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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处一马平川到楼底,若是地球历时代,好歹还能见到外置的空调主机。而萨塔尔的暖气和冷气设备都在室内,比之公元历时代要先进,这般坦荡如砥,刀削斧凿般,让程闻歌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猛跳。
她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可怎么也没试过在半空中套着绳子往下爬,好在她如今也算见了点世面,略微运功就平缓了呼吸。
她打开窗,看了看脚底的鞋,估算了下一阵能不能用脚踢开十六层的玻璃。天神保佑,十六楼的窗户不是钢化玻璃。
招手让二光过来,把它收进了戒指。深呼吸,程闻歌用手掂了掂腰间的半截床单,爬上床铺,一脚就踏上了窗台上。她双手紧紧握住了床单一头,探出一条腿,腿在空中空荡荡,没有着力感。她慢慢转身,头部面向室内,那张大大的床铺仿佛引诱着她。她突然想躺在地球华州大学宿舍那张大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程闻歌闭上眼,猫下来,一只手攀爬在窗台上,另一手还握着半截床单,手肘撑在窗台上,眼一闭,悬空了。
此刻她一只手仍旧不肯放下窗台,但是时间刻不容缓,她似乎听见苏菲敲门的声音了。
程闻歌牙一咬,松手,整个人就半空吊着。
她开始慢慢松手,往下掉。速度很慢。
门外的苏菲没等到她的回答,有些疑心,却大概以为她仍旧在睡觉。所以又敲了两下,静静等待。
程闻歌加快了速度,她又下降了三十厘米。
“闻歌,你睡着了么?你想不想要点饮料。我让人送了外卖。”是苏菲羞涩的声音。
放屁!程闻歌想开口爆粗口。她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景,哪里听到苏菲打电话了。
“不想要了么?那,我自己吃了哦。”苏菲没等到回答。觉得有些焦躁,但是又想起了适才程闻歌交代的不要打扰,想闯进去,却又担忧程闻歌不高兴,以后就更难接近。真正的左右为难。
她在沙发上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如是三番之后。终于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十七楼,估计她也完不出什么花样。前天在研究所都是从楼梯上跑的,今天要是走窗口,人都要摔死。也罢,等半个小时再叫她。让她睡会儿,也就不算是打扰了。”
程闻歌此刻尽力感知周围的一切,这小小的声音都如同惊雷入耳,她咧开嘴笑了笑,继续往下放手,她不敢往下,估计若是往下看,整个人都会失了平静。
手背上的青筋跳了出来,两手把那半边床单握成了一个麻团。
下降下降。慢慢下降。
直到程闻歌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响动“撕拉”。声音很小,若非她现在高度集中,精神进入了另一种难以言说的状态,都可能听不分明。
大事不妙!
程闻歌陡然放松了两手,整个人顺着床单绳子往下快速滑动了两米,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片空阔。
好了。到十六楼的窗前了。
程闻歌一喜,脚下用力蹬去,却听见上面布帛撕裂声加大,这一用力,原本撕裂开的一个小地方,迅速蔓延,整根床单从一处的接头处断开。
程闻歌猛的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眼明手快,在落下十六楼的时候,她两手握紧了十六楼的窗台。
腰间的垂下一条长长的床单,往下垂落,一直落到十五楼的窗台处。
程闻歌此刻已经顾不上想什么发现不发现的问题,保命是第一位。
一双手,除开拇指的八根手指头,牢牢趴在窗台上,她用力撑着,觉得胳膊开始发酸。
不过这个时候,一停歇就是摔成肉饼。危险关头,都会爆发出人的潜力,程闻歌也不例外。八根手指拼了老命的用劲儿,却感觉到窗沿上粘腻腻一片,手指开始往外滑动。
程闻歌已经来不及去关注其他地方,体内的内力开始疯狂的运转,循环到右手右臂的时候,豁然感觉到右手臂的臂力比之前高了那么一丝丝。但是这一丝丝却远远比不过手指间往外滑动的频率。
程闻歌一咬牙,拼了!从戒指中拿出匕首,右手紧紧扒着窗口,左手把匕首用力往前甩了过去。
