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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一刻,端木靳居然犹豫了!
若是换做以前,光是听到上官云有自杀的念头,恐怕他就会不顾一切冲过去!可此刻,他心里想得更多的,却是这几日一直因上官云和自己赌气的上邪辰!
辰辰还在午休,倘她醒来后,知道自己看上官云去了,还不知道又要发多大的脾气!
“皇上……”院门口,跪着的毓华殿宫人小声哀求。
端木靳朝那边看过一眼,只见那宫人脸上全是泪痕:“皇上,求求您,去看看太妃吧!今儿个午膳后,太妃先是上吊自缢,被人救下来后,又用剪子戳自己的脖子……”
“现在呢?”
“奴婢们怕菀太妃真伤了自己,冒死将太妃打晕了过去!”跪在门口的宫人生怕请不动皇上,当即又下了一剂猛药,“太妃如今处于昏迷状态,谁也不知道她醒来后会不会继续寻死!”
继续寻死……
端木靳内心叹一口气,看过上邪辰寝殿一眼,然后嘱骄阳:“好好伺候着,朕很快回来!”
“是!”骄阳答。
端木靳大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身后毓华宫宫人:“可知菀太妃为何寻死?”
“回皇上,奴婢不知。”那宫人躬着身体。
端木靳更沉了几分,今儿个怎么回事,从御医到普通宫人,所有人都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
毓华殿。
自上次原关雎宫被雷劈后,端木靳曾带着上官云到这里来过一次,后来再没有来过。
原以为怎么也应是宫里情形很好的宫殿,却没想到,如今再踏入这里,却和想象中差异太大!
首先,没有太多宫人,整座宫殿显得十分冷清;其次,从前院到大厅,所有植被都呈现出原生态模样,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竟是没人打理的模样。
“怎么回事?”端木靳问。
这个问题,小福子也不清楚,只回道:“回皇上,毓华殿一应供应,与前朝关雎宫无异。”
“无异?!”端木靳冷笑,“这个无异的差异也太大了!一个是前朝寵妃的宫殿,人来人往,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宫里最好,如今却是门口罗雀,连个植物都没人修剪,俨然和冷宫无异!”
这里怎么会这样,小福子真的不清楚,只想着待会儿皇上去看菀太妃的时候,他好好问问这宫里的人。
很快跨入上官云寝殿,只见上官云合衣躺在g上,似乎还没醒来,青虹等几个宫人伺候在旁。
见皇上来了,几人忙跪下行礼。
端木靳并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g边,看了看躺在g上的上官云,只见她呼吸均匀,脸色红润,应该并不大碍,这才转头:“方才动手将菀太妃打晕的是谁?”
“回皇上,正是老奴。”回答端木靳的是一个40来岁的老嚒嚒,很有点身强力壮的感觉。
端木靳看过她一眼,脸色冰冷的:“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拖出去,杖责20!”
那老嬷嬷脸色瞬间就白了,她一边喊着冤枉,一边快速寻思着,要不要告诉皇上,她打菀太妃的那一巴掌,其实是奉命行事。
20个板子,那可是轻易能要了她姓命的!犹豫间,老嚒嚒正要开口,忽的收到青虹带着浓浓警告的一瞥。
不,她不能说!倘她今日说了,自己固能免去一顿板子,可自己家里人,怕是明天就会统统死路一条!
端木靳自不会在乎一个奴才的心理反应,抬眸,将整个房间看了一圈,只见桌子上,三尺白绫已叠好,整齐的放在桌上,梳妆台上,一把铁剪刀赫然躺在那里,就剪刀大小而言,应是平日给盆栽修剪枝叶的!若真这样一剪刀下去,怕是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你们生怕太妃醒来后不继续寻死吗?”端木靳冷冷的,“怎么这些东西还摆在这里?”
“是,奴婢这就收起来!”青虹忙从地上站起,快速将那两样“道具”拿了出去。
“知不知道太妃为何想不开?”端木靳再问。
他上前一步,便看见方才被忽略了的旁边桌上的乌漆墨黑的药汤:“这是什么?”
“回皇上,这是太医开给娘娘的安神的药,自上次雷击之后,娘娘一直睡不安稳,遂请御医开了些药。”青虹答。
端木靳略一点头,上官云从小就胆小,上次被雷击中宫殿的事,确实骇人了点。端木靳伸手,将碗端至鼻子下方,稍一闻后,立即就皱眉了!
