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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泽?东焰?
林奕捕捉到天凝茉骤升疑惑的眼神,在子医身后轻轻掐了他一把,然后说道,“这位姑娘难道不是那两国的人?那就是我西霁人咯?”
子医心中给了林奕一个大白眼,他知道林奕想救她,但聪明人都会回答自己是西霁之人,这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可出乎子医意外的是,眼前的女子竟然缓缓摇了摇头。
林奕似乎还想追问,子医身为大夫,心里明白天凝茉此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不适合多问,只是提醒林奕留个心眼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姑娘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身子好些了之后务必告诉我们,特别是姑娘为何从镇龙山方向而来。”
镇龙山......天凝茉心下一提,眸子却是一暗,又隐隐流露出一丝犀利的眸光。
难道,这里是灵界某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前线?可这里为何会有这些灵力稀薄的人?
见天凝茉不回答,子医也没有多问,等她好些了,若是想让她吐出点什么东西来,这大营里有的是人有办法。
“来人,”子医起身,走到桌子边执起笔来,边写边说道,“给这位姑娘抓药,让姑娘在这好生静养。”
意思是,林奕既然决定要留下她,她就要被任人宰割,活下来也是,死去也是。
天凝茉沉默不语,他们能救下她,她很感激,但也她还没有白痴到认为对方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奇怪女子不设戒备。
镇龙山困了她百年,如今她又不知到了哪里,却又要被锁在在一方小帐篷里,不过能给她看病开药,她应该要感激的。
如今她只知道,这位叫子医的大夫医术确是不错,找到了症结所在,她虽然不太懂医术,却知道灵力往往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她丹田破损经脉受伤,近段时间内确实只能仰仗他的医术了,只有灵力恢复,她才有精力去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子医和林奕看天凝茉一直沉默,神色懵懂但眼神里有神采,丝毫不像一个刚从死神那里走了一遭回来的人。两人也知不能逼得太急,子医收拾着自己的药箱,淡淡地瞄了天凝茉一眼,拉着林奕走了出去。
天凝茉看着帐顶发呆,良久才终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好似这一百年她都过得不舒心,如今莫名其妙不知道到了哪里,现在一切,貌似都要依靠那位医术过人的男子了。
百年来只身一人,如今孤立无援才深刻感受到自己心中隐藏已久的伤疤,烛火摇曳下,女子眼角有一串晶莹的泪水,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你老爹求情我都饶不了你。”
高位上的男子说道,好看的眉头习惯性地皱着,他似乎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因为他正端着一杯用晨露泡的清茶。他微抬眸子看着站在大厅里貌似一脸谦恭的林奕,他面色平静,明明是一句警告,听起来却如同“你吃饭了吗”这般平静,但在场绝对没有人敢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林奕抱拳,躬身说道,“主帅!林奕违抗军令,甘愿受罚,只是那女子看上去并不是狡诈之人,况且她也许是我西霁国人!”
子羽瘪着嘴巴吹开了挡在自己眼前的碎发,说道,“我说林副将,你岁数比我还大,怎么就不明白这人心险恶呢,人家姑娘说自己是西霁人你就信了啊,我还说我昨天打赢了顾天一那个老家伙呢,你信吗?”
坐在萧铭澈下首的子羽翘着二郎腿,发型有些不羁,脸上也不太干净,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穿着和子风一样的墨绿色的劲装,倒显得随意而阳光。
说完,他朝萧铭澈笑笑,一脸谄媚,“主子,你瞧我在外面跑了两天了也没有休息,这会儿我能走了吗?”
萧铭澈扫了他一眼,说道,“镇龙山塌了你却什么也不知道,让你汇报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好意思向我邀功?”
“不是,主子,”子羽跳了起来,“当时镇龙山那莫名其妙的灵力真是太吓人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没被灵力压碎了就得被乱石砸死!”
“那最后呢?左相,顾天一,云野,他们如何了?”
“嘿嘿,主子,你放心,后来我当然要跑回去看看情况啦,”子羽笑得没心没肺,用右手食指揉了揉鼻尖,大大咧咧地坐回位子上,假装一本正经地学着他的主子喝了一口茶,瞄到林奕翻了个白眼,这才说道,“我看着南泽和东焰的将士们辛苦了三个时辰,终于把那三个家伙给挖出来了,顾大将军和云三皇子没什么大事,但是左相生命垂危,正吊着一口气呢。”
“所以?”
萧铭澈挑眉问道,心中打算着要子雷哪天再训练出一个靠谱点的轻功能手来,子羽这种汇报方式和他执行任务的风格简直如出一辙,子羽的忠心他不曾怀疑,可是这样去执行任务他还真有点不放心。
“所以?”子羽嘿嘿笑道,“所以左相此时应该已经死翘翘了,我把左相亲信身上的药丸换成了我前些日子跟子医学制的药丸子,应该吊不起左相那一口气。”
以子医的君子风范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说道:“我说子羽,你那医术那是跟我学的?分明就是拿着药库里的草药乱制的,别整天瞎吼毁了我一世英名。”
子羽立马反驳道,“才不是。我可是看着你抓过的药,一模一样给做的,前些日子风队的小方出任务回来受了伤,还是我给的药呢。这不,昨天还跟着子风出任务去了。”
子羽脸上堆满了笑意,头顶上好像有四个大字——“洋洋得意”。
“原来是你!”跪在下首的林奕立马抬头,那表情似悲愤又似乎想笑,他说道,“小方那受的都是皮肉伤,随便用草药敷两下就好了,就是吃了你给的药,人家在茅坑上蹲了两天!”
“呃......”子羽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眼咕噜一转,又“噗——”的一声笑道,“那啥,小方那事是我不对,不过左相那边肯定出不了差错,他都被砸成这样了哪有力气蹲茅坑啊,哈哈,高高在上的南泽左相临死可要被他的亲信给好好嫌弃一把了,听说南泽的风俗是要把人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再入殓呢,别人帮他换衣服的时候......”
“子羽,出去。”上首的萧铭澈抚额,有些嫌弃地看着这个聒噪的属下,终于开口要将他赶了出去。
一旁的子羽立马闭了嘴吧,灰溜溜说道,“主子,我错了,我住嘴。”
萧铭澈瞟了他一眼,子羽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回了位子上,还不忘打个哈欠以表示他执行任务的认真刻苦。
萧铭澈看了眼琉璃杯中的茶水,顿时联想到某种气味独特的液体,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