样,自然是能低调就低调,最好是没人能注意到她,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威胁。然后默默无闻的躲在角落,这些贵女们有什么活动也想不起她来。
李夫人笑道:“我这两个也什么都不懂,略微认得几个字。”
李彤闻言,不满道:“阿娘,我和阿姊可不是那种”
“珊儿,你和彤儿先退下。”李夫人脸色一变,沉声道。
“是,阿娘。”另一个看起来温柔敦厚的女孩儿站起身,李彤还想说什么,李珊对着李彤使了使眼色,李彤按捺住了还要出口的话,站起身,对着慕文晴的方向哼哼两声,才不甘心的和李珊往炕侧旁边的门帘处走去。
慕文晴颇为无辜的坐下来,果然这些贵女们都是些无事生非又小鸡肚肠的人,想想也是这样,作为嫡女每日里听的都是阿谀奉承的话语,这会儿见了燕夫人这种这种品级还要低两等的人,竟然被责骂了,这口气哪里能放得下,自然把气儿都撤在了慕文晴身上。慕文晴想着今日她的表现应该被各位夫人看了进去,回去之后,只怕她的懦弱胆小
之名就会传扬开来。料定其他自视甚高的贵女们不会有什么心思来找她赴会。而李彤李珊两人……
慕文晴压根儿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特别是李彤,鲁莽冲动,不足为惧。倒是李珊,有些心思。不过那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她们不成?另外又不是有多少深仇大恨,只要和这两人没有实际的利益冲突,相信也不过就是些小小的手段罢了。经历得多了,慕文晴也不把这些个孩子气的事儿放在眼中,当然也自是不能大意。
不知是再世为人,还是因为接触了言章行的缘故,慕文晴的心变得大了,这些内宅的争斗在她看来,有些可笑。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什么争斗都是一戳就破的宣纸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