只听到“碰”一声,匕首碰撞玻璃发出的清脆声,一秒钟后还有“哗啦”一声,这是——窗户破了,玻璃掉在了地面。
程闻歌泪流满面,十六楼真厚道,不是钢化玻璃。
此刻,程闻歌的右手抓着窗台,整个人在空中荡荡悠悠,就如同掉在一根蛛丝之上随风摆动的小蜘蛛。
刚才的那个用力,已经用去了她五分力道,她集聚全身的力量,伸长左手,又搭了上去,一鼓作气,右臂用力,身体蓦然往上伸长了几个公分,与此同时,她的脚在光滑的墙壁上用力一蹬,左手拼劲全力去抓,就抓住了破烂的窗户。
好,虽然左手处被玻璃割伤,但是总算不再滑动。
她用力拉着窗户,身体上升了一点。
气力用了大半,体内的内力狂速运转,她一定要尽快进去十六楼,时间越久,就越不利。
运转了一个周天,恢复了大半力气,她又让右手拿出匕首,如法炮制,打烂了另一侧的玻璃,右手又攀了过去。
打烂的玻璃靠近室内窗台处,她略微一用力,就发现两手抓住了窗台内侧的边缘。而头部也与窗台平齐。
她松了一口气,不过这玻璃是推窗。匕首打出来的地方还不能让她进去。她也不能松开手,推开一侧窗户。不过这个时候已经难不倒她了。
她再一次用力,人就看到了窗户。胳膊趴在了窗台外侧,她再次拿出最后一把匕首,对着开始的弄穿的玻璃处打,玻璃一片片碎裂,发出了清脆的落地声。
好在十六楼的C间无人,程闻歌终于顺顺利利的爬了进来。
一进入房间,她就软在了地板上。
刚才还没有知觉,而现在胳膊已经酸软得发抖,两手鲜血淋漓,胳膊处也割伤了多处。
程闻歌苦笑,一声床单断裂,却捡回了一条命,十六楼还没有人,玻璃碰撞这么清脆的声音也无人看见,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是好运还是歹运。
程闻歌趴了几分钟,又开始感知周围,楼上的苏菲有些心神不宁,刚听到玻璃落地的声音,却是在楼下,她想去看看,却觉得事不关己,另外她自己本身的身份又不便露面,需要隐藏,也就忍了下来。抬手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若是再等十分钟,程闻歌不应答她,她就冲进去看看。
程闻歌现在的样子也无法离开,血淋淋让人看见,只会给自己平添麻烦。
她迅速到洗手间收拾了下,翻看了自己的衣服,换了一身运动装,然后把头发梳成淡黄色卷发,扎成马尾,又翻看了一下十六楼C间的梳妆台,略微化了妆,加粗了眉毛,加深了脸部的颜色,涂红了嘴唇,乍一看,就成了另一个人。
她这才开了门往外走,十六楼的电梯处没有亮灯,但是她也不想再等待,就直接往楼梯下。
下楼梯的速度自然是很快的,等下到了第五层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异样,直觉告诉她迅速离开,程闻歌快速的跑到了电梯处,背着身子按下了五楼的电梯下行。
片刻后,五楼楼梯处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她虽然没有听到来人说话,但是精神却高度紧张起来,上楼梯的有两人。程闻歌能感觉到有个人的目光随意的扫了过来。
她一动不敢动,直盯盯看着电梯门,等他们上了六楼的时候,她好似还听到了上楼梯的人“咦”了一声。程闻歌心跳加速,好在这个时候下行的电梯开了,没有人。她飞快进了电梯门,然后侧着身子按下了一楼。
程闻歌紧张的情绪舒缓了少许,她一直担心下楼梯的时候碰上了熟人,而这个地方的熟人总不会有好事情。
电梯很顺利的下行到了一楼,迈出电梯的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人都快瘫了。不过这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低着头快速往外走,眼角的余光却不断的观察周围的一切。
出门口的时候,没有碰上熟人,也算是比较顺利。
程闻歌看着外面广阔的天空,白色的白云,心情突然很舒畅,她轻快的出了小区,辨明了方向,出了小区门口。进来的时候,保安盘查,但是出去的时候,却没有人难为她。、
她看了看位置,这个地方靠近路边了,她快速走故去,想要招手寻找的士,却诡异的发现这条路上并没有车辆。
怎么可能会没有车辆呢?
那晚上她过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太注意周围,但是她完全可以确定,绝对是有车辆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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