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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阳调侃道:……这么费劲了,那我这五天可就看不成病了。”
“损失我赔偿*……”伍舒陪笑道,“再加十贯,总共二十贯,也是先付一半,事成再付一半。如何*……”
“嘿嘿,一天两贯?我可赚不到这么多。”
“无所谓,只要你帮我过了州试,我还有酬谢!我保证!”
左少阳道:“行啊,看你这每诚心,我就辛苦几天,好好连连字吧,一一直说练字,就是抽不出时间来,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不好意思,嘿嘿,辛苦了。
这样吧,这几天你就住在我家,集中力量练字,一来我好帮你练,二来,也免得别的人求医上门你不好推脱。”
“行啊,有吃有住还不好吗。不过我得带我的小药童。”
“没问题*……”
说好之后,左少阳要核实伍家说的代人替考的处舁,这可不能开玩笑,得核实清楚。让伍舒傍晚来听消息。
他带着白芷寒亲自来到董学究私塾医馆,问了董学究和几个弟子,得知果然只是终身禁考,别无其他处罚。这才放心,终身禁考这个处罚对读书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但对左少阳来说,半点影响都没有,因为他完全没有兴趣参加科举考试去当医官。
伍舒来了之后,左少阳表示同意代考,伍舒大喜,立即叫仆从帮左少阳和白芷寒搬进了伍家药铺后院的住宅里,住在伍舒的卧室的一间套房里。单从住宅来看,规模气派跟倪大夫家差不多。
左少阳和白芷寒住进去之后,依旧是左少阳住里间,白芷寒住外间。
里间屋子相当大,一张巨大的书桌上摆满了书和文房四宝。伍舒拿来自己写的隶书字”因为相比而言,隶书的笔记特征性要弱一些,比较容易模仿。
左少阳看了伍舒的字,心想”这伍舒虽然学医不成,还偷奸耍滑科举舞弊,但这笔书法还真不错,尽管比不上老爹左贵的那样苍劲浑厚、笔法老道,但是已经相当不错了,自忖自己别说五天”就是五年也未必能练到这水平。
伍舒对自己的书法还是很有些自得的,便开始指点左少阳练毛笔字。
一练就是一天,隶书的基本特点倒是掌握了,可是跟伍舒的书法相比,还是差距十万八千里,练书法这种事是急不得的。
傍晚,伍家设下酒宴款待左少阳。伍舒的父母和妻子都井陪。
伍掌柜当即又拿了十贯铜钱给左少阳,算是这几天耽误诊病的补偿。
伍家人频频举杯劝酒,好话说了一大箩筐。伍掌柜言谈中有意无意说了他的身份,却原来伍舒的父亲伍掌柜的堂姐”是普州安岳县的县令的妾室。这层关系在伍掌柜看来,已经是相当值得自豪的裙带关系了,所以言谈间掩饰不住的骄傲,甚至还表示,如果左少阳在普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没有办不成的。
酒宴之后,伍舒又指导左少阳练字到入夜起更,这才告辞回去。叮嘱第二天五更天起床练字。
伍家走了之后,左少阳见白芷寒有些心神不定的,问道:“怎么了?想啥呢?”