虽说他并不精通药理,但普通的用药,他还是清楚的。
这碗药汤里,他丝毫没闻到任何安神的草药的味道,反而是红花的味道异常浓重!
红花,活血化瘀!从前在军队的时候,这是常用药之一。
“药是哪个御医开的,立即将人叫来!”端木靳吩咐,“另外再请两个御医过来,看看太妃什么时候能醒!”
g上,上官云很清楚的听见端木靳进房间后说的每一句话,此刻听到端木靳要传唤其他御医,想到等下要给端木靳说的事情,自不可能再继续装昏迷!
“恩……”一声轻吟从g上传来。
端木靳立即走到g头,然后便看见上官云双睫颤了颤,吃力的睁开眼睛。
“皇上,您怎么来了?”她的双眸在看见端木靳的一瞬,亮了亮,仿佛久行黑夜的路人忽然看见灯塔。
“听说你要上吊自杀,朕怎能不来?”简单一句话,没有上官云之前计划中的紧张,反而莫名的让上官云听出一丝不耐。
这几日来,端木靳饱受上邪辰不理他的精神摧残,朝堂上又收到无数劝谏他纳妃的奏折,本来就焦头烂额,如今再听得上官云闹自杀,他的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上官云并未算计到这点,此刻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照着原本计划的演下去,“皇上……”她一手撑起身子,欲言又止的看着端木靳,整个人呈现出想说又不敢说的状态。
“怎么回事?”端木靳根本没有伸手扶她的意思,反而是冰冷的一句。
从进殿开始,他一路看过冷清的宫殿,萧条的院落,然后是被宫人忽略掉的白绫和剪刀。
没错,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些,脑海里冒出的自是上官云被欺负了!而如今握着凤印的又是上邪辰,加上这段时间上邪辰老吃上官云的醋,他第一反应也确实是上邪辰克扣了这边用度,以及宫人们见皇后不喜欢上官云,趋炎附势,故意为难上官云。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宫殿里静寂无声,他的目光越来越多的在房间细致处停留。
桌子上,药汤的旁边是一个果盘,果盘里是碗口大的水蜜桃,正是前日才进贡上来的,昨儿晚上,上邪辰吃了大半个,直赞好吃!
八宝阁上,那方巴掌大的刻着飞马在天的端砚是上个月才进贡上来的,居然这么快就摆在了上官云的房间。
还有挂在房间一侧,从梁上垂下来的多层烛台,分明就是从前挂在端木羡寝宫的多层缠金丝烛台!
这些东西,既不是自己下旨送来,自然便是辰辰叫人拿过来的!
他想起那个女人一边狂醋上官云的存在,一边居然给她拨了这么多好东西,不由笑了一下,脑海里几乎瞬间出现那女人一边生气,一边赏赐的情形!
上官云实在搞不懂端木靳一时冰冷一时柔和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忙跪在g上,额头抵至g单:“皇上恕罪!”
“说吧,究竟什么事情,竟逼得你不得不自杀?”端木靳没有伸手,只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弓着背脊的上官云。
“皇上,臣妾怀孕了,胎儿已有四个月!”上官云艰难的。
怀孕?还是端木羡的孩子!
端木靳的眸光顿时就变得幽深起来,当日逼宫之日,端木羡所有的子嗣已全部被他杀光,如今怎么又多了一个!
“那碗药是堕`胎`药?”端木靳的目光落在桌上。没错,按照他的姓格,他决计不可能容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等他长大后找自己报仇!
“是!”上官云无比诚恳,无比楚楚动人,无比摇摇欲坠的,“臣妾知道皇上容不下他,好几次想不要他了,可那毕竟是臣妾的骨肉,臣妾舍不得啊!”
“你今日自杀便是为了这个孩子?”端木靳问。
“是。本来臣妾已痛定思痛不要他了,也找了熟识的御医熬了堕`胎`药,可是,就在臣妾要喝药的时候,那孩子仿佛感觉到危险降临,竟在臣妾肚子里动了起来!”
她抬头,一张小脸梨花带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落,一双眼睛尽是恳求:“求皇上给臣妾和孩儿一条活路!臣妾保证,等他生下来后,一定不告诉他生父是谁,一定教导他要孝顺皇上皇后!”
不告诉他生父是谁……
那意思是,等孩子生下来后,就直接挂名在他端木靳的头上?!而怀孕四个月,则意味着这个孩子出生后将成为皇长子!
“不行!”端木靳一口就拒绝了,“朕的皇长子,只能是皇后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