白芷寒勉强一笑:“没什么……”
左少阳搂住她的小蛮腰”擦掉她脸上的黑灰,露出雪白肌肤,亲了一口,道:“别撤谎了,你心里有事,都写在脸上呢。”
白芷寒依偎着他”低声道:“真的没什么,只是刚才提到普州,想起了一些事*……”
“普州怎么了*……”
白芷寒仰脸望着他:“我家就是普州的……”
“是吗?那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爷爷奶奶爹娘都不在了,还有叔叔和姑姑他们。不过好几年没来往了。”
“那就别去想了。睡吧*……”
白芷寒点点头,服侍左少阳洗漱完,两人又温存了一会,白芷寒这才回外屋洗簌睡下了。
随后几天,伍舒天天指导左少阳练毛笔字,从早晨一直练到晚上。
五天下来,虽然书法没有长足的进步,但至少能写出来有一点隶书的味道了。
伍舒的父亲伍掌柜通关系把伍舒请人代考的试卷取了出来,让左少阳用隶书重新誊抄的一边。
誊抄的过程,让左少阳也知道了唐朝医举考试到底考些什么,这只是县试,也就是县里组织的科举考试,是最低一级,所以难度并不大,都是一些医学经典的原句理解之类的。还有几个医案,考辩证论治的,算是相对比较难一点,不过在左少阳眼中,也很简单。发现了那捉笔之人水平的确很一般,有很多简单的错误。
左少阳顺口跟*舒解说了这些错处,听的伍舒连连点头,暗自高兴,这一次终于找到了真正的高手,州试一准能过。
誊抄完了之后,伍员外又把试卷拿了回去。
第二天是州试。唐初的科举考试只考一天,日出开考,日落交卷。中午自带干粮饮水。一科所有内容合在一起考。进去之前是要严格检查的,一人一个单间小屋,里面是一个四方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马桶。没有门,方便巡考视察,防止作弊。左少阳拿着伍舒的类似准考证的单子进贡院,心里还是怦怦乱跳的,生怕有人发现自己是替考,给抓起来。结果,负责检查的官吏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让他进去了。左少阳心想,这伍家还真有点本事,这样的考试都能搞定舞弊的问题。
他却不知道,唐朝科举考试严格度相比后世要宽松一些,关于考生相貌的描述,也是中晚唐才出现的。初唐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所以替考还是相对比较容易的。特别是州县考试。试卷发下来,比县试的试卷要难一些了,不过左少阳很轻松,单单是答题的话,他老早就可以做完,但现在要尽可能把书法写好一点,所以当练字,一笔一划小写了很多遍,这才认真誊抄上去。
现在已经是夏天,小房子里很热,中午跟蒸笼似的可以说是飞纤如雨。往往一篇纸没写几行,就被额头滴滴答答的汗水给淋湿了。
终于考完出来,伍家人和白芷寒等在贡院门外,迎上来问考得如何。左少阳说:“题目比较简单,通过应该没问题。只是贡院里很热,很闷,很累。”
伍家人都笑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早上,左少阳洗漱完毕,正坐在客厅喝解暑的绿豆汤,白芷寒在一旁帮着扇扇子,天气很闷热,若不扇风,坐着都能一身臭汗。
就听见客栈走廊上人声鼎沸,有人嚎啕大哭起来,有人哈哈大笑,乱成一团,两人互视一眼,忙拉门出来,只见客房走廊上不少人,差不多都是长袍书生,有的往楼梯上冲,有的往楼下跑,又喊又叫的。
左少阳忙拉住一咋,垂头丧气回来的书生问道:“这位兄台,客栈出什么事了吗?”
那书生道:“州试放榜子!”
“放榜?”左少阳明白了,州市成绩出来了,急声问道:“医举及第是谁?”
“我没看,我参加的是明经科,唉,又是名落深山!”话语满是凄凉。左少阳放开那书生,回头对白芷寒道:“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白芷寒兴*奋地点点头:“当然要去!”
两人拉上门,冲下楼,跟着书生们疾步来到州府衙门前。
这里已经人头攒动,大多数人都是垂头丧气、脸色苍白,也有哈哈大笑洋洋自得者。
唐朝的科举每年举行的常科主要哼哼秀才、明经、进士、医术等五十多种,在大唐初年,秀才科是最高最为人重视的,要求也最高,讲究锦绣文章,后世称有学问人为秀才,便是来源于此。其次就是和明经、进士两科。所以这几科的金榜之前,是挤得满满的人。
科举考试三个层次,县试是最初一级,通过率相对比较高,每个县都有十多个名额。到了州试,难度一下加大了,州分上中下三等,上等州的及第举人名额只有三个,隆州、合州这样的中等州只有两个,而下等州只有一个。好在开列的常科科目比较多,所以州试及第举人的人数总共加起来还是有百余名。
那些就算是看完榜的,也舍不得离开,及第的洋洋自得接受好友的奉承夸赞,落第的,悲愤难过之下,也赖在金榜面前不走,或者想研究一下金榜上题名者中哪些自认为不如自己,好借口其中有舞弊猫腻,聊以自嘲宽心,又或者想看看认识的人还有谁落第,找个同病相怜者。凡此种种,以至于都赖在三科进榜前不走。
各科足第名单一溜排开,好几个金榜,医术科是专业科目,相比而言引人注意程度要少一些,围观者多半是huā白胡须老郎中。左少阳跟白芷寒,没费什么劲便到了医术科金榜下。
榜上前言写了一大堆,左少阳还没看到正文,白芷寒眼尖,已经指着金榜兴*奋地大叫道:“中了!第二名!少爷!考中了!”左少阳抬眼顺着白芷寒手指望去,果然,医术科金榜之上只有两个人的名字,第二位赫然便是“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